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愛徒, 你動作太慢了!不就是送個快遞買個小菜外加遛狗和帶孩子麼?竟然花了十五分鐘?這麼慢的速度,你還當什麼聖鬥士?你當剩鬥士去吧!”
“你魂淡!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做的這些工作你都收了錢的!”
“勞動致富!爲師當然要收錢!”
“爲什麼明明是我辛辛苦苦工作賺來的錢, 卻要給你收着呢?”
“口胡!愛徒你一個小孩子, 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可是你又要那麼多錢做什麼?你除了吃飯和睡覺, 還幹過什麼有意義的事嗎?”
“誰說沒有啊……鍛鍊愛徒你成才, 難道不是有意義的事嗎?更何況那些錢爲師又沒亂花, 不是都用來改善孤兒院的生活和給亞倫買顏料了嗎?”
“可是你怎麼有臉說出‘這些錢,就當這是住在這裡,麻煩大家所交的伙食費’這種不要臉的鬼話?”
“這句話有錯嗎?爲師似乎從來沒有跟大家說過, 那錢是我自己掏的。沒有吧?從來沒有過吧?他們要自己誤會,我有什麼辦法?”
“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麼?這樣就沒詞了?真弱!我說愛徒, 有空在這裡絞盡腦汁, 試圖用你貧乏的語言攻擊我, 不如趁早去把羅德大娘的水挑了,馬克爺爺的柴劈了, 還有維卡家的屋頂也該修了,總之愛徒你今天的工作還有很多呢,就不要傻站在這裡曝露你的語文成績了。”
看着掩面淚奔而去的天馬,叼着牙籤哼着小曲的水鏡回到孤兒院裡,開始扮演好好先生的角色。
“亞倫, 你來得正好, 嚐嚐我剛買的甜甜圈。”正在向孤兒院裡的孩子分發自己買的——當然錢是某人掏的甜甜圈的水鏡, 衝着亞倫招了招手說道。
“水鏡, 你又浪費錢。”亞倫雖然這麼說着, 但還是順從的接過了水鏡遞給他的甜甜圈。
“沒事,我有錢。”水鏡叼着一個甜甜圈, 衝着亞倫一笑。
錢方面的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錢的來源,打死也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啊。
“對了亞倫,森林大聖堂那裡的神父請我去爲他們製作冰塊,今天晚上的晚餐我就不回來吃了。”水鏡將最後一點甜甜圈塞進嘴裡,拍了拍手說道。
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沒有冰箱,雖然可以用在夏天冰窖藏冰,但那是有錢的貴族老爺們纔能有條件乾的事,一般人可沒這麼實力財力。所以水鏡所用的洗黑錢的方法,就是在夏天製作冰塊出售。
零成本零投入,回本快見效高,最主要的是,他只需要每天起來將天馬他們挑回來的水,運運功製作成冰塊就行了,沿街出售這種事……孤兒院裡那麼多小朋友,鍛鍊一下也是好的嘛。
至於找麻煩收保護費什麼的,拜託,自從兩年前將找到哈迪斯大人的消息傳回去後,這座小鎮上的冥鬥士比老鼠還多,這種小麻煩自有人解決,身爲巨頭,可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雜兵,哪能親自出手幹這種事,睡覺吃飯打天馬纔是他應該乾的。
“森林大聖堂啊……聽說那裡收藏着一副,可以讓無論怎樣的罪人看到都會留下真心懺悔之淚的贖罪之畫。”亞倫一臉感慨的說道:“好想親眼看看那副贖罪之畫啊。”
呃……我怎麼沒看出來?不過……我記得,我當時真得流下真心懺悔之淚。
水鏡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上次他和米諾斯跑去看那副贖罪之畫,結果被維羅妮卡告密,再被塔納託斯那個魂淡,一手糾住一個耳朵,領到潘多拉大人面前去訓了一頓。
後來怎麼着來了?
任憑他和米諾斯怎麼淚流滿面表示自己錯了,並且真誠請求大家原諒,但是不爲所動的潘多拉大人罰了他們倆一年的薪水啊。
一年啊!好多好多的薪水啊!
某位所過之處必有死人還帶着黑框眼鏡的小正太曾經這麼說過:真相只有一個!
原來這就是真相——這就是爲什麼看過那副畫的人,都會流下真心懺悔淚水的原因。
告別孤兒院的大家之後,空着肚子打算回家好好補一補的水鏡回到森林大聖堂——冥界駐意大利辦事處,才一進門就接到維羅妮卡的傳喚,說是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有請。
“天雄星迦樓羅的艾亞哥斯參見兩位大人。”水鏡單膝跪在地上,對着上首正在下棋的兩個不靠譜神明,恭恭敬敬說道。
“嗯……”修普諾斯淡定的點了點頭,接着一指對面的塔納託斯,以和他平常身份絕對不符合的速度,飛快接口說道:“塔納託斯找你,你有話和他說吧,我先……”
“修普諾斯……”塔納託斯目光囧囧的看着準備閃人的修普諾斯,不滿的開口叫道。
“好吧好吧,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呢,覺得……水鏡你,現在不太適合再繼續留在哈迪斯大人身邊了。”修普諾斯面有難色的說道。
“哦!”就這樣事啊?不會吧?這兩位是二老闆,自己只是個打工仔,他們需要自己做什麼,下個命令就好了,用得着這麼爲難嗎?
“可是……”水鏡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先把後路堵死,比如說兩無恥的神,轉口就下達讓自己去行刺雅典娜之類的命令什麼的。
“可是什麼?你要知道,哈迪斯大人轉世的靈魂可必須是最純潔的。”塔納託斯不等水鏡說完,咬牙切齒的接道。
“我知道啊,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他的意思是說,你的存在會影響哈迪斯大人轉世體靈魂的純潔度。”修普諾斯淡定的口氣引得對面的塔納託斯額上一陣陣青筋暴跳。
“呵呵……”塔納託斯臉上笑着,桌子下的腳卻是重重一腳踩在修普諾斯腳上,只是他忘記了,今天的桌子忘記鋪桌布,而某個相處久了,會影響純潔度的巨頭還在下方,以跪着的姿勢看着上方。
“我哪有這麼差啊?我明明很純潔可愛的。”水鏡摸了摸鼻子,酸酸的,有點小委屈。
“你?”雖然這樣做會很打擊屬下,但面對如此強大的水鏡,縱然是神明,他也……受不了了,“你也不是太差,就比米諾斯差一點而已。”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比米諾斯還差?”雖然對手是神明,但事關巨頭的榮耀,水鏡認爲這個問題,一定要弄清楚。
“他的意思是說你……”修普諾斯從容的爲自家弟弟的話做翻譯,“禽獸不如。”
魂淡啊!你們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望着掩面淚奔而去的水鏡,雙子神雙雙長吐一口氣,接着彼此對看一眼。
“我們?傷害了他幼小的心靈?”
“幼小的心靈?他有那玩意嗎?”
“呃……我們還是下棋吧……”
拋開無聊的問題,兩神繼續下棋,棋局過半,正準備將軍的修普諾斯忽然涌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呃……我有事,先走了。”感覺到周圍空氣變化的塔納託斯,準備打開神之通道閃人。
“爸爸!叔叔!你們好啊!”忽然出現在棋盤上的幻塔索斯,看着尷尬的雙子神,興奮的搓了搓手說道。
“喂喂喂!小幻,我們今天可是很溫柔的跟你家水鏡說話的,絕對沒有欺負他喔。”塔納託斯看着可愛的侄女,明明小時候很乖巧的說,怎麼長大了就這麼不聽話了?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女生外嚮啊!
“我信你們……纔怪!”幻塔索斯跳下桌子,掀起桌子往自家老爸身上砸去,一邊砸還一邊說:“魂淡爸爸啊!竟然敢刺傷最最可愛的小水鏡最最柔軟隱私的地方!魂淡!就算女裝的我沒那個功能!那個地方也是我的,知道不知道?大不了我女變男就是了!”
“女兒啊!你在說什麼啊?爸爸不懂啊!”修普諾斯一邊躲避女兒丟過來的棋子、紅茶杯、桌子、椅子,還有弟弟,一邊試圖解釋道。
“你還給我裝蒜?”開始拆雙子神棋牌室大門的幻塔索斯,一邊拆門一邊說道:“我剛纔看着水鏡哭哭啼啼跑出去,就跑去安慰他,結果他一見我就罵我,說我和你們倆一樣,都不是好神,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只會刺害他最柔軟隱私的地方,傷害了他最寶貴的東西。”幻塔索斯說着一跺腳,一手指着修普諾斯,一手叉着小腰,很生氣的說道:“告訴你們,他最寶貴的東西是我的,你們都不準搶。”
“什麼最寶貴的東西啊?”修普諾斯一臉茫然的重複着女兒的話,“那什麼……那什麼……我想他說的應該是我們不小心傷害了他幼小的心靈吧?”雖然是重複水鏡的話,但修普諾斯還是覺得有點噁心,這傢伙也有幼小的……還心靈呢?明明神經粗得比大象腿還粗,還幼小呢?不要臉!“就算我們倆說話不小心,稍微的不小心打擊了一下他,乖女兒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吧?還說什麼……男版的你,女版的你?你不是挺討厭女變男嗎?喂喂……你到底想到什麼地方去了?”修普諾斯頂着一張越來越黑的臉,看着小臉越來越白的幻塔索斯。
“呃……我覺得爸爸你不會想知道的。”幻塔索斯朝天打了個哈哈,火速拉開門趁着房裡兩純潔的長輩沒還反應過來,留一句“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見”火速消失在門外。
而此時,被人“刺害最柔軟隱私的地方,傷害了最寶貴的東西”的水鏡,已經擦乾了滿臉的淚水,懷揣着雄雄的怒火,站在路尼的圖書館外,準備去找米諾斯算帳。
魂淡啊!什麼叫“比米諾斯還差”?什麼叫“禽獸不如”?
水鏡承認他在遷怒,可是……誰讓他打不過雙子神呢?
“路尼啊,我那天在你這裡拿了一本書看,結果只看到一半就被潘多拉大人找去出任務了。現在找不到這本書了,你能去幫我找出來嗎?”
米諾斯的聲音從圖書館裡傳來,話語的內容微微讓水鏡有些吃驚。
原來米諾斯還會看書啊?我還以爲他只會睡覺呢,沒想到他也這麼好學,單從這一點,沒準……我還真比不上他。
“請問米諾斯大人,您那天看的是一本什麼書呢?”
“喔,那本書啊……”雖然看不見米諾斯的表情,但從他那動情的聲音裡猜,水鏡也能想像出他此時陶醉的表情,“那本書是由十個故事組成的系列小說,每個故事的主角都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而女主角的名字就是那個故事的名字。我記得我當時看的那個故事是講一對因爲國破家亡,從小失散的兄妹。哥哥從小被仇家當成奴隸一樣養大,雖然身處下賤,卻一直努力向上,最終幹掉仇家,自立爲王。妹妹跟着母親逃出去,因爲天資聰穎,再加上拜入的門派又是當時江湖最強大的門派,所以小小年紀就武功不凡。後來哥哥深深愛上了妹妹,而妹妹雖然心裡喜歡着哥哥,但因爲強烈的罪惡感和道德感作崇,妹妹根本就沒辦法領悟到自己真正的心,只知道本能的厭惡仇視哥哥,甚至一直想盡方法折磨對自己百般容讓的哥哥。到了最後,妹妹終於將不願意還手的哥哥殺死,而同時妹妹也終於狗血的,從自己的心痛中知了,原來自己是喜歡哥哥的。”
原來看得是小說啊,我還以爲是什麼高級書呢?不過……等等……這個故事,爲毛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啊!真是一個感人的故事,不過屬下好像沒看過的樣子。所以……米諾斯大人,這本書到底叫什麼名字呢?有空屬下也去找來讀讀。”
“呃……那本書的名字好像是叫……朱……顏……血……”
好吧,米諾斯,我承認我不如你,我承認我禽獸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