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手段到底怎樣,無論是細節描述還是氣氛形容,無數人都能敘述得有模有樣,可是到底誰見過,除了心中有鬼的肯舉起手來,只怕大多數人都是面面相覷,有時可能還會反駁:“見過邪神手段的人應該都已經死了啊!”
所以說,我應該感到幸運嗎?
雨漳搖頭,沒有打算回到營地——
他不回去,邪神可能會饒他們一命;他要是回去,死亡毫無疑問是會降臨的。
只是,邪神到底對這顆星球能夠影響到怎樣的程度呢?
他想探知一下,否則只是躲躲閃閃七日,豈不是白來。
他抱槍正要走開,回頭看時朱真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沒有感到意外,他只是擡頭時聽見了呼喊聲:“雨漳!”
沒有情緒的他對別人話裡的情緒極有體會,也就聽出呼喊聲中的憤怒,哪怕那人再是隱藏這種情緒。
果然是把我當成罪魁禍首了嗎?
或許這時汪三省還會出來當和事佬,再收穫一波人心。
雨漳躲在斷壁之後,卻聽見腳步聲和呼喊聲越來越近,只怕又是邪神的手筆。
還真是有意思啊......
他看看還沒有完全落下去的月亮,判斷這時候應該是四點多,根據汪三省那裡的說法,一般屠夫會在早上七點鐘過來收拾屍體和清掃戰場。
這樣的話,可能只能拼一把了。
他把槍扔出去,沒有聽見槍響,看來對方並不準備立即射殺自己。
他慢慢起立,就在快要起來時候忽然前衝,子彈幾乎全部傾瀉在斷壁上,偶爾幾顆飛出也都不沾雨漳,倒是讓雨漳躲過一劫。
真是好手段。
不用說,這也是邪神導致的。
他不敢停留,在廢墟里穿行,而因爲月光開始暗淡,正是黎明前的黑暗,追擊者一時看不清楚他位置,更不要提精準度,基本上就是靠着沒什麼作用的“聽聲辯位”。
雨漳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更何況習得鬼谷子傳下來道法後更是身輕如燕,追兵根本不見其蹤影,不過是聽見腳步或者喘息才能繼續追擊。
就這樣追擊,一個小時下來,太陽看來就要出來,追兵終於無奈放棄,看看周圍還能勉強認出返回營地的路,也就悻悻返回,雨漳也終於能夠停下來歇息片刻。
這時,邪神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的老對頭已經注意到我施加在這裡的影響了,所以,接下來我是不會插手了,剛剛就當作是我和你的道別吧,我們六天後再見!”
雨漳沒有理他,只是看着東方——反正他是固執的把日出的方向稱爲東方——逐漸泛起的魚肚白,嘆道:“地球的時候從來沒有認真看過日出,到這裡竟然可以實現嗎?”
又四處看看,沒有發現屠夫後,就這樣坐在那裡,背靠斷壁,靜靜看着東方,待得東方終於露出一彎紅色,他站起來,看見遠處慢慢走過來的屠夫,深吸口氣,彎腰開始在殘垣斷壁間穿梭。
今天,他要離開這片廢墟!
這片廢墟是一座城市被毀滅時所留,據汪三省說是被導彈射擊導致的,可是雨漳並沒有看見彈坑,也沒有發現導彈碎片,看來,如果不是汪三省說謊就是這個世界並不是他所熟知的導彈。
他慢慢行進,並沒有吸引屠夫們的注意力,只是,今天的屠夫和昨天有點不一樣,沒有繼續之前收屍工作,手裡也沒有拿着砍刀,反而是全部拎着箱子,不時停下進行工作。
雨漳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腦袋裡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莫非這是戰爭爆發的前兆?
若是這樣,這裡實在是不夠安全。
自己要不要去通知那些傢伙呢?
他從來不是什麼聖母,只是因爲同樣是來自地球的老鄉,不過,想起晚上和朱真的談話,想必他們也是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手法,並不需要自己自作多情。
於是,他加快速度,也不惜弄出一下聲音,只是,屠夫們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就繼續自己的工作,這更是讓他感到事態緊急。
只是,這片廢墟簡直大得沒邊,他一直向東跑,直到全部太陽露出來也沒有看見邊境。
忽然,他聽到一陣陣水聲,似乎是潮汐,他向四周極目遠眺,卻因爲廢墟看不見太遠的地方,更加看不見他所想像的海洋。
閉上眼判斷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始快步過去。
終於,繞過一些沒有完全倒塌的建築後,他終於見到了他永遠忘不了的景色——
那應當不是海,而只是一條河,因爲他能一眼看見其中的流向,只是,其中的潮水直起有幾米甚而十幾米高,可是,依舊是達不到橋面的高度,因爲那河面與堤岸目測是有着幾十米距離,這還是修煉了道法的雨漳,若是普通人來到這裡只怕會駭然欲絕。
只是,河面爲什麼會這麼低?
記得地球上河面比較低的河流是雅魯藏布江,但那時高原河流,難道這裡也是在高原嗎?
或者就是自己孤陋寡聞吧。
他走上大橋,發現上面還有防禦工事,但是沒有屍體,可能已經被清理乾淨,只是不知道這條河流裡又有多少屍體順水而下呢?
向前看時,只看到一片霧氣,看不清前面的路。
沒有辦法,他向前走去,走向霧氣。
這個時候,他想起地球上的一款遊戲《寂靜嶺》,不過自己可沒有妻子,自己也不存在什麼恐懼情緒。
邁步前行,漸漸遠離了城市廢墟,深入霧氣。
這霧氣毫無道理,連陽光也無法穿透,只能在裡面摸着橋上欄杆前行,走了不知多久,終於從霧氣中出來,眼前沒有城市,只有一座大山而大橋也通入山中。
這就像是上了賊船,根本沒有下船的機會,只能繼續前行。
正在走着,身後忽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似乎作戰已經開始了。
他回頭,卻因爲霧氣而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放棄探究的想法,畢竟槍炮無情,被誤傷就得不償失了。
他終於走進山洞中。
山後面是什麼?
我不知道,雨漳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堂,可能是地獄,也可能是人間。
不過,不見識一下怎麼行呢?
山洞裡的道路並不長,估計只有半個小時他就看到了山後面的風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