因爲被猴子們給拉下水,所以早飯吃得有點晚,等八斗哥帶着李小曼來到博物館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當然,這也跟他使用的交通工具有關係放着好好的轎車不坐,非得騎大金鹿。
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李小曼坐在馱貨架上,用手攬着胖子的水桶腰,心裡感覺甜滋滋的,嘴裡還輕聲哼哼着甜蜜蜜。
見此情景,老革命和老雷頭等人都點頭稱讚:八斗真是好同志啊,雖說有錢了,照樣能保持艱苦樸素的革命作風
其實從情感上說,胖子回家之後,除了養老院之外,最想看的是八斗學校,只是這時候正放寒假呢,所以才轉悠到八斗博物館。
胸中有紅日,腳下舞東風,大金鹿被胖子騎得差點飛起來,最後在一個十字路口被交警給攔住,非要扣車。幸虧交警認出了李小曼這位曾經的戰友,纔算放行。
遠遠望見八斗博物館的大招牌,胖子不由得嘿嘿兩聲:“好像生意不錯的樣子”
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從排隊買票的長隊就能瞧出來。其中,還有不少老外,目測數量還不少。
這半年多,胖子都在閉塞的非洲那邊轉悠,並不知道,現在的八斗博物館,已經馳名世界。在金眼雕的主導下,從歐洲運回來的寶藏中的精品陸續展出,大量外國遊客慕名而來。這種情況,就跟中國人去盧浮宮觀賞華夏文物一個道理。
除此之外,金眼雕還跟歐美等國家的博物館交換了一批珍貴的文物。無不是流落海外的珍品,這也使得八斗博物館。在國內也打響名頭。
在博物館門口,刁老三聞訊出來等候胖子,他如今也混上了副館長的頭銜,腰桿拔得溜直。看到胖子那熟悉的身形騎着大金鹿過來,刁老三就忍不住笑:“八斗啊。你這坐騎是不是也該放進博物館裡展覽了”
胖子下了車,拍拍車座子:“三叔,俺這老爺車,給輛奔馳都不換”
“是人家奔馳不肯換吧”刁老三嘴裡雖然開着玩笑,卻知道胖子說的還真是實話,因爲這輛自行車。承載着胖子這個升斗小民的所有苦了。
進了博物館,裡面又增加了一個非洲區,充滿了土著風情,流連在這裡的遊客還真不少,其中不乏黑的掉渣的黑人。
而遊客最多的則是歐洲區。那些油畫、雕塑,都會令人長時間駐足。望着那些老外眼中的癡迷,胖子心裡好不得瑟,捅捅刁老三的腰眼,小聲嘀咕:“三叔,俺還算給咱們中國人漲志氣吧”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我抗議,這幅畫是我們國家的。應該歸還給我們”
這誰呀,跑這找碴來了,不過俺喜歡。因爲這話以前都是俺的同胞常說的,今天終於掉個啦胖子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笑嘻嘻地轉過身,準備跟對方好好掰扯掰扯,或者說顯擺顯擺。
“你怎麼來啦”不過回頭看到身後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八斗哥登時就愣住了。
“怎麼。這裡難道不歡迎我嗎”那個女人的眼神更加凌厲。
胖子抓抓後腦勺:“俺就是想問問,何二小姐你你買門票沒”
噗嗤一下。二小姐還是被胖子給逗笑了。她就納悶了,曾幾何時。眼前這個土裡土氣的傢伙,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可是現在呢,無論是身家還是成就,都不比她甚至她身後的家族差。
胖子可不想跟這個女強人多扯,小眼睛四下踅摸一圈,立刻就奔着一個方向衝去,嘴裡還叫了一聲師父,惹得周圍那些安安靜靜觀賞展品的遊客都紛紛向他投以白眼。
可是胖子不管這些,樂顛顛跑到金眼雕身前:“師父,俺回來啦,這段時間您老辛苦”說話間,就看到在金眼雕身旁,還有人推着一輛輪椅,上邊坐着一個耄耋老者,正向他微笑。
“何何先生”胖子也吃驚非小,何賭王居然大駕光臨。
“小友,我是專程來向你致謝的。”何先生的狀態看起來不錯,臉色紅潤,說話也底氣十足。
胖子眨巴兩下小眼睛,連說了幾聲惶恐。其實他心裡也清楚,何賭王來他這,多半還是爲了他二大爺破爛王,也就是說,人家是來看兄弟的。
寒暄一陣,胖子也就名正言順地邀請何賭王去他的養老院做客。何二小姐還張羅着吃午飯,結果被胖子給頂了回去:“哪兒也比不上俺們養老院的伙食好啊,把那些老頭老太太都吃得白白胖胖。何先生,要不您也入院得了,俺肯定不朝您多要錢。”
結果氣得二小姐一個勁以眼瞪之,反倒是何先生樂呵呵地點頭:“先去養老院”
到了外面,胖子片腿兒騎上一輛無比滄桑的自行車,在前面引路,出城之後,更是一路風馳電掣,比汽車也沒差多少。瞧得二小姐直搖頭,至於老賭王嘛,則微微頷首。
很快就回到了老來樂,下車之後,二小姐推着輪椅跟在胖子後邊,門口的吳老二笑呵呵地問:“八斗啊,咱們這又來新成員了,這歲數可不小啊”
倒是鬼手高天面露激動,望着輪椅上的老人,嘴脣動了好半天,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然後,就看到胖子朝他點點頭又招招手,於是,高天就亦步亦趨地跟在輪椅後邊。
進了養老院,時間已經是午後,吃完晌午飯的老頭老太太們都在院裡溜達,消消食之後再睡午覺。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格外舒服。
而何先生在進院之後,緊張的目光就一直在人羣中搜尋,很快,就定格在一個老人身上:只見對方精氣神十足,銀色的大背頭一絲不亂,胸前白鬚灑灑,面如嬰兒,氣質灑脫,就跟活神仙似的,不是破爛王又是誰。
在他的肩膀上,還落着一隻黑乎乎的大鳥,回頭瞧見胖子這些人,張嘴叫起來:“老豆,老豆回來啦”引得破爛王也轉頭向這邊觀望。
“十三”何先生嘴脣哆嗦半天,這才顫巍巍地吐出兩個字。
破爛王臉上依舊掛着永恆的微笑,一路走到輪椅前邊,然後從何二小姐手中接管輪椅,推着何先生,樂呵呵地向遠處走去。身後的二小姐叫了幾聲“十三叔”,可是破爛王根本就沒回頭搭理她。
“十三,十三。”鴉鴉這個碎嘴子也跟着學話,惹得何二小姐心煩,嘴裡呵斥一聲:“閉上你的烏鴉嘴”
“三八,三八”鴉鴉粗劣的聲音,在養老院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