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凝兮冷笑一聲:“原來,爹爹也知道這個道理。”
鳳凝兮語氣裡的諷刺,冷蕭自然是清楚,但是……“不管如何,兮然都要記得一句話,父母者,人之本也。”
“這個本宮當然記得,不然,你覺得我還會叫出這聲爹爹?”鳳凝兮眯起眼睛。
“兮然……”冷蕭有些不認識一般的看着鳳凝兮,他知道鳳凝兮的冷漠,可是卻從來不曉得鳳凝兮居然會有如此尖銳的一面。
鳳凝兮嘴角牽起一個弧度,帶着嘲諷:“當年她將我娘逼的離開,最後在秦漢王朝九生一死,能活着,該說是僥倖吧,後來,她不由分說的踩低我,也差點歸了西,如今又是柳之梅,還有誰?相府多少個人都死在了她的手裡,相信爹爹是最清楚的吧,這樣的人,不知悔改,你還護着,那纔是助紂爲虐,我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是碰到了我的底線,柳之梅,在我心裡的分量不重,但是也有,那邊是我的人,我向來護短,所以,這一次,我會親自動手的。”
冷蕭沉默了,老夫人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爲最清楚的人,的確是他,同樣他也知道,若是鳳凝兮想要讓一個人不好,即便是龍棲遲攔着,都沒有用,更何況是他這個已經快被她捨棄的父親,當初福伯幾次和他說過老夫人如何對待鳳顏的事,他雖然氣憤,可是也只能沉默,畢竟讓他和老夫人作對,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他和老夫人談判,那麼一想聰明的他也知道,那無非是給鳳顏找更大的麻煩,他能做的,只是給鳳顏更多的愛和關心,抱着這種思想,直到鳳顏決然離開,他才明白,他這輩子註定是負了她。
鳳凝兮比鳳顏明白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比鳳顏懂得人情世故,更是比鳳顏更能夠看清一切,可是,有一點也比得過鳳顏,那就是決絕,鳳凝兮比鳳顏更決絕,更霸道,一旦她決定了的事情,那麼就沒有改變的可能。
想着自己的孃親,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冷蕭離開了,冷世嬌留下來了。
鳳凝兮坐在御花園裡看着含夏摘花。
御花園的花是不允許採摘的,可是鳳凝兮是誰,整個皇宮裡哪裡有人敢指責她不對,一旁守衛,目不轉睛的直視着前方,心裡默唸着,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巡查的人,也是面無表情的走過,只不過路過的時候,速度沒有來的快了不少。
現在整個皇宮裡的人都明白,寧可惹龍棲遲不可招惹鳳凝兮。
“小姐,你看,我手裡的花都拿不了了,還摘不摘啊。”含夏捧着大捧得花朝着鳳凝兮興奮的喊道。
鳳凝兮淡淡微笑:“你喜歡就多采點,挺漂亮的。”
“嘻嘻,說的也是,小姐在等我一會兒,我在多采點。”含夏給了鳳凝兮一個大大的笑容,便開始繼續採花了。
跟着知秋走過來的冷世嬌看見鳳凝兮的樣子,微微一怔,停住了腳步。
知秋有些疑惑的看着停下來的冷世嬌,問道:“世嬌小姐,怎麼了?”
“那是姐姐?”
“是小姐啊。”知秋有些不明白冷世嬌爲什麼會這麼問。
“可是,我從來沒看見過她這樣的表情,雖然只是淡淡的笑容,可是那般的真實,那眼底的寵溺,彷彿可以包容一切,那般的親和,溫柔,這樣的她,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冷世嬌愣愣的說道。
知秋看了過去,的確如此,此時的鳳凝兮彷彿沒了菱角,如仙子一般,已經看慣了的她根本沒有注意過,此時被冷世嬌說起知秋才明白,爲什麼每一次龍棲遲看着含夏的眼睛都能冒火了,原來是因爲這個,可是誰也不明白,鳳凝兮爲什麼會如此。
許久,知秋開口說道:“一個一眼就能看清根本的人,早已沒了冷暖之心,這樣的人,當遇見一個純真無慮的人,又一心爲她的人,就如同離了水的魚兒再次遇見水的心情,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種溫情留住,含夏就是小姐想要留住的人,所以,不管含夏做錯了什麼,小姐都不會說什麼,那般的包容着,但是,當我們說事情的時候,也絕對不會讓含夏在旁邊,因爲,她要留着含夏這顆沒被污染的心,世嬌小姐,明白了嗎?”
冷世嬌搖搖頭,又點點頭,眉頭緊蹙,有些似懂非懂。
知秋也不再說什麼,帶着冷世嬌過去了。
鳳凝兮遠遠的看着兩個人,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沒變,可是知秋明顯的看出了鳳凝兮的不悅,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小姐,世嬌小姐帶過來了。”
“恩。”聲音裡沒有波動,看向有摘了一捧花的含夏,嘴角揚起:“含夏,時間不早了,拿着這些花回去把房間佈置一下。”
含夏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是傻透了的那種,自然明白她家小姐又要說事情了,不過已經習慣了,點點頭,就開始去拿花,可是奈何,花太多了,根本拿不了。
鳳凝兮也不急,笑了一會兒,對着旁邊的御林軍喊了一聲。
一個小隊,立刻走了出來,快速的幫着含夏將花帶走了。
“小姐……”知秋剛要說話,就被鳳凝兮擡手止住了。
知秋閉上嘴巴,下意識的看向周圍,果然聽見,鳳凝兮淡淡的聲音:“已經等了很久了吧,出來吧。”
話音落了許久,一點聲音也沒有,但是冷世嬌無名的緊張起來。
“水小姐,要我去請你嗎?”
一句話,那人也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看見來人,知秋突然想起來,低聲蹙眉道:“是她。”
“你知道?”這個女子沒什麼特別的,這幾年冷世嬌又很少參加這圈子裡的聚會,所以,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是不認識的。
聽見冷世嬌的問話,知秋小聲解釋道:“這人叫水梓木,是沐王府的遠親,平日裡也不經常出來,可是就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水梓木就是當初在將軍府遇見的那個女子,知秋記得,當初這個水梓木可是和沐王府的兩位在一起,旁邊還有顧睿之呢,而且,看她家小姐樣子,恐怕是早就知道了,或者是,有意而爲之。
“參見貴妃娘娘。”水梓木很是恭敬的一拜,彷彿只是偶然遇到。
可是鳳凝兮並沒有什麼時間和她裝糊塗,微微一笑,直接問道:“你會攝心術吧。”
“臣女聽不懂貴妃娘娘的話。”
“聽不懂嗎?水梓木你懂,我也懂,而且,你應該感覺的到,我比你要強出許多吧,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對你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說不出爲什麼會這樣,所以也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因爲同類相斥,你殺了柳之梅,我不知道爲什麼,不過,我卻知道,同樣的方法,若是我對付你,那是輕而易舉,你說呢?”
鳳凝兮說到這裡,水梓木才感覺到了寒意,確認周圍除了鳳凝兮、冷世嬌和知秋這個丫頭沒了別人之外,便大膽起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的?就是去相府的那天就已經知道了。”鳳凝兮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當初看見冷世嬌想要對我說什麼的時候,你正好過來,我沒有在讓她說下去,雖然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可是我臉上的警惕和冷世嬌的不自然以你的多疑肯定是會懷疑的。”
“你是故意的。”水梓木有些膽寒,根本還不知道是不是她,就已經將她的性子分析出來,並且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並且實施計策,這樣的人,實在是可怕。
“是啊,其實,當時並不確認你是不是兇手,只是覺得你可疑多一些,第一,雖然我只是在相府走了一圈,但是也記住了,沐王府的人沒有來,既然沐王府的人沒來,身爲沐王府遠親的你又爲什麼會出現在相府,第二,就是你給我的那種排斥感,說實話,我第一時間做出那種反應,想出那種計策,純粹是習慣使然,因爲,我覺得用排除法縮小範圍也不錯,可是當在書房看見顧睿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鳳凝兮揚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在我面前用控心術實在是有些不夠看,我只是一眼便看出來了,所以將計就計,說出了那番話和分析,但是沒有提及冷世嬌,一方面是保護她,另一方面是想要吊着你罷了。”
“所以,你是故意說,兇手因爲使用攝心術不能下牀讓我放鬆警惕?”水梓木也不傻,一語道破。
“是啊,不過,我說的沒錯,精神力不夠的人,自然是不能下牀,但是能夠使用控心術的人,怎麼可能精神力不夠,所以,我沒有用攝心術,而是用了反心理控制和追加式,你應該沒有聽過吧。”
看着鳳凝兮,水梓木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是什麼?”
鳳凝兮神秘的一笑,殘忍的說道:“那是一種從被控制人的內心深處找尋控制人的一種心術,並且,有反噬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