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的緣故, 比起以死神的狀態留在極樂淨土,現在更加像是在家的感覺。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家人,甚至每一縷仙樂, 都成了家人之間的私語。冥王之血又讓我覺得我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的命令是絕對的。
哈迪斯很少出現在極樂淨土, 總是在人沒有察覺的時候, 靜靜的站在那裡, 將極樂淨土裡所有的黑暗凝聚在身邊。
“勇敢的騎士喲
他穿過尖刺的荊棘地
他翻過嶙峋的山崖壁
他趟過洶涌的拉瓦蒂
他看到了金色的洞穴 Wшw_tt kan_CΟ
美麗的公主喲
她在雪白的軟牀沉睡
她在惡魔的城堡等待
等待她的騎士打敗惡魔
等待她的騎士帶她回家
她的騎士喲
快快到來
快快到來啊”
我低聲吟唱着,沒想到,這首歌與我現在的處境還真是相像。那時可真是自由, 可以在整個大陸上旅行。現在,雖說理論上極樂淨土廣袤無垠, 可是走到哪裡不是一樣的呢?
哈迪斯從未放過一個人類靈魂進入極樂淨土, 在他眼裡, 人類的靈魂永遠是骯髒的,正如宗教上所說, 帶着原罪出生的人類,怎可能是純潔的?
這裡依舊是神的居所,我只能算是個借住的。
“哦,這是什麼曲子,惡魔又是何物?”哈迪斯又不聲不響的出現, 饒有興味的問到。
“普通的曲子罷了……”惡魔就是你這樣的。後半句只敢在肚子裡腹誹下, 不敢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騎士嗎?你覺得, 這些人類, 是騎士麼?”哈迪斯不追問, 眼前多了另一片景象。
我們彷彿臨空於大地之上,地上的景物彷彿匍匐於我們的腳下。
他居然就這樣帶着我離開極樂淨土了?仔細一看, 才發現,我們並不是真正的來到了戰場,而是戰場來到我們的身邊。全息影像嗎?
一艘巨大的木船停在地上,一圈聖鬥士將它保護在自己的背後,像是一道人牆,對着來襲的冥鬥士。
重複着被打倒,再站起來的過程。
“他們是戰士,沒有未來。”不需要多久,這裡便會是一片墳場,而非戰場,“那是什麼?”
“方舟。”哈迪斯看向另一個方向,那裡是一艘更加巨大的黑色的戰船,戰船上在主位的人,那身冥衣不會認錯。三巨頭之一的天雄星•加路達的艾亞哥斯。
我記得,當年向死神要走天孤星的拜奧雷特的人,就是他。
“那麼大的船,要怎麼……”
“曾經方舟的動力是宙斯的閃電,現在……呵呵,雅典娜是不會把自己的權杖作爲力量源泉放在方舟上的,他們也只能向波塞冬借力。”
最近的相處模式,沒有了一開始的壓迫感,可能也是因爲他的血的關係,有點像恢復了之前死神與他相處時的模式。
“呵,雅典娜還真是大手筆,在西伯利亞送了兩名黃金聖鬥士換取一塊能量石,現在準備用多少黃金讓這艘破船上天呢?”哈迪斯笑得很肆意,黑髮張揚,“如是之後,她還有多少力量去闖魔宮呢?哈哈!”
“她有天馬星座。”我好意提醒。那個星座,正在由亞倫鍛鍊的更加強大。
“哼,天馬,天馬!”哈迪斯臉上的表情並沒太大的變化,而由他力量形成的“全息影像”卻因爲這個名字,開始扭曲,最終消失。他果然還是介意的,“朕自有打算,天馬星座。”
“比如說這個男人。”
另一個影像出現在我們面前。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亞倫的畫室。畫室空間一陣扭曲之後,出現了一個人,對着亞倫也毫無尊敬之意,看起來很是囂張。
而他,讓我想起了,在作爲死神的時候,我曾經去過亞倫的畫室,畫室中那一絲的違和感竟然是他麼?如此高深的隱藏技巧和能力,已非一般的冥鬥士所能掌握的。
“他……是冥鬥士嗎?”他的樣子也有些眼熟。
“他?哈,他是天魁星•梅菲斯特費雷斯的杳馬,現任天馬座的人類父親。也是他,把朕的身體放在雅典娜和天馬的身邊!”哈迪斯不屑的看了影像中的人一眼,“區區人類而已,居然想玩神的遊戲。”
“朕就把舞臺讓給他們,看他們如何演好這場戲。”高傲的冥王坐在幻化而出的御座之上,“至於你,朕會給你一個最好的出場機會。”
我對哈迪斯的雄圖大略不感興趣,那是他的王國他的遊戲。曾經能作爲執棋之人的我,現在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做好自己的本職。改變命運創造奇蹟之類的,就讓天馬去做就行了。
“我想知道,那個會來找我的人是誰?”
“你說呢?”哈迪斯開起了玩笑,“也許是白馬王子。”
“我猜是白羊王子。”我順着哈迪斯的玩笑說下去,我認識的人不多,能讓哈迪斯拿來娛樂的,可能就是看着我消失的史昂了。
“看來朕不是一個出謎好手。”哈迪斯佯裝失意,“白羊王子,正在朝這裡來啊。不知道該給王子怎樣的考驗,才能讓他找到你呢?”
全息影像再次將我們包裹在了裡面,兩艘船在空中對峙。船頭站着兩軍的將領,艾亞哥斯和希緒弗斯。冥王軍的密集攻擊被三位黃金聖鬥士擋下,護着這艘剛剛起飛的方舟。
“如何?”
“你我都知道艾亞哥斯的實力,更不論這一船的冥鬥士。”三名聖鬥士中有一名已經負傷,而剩下的在方舟上有實力與艾亞哥斯對抗的,只有希緒弗斯,必要時,需要兩名黃金聖鬥士。
“呵呵,朕倒是希望,他們不要敗得那麼快,否則豈不辜負‘冥•王’的期待?”哈迪斯指着站在船上的史昂道,“你看,慾望總是能是人類進化。”
圍繞在史昂身上的小宇宙已經產生了變化,他變強了。
“戰爭就像猛獸,不進則亡。”猛獸在背後追趕,不向前跑,終有一日落入猛獸之口。
“那是無力的人類纔會面對的境遇。”哈迪斯這麼說。
那是在力量面前的臣服,即使是神,也會如此。當初死神面對宙斯時的服從,難道不是對絕對權威服從麼?當你覺得你離開了這爭鬥的舞臺,又怎能確定,你不是再另一個舞臺之上呢?如果說人類的慾望讓自身得到進化,那麼神的慾望,又會引發什麼?
“正如你說的,只有能感受到痛苦、悲傷、絕望,纔算是真正的活着,那纔是人類存在的意義。也就只有在這樣的境遇之中,人類才能最大限度的感受到這些。難道不是麼?”
“也許你說的不錯。”哈迪斯沉思狀,繼而勾起嘴角,“那麼,你就讓朕看看,人類的存在的意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