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結束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一位清瘦的少年掂着手提袋,獨自往校門外走去。“喂,索捷爾!”清瘦少年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個子比他低很多的矮小少年,臉上正透露着輕鬆與抑制不住的興奮。“怎麼了,唐斌?”“終於考完啦!哎,地獄般的高三終於熬完了啊!”“呵呵,說實話,面對暑假,我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有什麼恐懼的,不就是有點無聊嘛。”清瘦少年輕笑兩聲,不再答話。

“我去,這人也太多了吧,現在都五點半了,還得回學校,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唐斌抱怨道。索捷爾想了想,說:“原諒他們吧,我們華國人不都是抱着早完事早安心的心態麼,多等一會兒也無妨。”說着便到了一高的大門口,幾輛車擋在那裡,令人寸步難行。索捷爾和唐斌被人流逐漸分開。“索捷爾,我先回學校了。”唐斌那大嗓門,穿過了人羣。索捷爾對他點了點頭,朝另一方向“爬行”。

終於穿過了人羣,看了看手機的時間,已經快18點了。回頭望去,大多數考生的臉上都流露着輕鬆,這樣的表情同樣存在於前來接他們的家長的臉上。閉上眼睛微笑一瞬,索捷爾往他的學校,光城縣第二高中走去。高考結束的當天晚上,高一高二的孩子們就必須回校了,似乎都對這五天的假期感到意猶未盡。索捷爾走在二高的校園裡,微笑着閉上眼睛把這一切都寫入自己的大腦。“真是可愛的孩子們啊...你們,真的好快樂...”索捷爾望了望天,這樣想。

男生寢室樓外下起了“白雪”,壓抑了一年的高三學子藉此來發泄一下。望着漫天飛舞的資料和試卷,索捷爾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由地心想:還是不夠成熟啊,高三這快樂的時光,爲何要把它看得那麼痛苦?呵,至少,對我而言,高三的結束,是精神支柱的崩塌,信仰的消失,也許思想會再度飄散到宇宙中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

想到這裡,索捷爾的眉頭微微舒展,微笑再度升起。走到了昔日的教學樓前,班主任騎着電車坐在那裡,11班的同學圍在他身邊。索捷爾慢慢走過去,把准考證交上,領了畢業照。已經18:30了,索捷爾找到11班同學姚凱,笑着問他:“姚凱,高考結束了,你可以開始把妹子了啊,哈哈。”姚凱扶了扶眼鏡,一字一句地道:“你有推薦的人?”“..........這都可以推薦?當然是你喜歡的人了,哈哈,不過,不管是誰,我都會支持你的。我回去了。”索捷爾略帶無語的接道。姚凱對着索捷爾點了點頭,索捷爾便朝校門外走去。“喂,索捷爾!索捷爾!”這麼大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唐斌。唐斌快步走來,“怎麼了?”索捷爾問道。“我今天不回去了”“哦,然後呢?”“沒有然後了”“............你叫我就是爲了說這個?”“嗯,沒事了,你走吧,路上慢點。”“嗯”索捷爾無語地看着唐斌走開,“呵,看來這傢伙是因爲有點興奮,不過環顧四周,似乎大家都差不多,呵呵,真是不成熟的表現啊。”搖了搖頭,繼續朝校外走去。

“啊?!”看到前面的一個人,索捷爾輕呼一聲,調轉方向朝學校的書店走去。一樓的書店老闆是二高的一位生物老師。書店裡依舊是沒有索捷爾喜歡的《電腦愛好者》和《起點大神》,不過當問到《大科技》時,老闆說有一本,在書堆裡開始找起來。“終於來了嗎,希望是A版的宇宙型《大科技-科學之謎》而不是B版的軍事歷史型《大科技-百科新說》吧。”想到這裡,就不由地想到高三初期自己寫的一句詩“若聞宇宙五千年,魂飛魄散終不悔。呵...即使冒着思想消散、迷失在宇宙中的風險,依然忍受不住宇宙的魅力嗎,呵,想不到我自己也是不成熟的存在呵。”書店老闆的一句“沒有了”把索捷爾的思緒拉回現實。心情依舊波瀾不驚,不會因自己喜歡的書給了希望又再度給予絕望而受到絲毫影響。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18:45,“才過了十分鐘,步行的話,恐怕時間還不足以...不過以前我都是騎自行車...算了,再去二樓書店拖延一會兒時間,以防萬一。”短暫的“思想鬥爭”後,索捷爾到了二樓二高高三階段主任之一的黃主任開的書店。大致看了看,沒有索捷爾想要的書,此刻已是18:50,索捷爾開始朝學校外走去。

雖說快七點了,但夏天的夜晚顯然不會這麼快降臨。索捷爾走在回去的路上,“這麼一來就萬無一失了吧?這就是步行的感覺嗎?...好累啊...”路邊一對夫婦吵架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索捷爾閉上眼睛“人類啊,爲什麼總是要相互傷害呢,明明生命如此微不足道、短暫,爲什麼不加倍珍惜這和珍視之人一起度過的時光?”思緒一轉,“呵,不過我也好不到哪去吧,每個人的存在,每時每刻都會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或故意或不知情的傷害他人,在我頓悟前究竟傷害了多少人呢,就算是頓悟後也傷害了不少人吧,只要有競爭,必然有失敗的一方,爲了那位大人,我拼盡全力,勝多輸少,不知不覺傷害了多少人?人類的存在一定會傷害別人的話,又爲什麼要存在?”睜開眼睛,擠出了少許水珠,“真的不想再傷害他人了...”心情惆悵着,走到了弟弟吳王家。

“高三,就這樣結束了嗎?雖然很累,也沒留下什麼回憶,但畢竟有那位大人的支撐,每天還能度過少許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幸福。但痛苦的暑假將剝奪我的一切吧?呵,也許磨練意志力,不算什麼壞事。”閉上眼睛,苦笑着,索捷爾敲了敲吳王家的大門。

這次開門似乎比平時更快,一個同樣清瘦、皮膚很白的少年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悅。“索捷爾,考得怎麼樣?”吳王微笑着問道。走過大門,索捷爾幫他捋了捋微微翹起的頭髮,笑着答道:“應該算是正常發揮了吧,不過一本無望了。”吳王似乎有點失望,索捷爾安慰他:“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原本發燒着考試我就沒抱什麼希望,我已經盡我所能,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走進客廳,索捷爾的姥爺和姥姥都問考得怎麼樣,索捷爾的回答還是正常發揮。顯然,以老人的成熟程度,是不要求後輩超常發揮的,正常發揮,盡人事而聽天命,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吳王,還是不夠成熟啊。”索捷爾想道。

吃過飯後,坐在電腦前,索捷爾跟吳王表述了他對於暑假的悲觀看法以及對高三的懷念,聊着聊着就八點半了,吳王開始繼續趕作業,不時會問一些問題。回答這些問題的同時,索捷爾再次跟他強調了題感的重要性以及姥爺那句老話“先寫完作業,再玩”的實用性。“吳王,按照你昔日的悟性,此刻早已頓悟,但現在不是想當年,恐怕你離頓悟還有一段時間”索捷爾站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今年暑假借助我的心臟小說《銀河星神傳說》的刺激,相信能在半年內使你頓悟。”“唉...你要走嗎?”吳王問道。“嗯,早點睡覺吧。”說着,索捷爾已經推開了客廳的大門。

“路上慢點兒。”他一如既往地叮囑索捷爾。

回家後索捷爾拿出父親辦公室的鑰匙,騎上自行車前往父親單位。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登陸他真正的QQ。

登到一半又急忙取消,因爲他忘記設置爲隱身登陸。登上QQ後,沒有什麼聲音和閃爍。沒有收到什麼留言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畢竟索捷爾這個大號上只有六個人。只有薰茜給他留言:考完後好好看你的世界盃吧,我去過那傳說中地獄般的高三。至少高考前不上QQ了,找我微信或短信聯繫。

“地獄?呵,應該說是天堂吧。唉...準高三的薰茜啊,如果暑假裡你能受到《銀河星神傳說》的薰陶的話,就能提前頓悟了,雖然不會再有什麼快樂,但卻也大大減少了悲傷。現在看來沒機會了。”索捷爾繼續感嘆道“景韻妹妹,也希望《銀河星神傳說》能夠消除你的痛苦吧。”發呆,上網,小心翼翼地整空間,不知不覺到了0點,索捷爾關上電腦,騎上車子回家。

感受着指尖的微風,索捷爾迷茫地望着月亮,“無比痛苦的暑假,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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