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格火星
勞倫斯知道,自己需要殺戮,也只能殺戮。
眼前敵人無邊無際,充塞整個佩爾街,且不斷有人補充進來。
他沐浴鮮血,忽而猖狂大笑,嘴裡只是用塔羅土星土著語喊着“殺”,而他身後屍體,全是支離破碎。
佩爾街外,瓦勒眼神冰寒,向身邊某人問道:“朗恩,不是說剛剛覺醒的亞人屬塔羅土星人並不會有太過強大的力量嗎?我看這個擁有的力量不亞於王級強者!”
朗恩皺眉道:“一般來說,剛剛覺醒的亞人屬塔羅土星人最多隻會有侯級實力……但是,有一種情況會發生異變!”
瓦勒看向朗恩:“什麼異變?”
朗恩道:“有人介入了亞人屬塔羅土星人的覺醒!塔羅土星人的力量是被封印于丹田,如果有人刺激丹田的話,就會使塔羅土星人發生超常覺醒,擁有王級甚至帝級實力!掌握這種能力的除了帝國研究院的幾位,就只有學者以及毀滅者!”
瓦勒點頭:“看來是毀滅者了……”
就在這時,他們二人聽聞旁邊城區一片混亂,正自皺眉,就聽到有人過來彙報:“報告將軍,有人在城區散發謠言,說我們邊疆軍準備發動行星毀滅裝置……”
瓦勒哼道:“真是愚蠢!怎麼會有人相信這樣的謠言!”
朗恩沒有言語,取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遠程控制兼監視器,臉色大變,道:“這……這謠言恐怕是真的!有人奪取了我的控制權!”
……
……
在傳出邊疆軍動用行星毀滅裝置的信息之後,無數人申請離開奇格火星,但是無一例外被駁回。
而後,諸多貴族要發送信息給自己的家族,可惜所有外發信息都被攔截。
其後,修爲高深者又想要通過自身實力脫離奇格火星,離開這裡。
可惜的是,毀滅者用一個陣法——皇級陣法阻斷了所有人的逃生之路。
於是,沒有辦法逃脫的人們把憤怒宣泄於邊疆軍以及總督府,而混在邊疆軍中的並蒂蓮枯輪殺了一個平民之後,徹底引發了奇格火星暴亂。
兄弟會完全沒想到局勢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不管是爲公爲私——爲公,則是爲自己的叛亂大業;爲私,則是爲自己的生命。
於是,在兄弟會的煽風點火下,無數人開始衝擊總督府並且攻擊公職人員以及邊疆軍。
平民之中不乏高手,這是很多人用生命證實的真理,所以,哪怕是邊疆軍,對這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雖然邊疆軍幾乎可以說是除了帝國禁衛軍之外最強的戰力,但是,他們沒辦法放手進攻——因爲如果行星毀滅裝置被奪回控制,奇格火星不會毀滅,而邊疆軍卻在此過程中大量殺害平民,那麼,後果……
當然,平民也不是沒腦子,但在這種“世界毀滅”而且還是有心人引導的情況下,他們也就選擇了盲目從衆。
可以說,唯一不覺得頭痛的,只有一個人,不,可以說是一羣人,那就是毀滅者創建的“無”。
唯有無,樂意見到這種情況。
……
……
邊疆軍赤道駐地
瓦勒快步走進控制室,大聲問道:“混蛋們,你們到底有沒有把屬於我們的控制權奪過來?”
裡面有三個研究員,冷眼看着瓦勒:“瓦勒將軍,你對我們的侮辱,在回到帝都後,我們會報告給吾皇。”
瓦勒知道他們三個的身份——帝國研究院研究員,他們的報告,可以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在那一瞬間,瓦勒產生了把他們三個全部殺掉的想法,但又被研究員打碎:“如果你想殺了我們,很遺憾,帝國研究院研究員的標準之一是必須達到王級實力,否則沒有辦法承擔帝國研究院的研究任務。當然,你也應該知道殺了我們你會承擔怎樣的後果。”
沒錯,如果有研究員在某人屬地死亡,那麼,那個人也要爲研究員陪葬。
瓦勒正要道歉,就看到三名研究員身首分家,鮮血迸濺,飛散成花,讓他駭然,讓他恐懼。
鮮血最終匯聚出毀滅者的面容,輕輕吐出一句話:“生或死,全在你的選擇……”
瓦勒面色漸漸崢嶸,他並沒有家人,所以,他還有選擇。
他的人生是不公的,而毀滅者給了他一個反抗不公的機會。
毀滅者又道:“當然,你這麼醜的人我是不會讓你加入我的組織的。但是呢,我是幫你把海盜叫過來了,你……考慮一下……”
海盜嗎?
瓦勒還是心中掙扎,沒辦法現在就決定下來。
是的,帝國內的許多將軍都不是完全忠誠的,因爲他們沒有忠誠於帝國的理由,他們當上將軍的唯一原因是:他們需要這個頭銜——無論是怎樣的需要。
瓦勒本來是忠誠的,可是,當他在邊疆宇宙等待調遣命令等待了一百年後,他知道,忠誠,根本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現狀,而要改變自己的現狀,只有一個辦法……
對於瓦勒的選擇,雨漳並不關心,反正不管他是否叛變,雨漳都有應對的措施,而雨漳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這場遊戲到底有多少趣味,如果趣味性不夠,那他就會早早地結束這場遊戲。
關注這場遊戲的有很多人,比如說:帝國秦王,即皇子定。
……
……
皇子定現在是在郊區莊園內,關注着城裡的局勢,對城裡發生的一切都很清楚。
他知道,這背後有一雙大手在推動着——這大手屬於毀滅者。
他唯一擔心的是,如果,突然,毀滅者覺得這場遊戲沒必要再繼續下去,那麼,恐怕這顆行星,不,最起碼是這座城市是不保。
然而,他不知道怎樣保證毀滅者不會覺得無趣而放棄遊戲。
自然,能夠活捉毀滅者是一大功績,甚至可以讓他在走向皇位的路上比別的皇子多走一大段距離;但是,如果他沒能抓住毀滅者,而且還讓奇格火星發生暴亂,那麼,他的前途,可以說黑暗了許多。
正因爲知道這些,所以他纔會和毀滅者交易。
他相信,如果毀滅者可以給他一個公平的環境,那麼,他就有希望活捉毀滅者。
我要說的是,他已經忘了或者說是他完全沒有理解他和毀滅者的交易內容,所以,後來的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至於到底怎樣,後面會說,現在不言。
三名供奉敲門而進,對皇子定說道:“殿下,城裡發生的事我們不需要介入嗎?”
皇子定搖頭:“不,我們暫時不要去管城裡發生的事情,而是把精力放在毀滅者身上。我已經按照他說的做了,接下來就看他是否遵守約定。”
其中一名供奉道:“殿下,您確定這裡發生的事情不需要通報吾皇嗎?雖然這裡有隔絕陣法,但是我們有能力突破的。”
皇子定還是搖頭:“不,沒必要。可以說,我們對毀滅者完全不瞭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陣中有陣,所以,不能輕易冒險。”
這三名供奉中有兩名供奉是在毀滅者消失的那幾年才脫穎而出的,所以對於毀滅者的強大並沒有太深印象,也就對皇子定的話不以爲然。
皇子定也知道,不過,他也不打算說什麼,讓他們碰碰釘子也好,別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但是,毀滅者,你,也不會好過!就讓你再猖狂幾天!
......
......
至高皇漫步於花園中,身後跟着恭親王弗朗西斯——他是唯一一位被允許留在帝都的親王。
弗朗西斯問道:“皇兄,難道你真的不準備問問定在幹什麼嗎?”
至高皇搖頭:“不,我現在沒心思管他。弗蘭克(至高皇對弗朗西斯的暱稱),你應該知道靈魂之陸吧?”
弗朗西斯面容嚴肅:“從出生開始,先皇就不斷提醒靈魂之陸的重要性,要說不知道,怎麼可能!”
至高皇點頭:“沒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家族在靈魂之陸裡培養了一支軍隊備用。但是……”
弗朗西斯悚然一驚,知道他的皇兄現在說的乃是絕密信息,便惶恐道:“皇兄,臣……”
至高皇擺手:“無妨,我既然把你叫過來,就代表是信任你。我不信任我身邊的大部分人!前些日子,我讓安去靈魂之陸動用那支軍隊,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若不是毀滅者的再現讓我心頭不安,我現在恐怕已經是在靈魂之陸,並且化作了塵埃……”
他這時甚至沒有用“朕”這一稱呼,可見此事對他的刺激。
弗朗西斯更是恐懼:“皇兄,這……”
至高皇苦笑道:“真是個多事之秋啊……本來以爲只有血帝和‘門’的威脅,突然間又有了隱皇和毀滅者,真是讓人頭疼……”
弗朗西斯小心翼翼說道:“爲什麼不把思大帝招回來?”
至高皇搖頭,雙拳握緊:“我說過了,我不信任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
是啊,幾乎成爲沒有慾望的聖人的弗朗西斯被先皇以及本代至高皇倚重,他有一種難能可貴的思想:他們兄弟不能爭鬥,不然整個帝國都會覆滅,他們的好日子也會到頭。
正因爲如此,至高皇敢於信任他,可以說,這是成千上萬年來唯一的一個皇族清醒者。
弗朗西斯問道:“皇兄,你準備怎麼辦?”
至高皇道:“弗蘭克,我需要你的幫助……”
而這種幫助的源頭則是弗朗西斯能夠產生那種思想的另一大原因:他已經在修爲中成爲至高者,可以窺視世間最美妙的真理,而世俗的皇位將會對他產生限制。
弗朗西斯點頭,收起自己的恐懼:“對不起,皇兄,我沒有辦法對付隱皇和毀滅者,但是,血帝和‘門’,我覺得還是可以手到擒來的!”
他有自傲的資本,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