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趙氏心裡簡直把蘇卿萍恨極,只覺得若非這蘇卿萍搞出這麼多事情來,自家也不會選了這個日子來白龍寺,更不至於莫名其妙就惹上了明月郡主!
趙氏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突然提議道:“萍表妹,我聽說你最近是吃也不吃好,睡也睡不香,不如在這白龍寺小住上幾日吧?”
蘇卿萍面色一變,快得幾乎沒人看到,立刻恢復常態,道:“多謝表嫂關係,卿萍……”
她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趙氏打斷:“萍表妹,你恐怕是不知道這白龍寺是有名的名寺,清修之地,而且這白龍寺的藥膳更是數一數二的。萍表妹你在此小住幾日,也可修身養性,好好調理一下身子。”
蘇氏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氏一眼,她當然知道趙氏爲了幾天前的事記恨蘇卿萍,也知道這事關琤姐兒,若不讓趙氏出口氣,恐怕是不消停。而自己這侄女也真是會來事,趙氏雖然在吃食上小小爲難了她一下,侄女就鬧什麼噩夢啊昏倒啊……攪得闔府不安寧。
蘇氏沉吟一下,權衡利弊,點了點頭:“萍兒,你大表嫂說得不錯,這白龍寺的藥膳確實不錯。你就在這裡住上三日,好好調養一下。”
蘇卿萍頓時面若土色,蘇氏既然這麼說,自己又如何能拒絕呢?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麼不好,這能到白龍寺上香禮佛的可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家,沒準自己有機會在這裡認識什麼達官貴人!
想到這裡,她俯首盈盈一拜,“多謝姑母關愛!”
“表妹你安心住着,等我回府,就立刻派人送你的物品過來!”趙氏表現得無比親和的樣子,心裡卻冷冷地想着:哼,既然嫌府裡吃不好,那就讓你嚐嚐什麼是真正的粗茶淡飯;既然嫌府裡睡不好,那就讓你試試白龍每早卯時的鐘聲有多好聽!
這兩人心思各異,南宮玥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就讓她們狗咬狗好了。
用過午膳又休息了片刻後,衆人準備啓程回府,只留下蘇卿萍和丫鬟六容在此住下。
四輛馬車一直停在白龍寺外的不遠處,候在外面的護院、婆子一見主子們出來,早早地便準備好了上馬車用的踩凳。
南宮琤跟隨蘇氏上了第一輛馬車,見此,趙氏只會歡喜,當然不會反對。在這個家中,蘇氏的疼愛便代表着家族中的地位。
趙氏壓了壓裙角,正要上第二輛馬車,突然動作一滯,想到陳林與林氏的兄長是多年舊識,便想着向林氏打聽一下陳家人到底如何,於是轉頭對着走向第三輛馬車的林氏道:“二弟妹,請稍等片刻。”
林氏停下腳步,正欲發問,卻見趙氏笑着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因爲有求於人,趙氏的語氣都比平日又和氣了幾分,一臉親暱地說道:“二弟妹,我有些體己話想要與你說,你同我一起可好?”
林氏有些遲疑地轉頭看了看女兒,見女兒鼓勵地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笑着頷了首,轉頭對趙氏道:“好,大嫂。”
“我們上馬車吧。”趙氏頓時一喜,親熱地挽着林氏的手,便拉着她往第二輛馬車走去。
如此,南宮玥便只和意梅兩人一輛馬車。
待幾人都上了馬車後,車伕這才揮動着馬鞭,馬車車輪骨碌碌地滾動起來。一行車馬中,以蘇氏爲尊,她的馬車自然走在最前,安排的護院也最多,派頭隆重;而趙氏的馬車便走在中間,旁邊安排了八個護院;南宮玥乘坐的馬車走在最後,身邊的護院也是最少。
來的時候,一路都非常順利,可是回去的時候剛進城門,卻發現前方的街道人流瘋狂涌動,馬車一不小心就被人羣衝散。
這條街本就不算寬敞,一次只能容納兩輛馬車同行。考慮到兩旁的路人、販攤較多,南宮家的馬車便是一輛跟着一輛前行。而如今人羣突然起了騷動,唯恐撞到人,車伕便放慢了速度。
感覺車速越來越慢,南宮玥不由微微皺眉。意梅趕忙掀開馬車側邊的窗簾,往外看去,只見馬車周圍人滿爲患,前面已經看不到南宮家的其他馬車,顯然她們坐的這輛馬車也與前面的馬車走散了。
“三姑娘,我們跟其他的馬車走散了。”
聞言,南宮玥微微皺眉,卻聽外面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驚叫聲,此起彼伏,還有東西砸破的聲音,咒罵聲,小孩的哭泣聲……拉車的馬顯然受到了驚嚇,踏着蹄子嘶鳴不已,車伕趕忙拉緊繮繩,安撫着馬兒。
情況似乎有些失控……南宮玥也撩起窗簾,小心地往外看了看。只見外面的街道已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十幾丈外,一個身穿青衣的蒙面少年正縱馬朝她這個方向奔馳而來,少年前方還坐了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那男子在馬上看來搖搖欲墜的樣子,也不知是受了重傷,還是……
兩人後方,一隊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騎馬緊追不捨。很顯然,街道上的騷動就是由他們引起的。
眼見那兩人一馬一直朝她們這邊奔來,而且距離越來越近,南宮玥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想叫車伕往路邊靠靠,卻聽一聲憤怒尖銳的尖叫:“我的梨,誰打翻了我的梨……”
拉車的馬原來就餘驚未消,這一嚇,徹底失控了,拉着車廂瘋狂地往前奔馳……街道上一下子變得更混亂了,驚叫聲不斷。
隨着馬車劇烈的顛簸晃動,車廂內的意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尖叫,整個人不知所措。南宮玥抓住窗戶,極力穩定着身形,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馬車癲狂地往前跑了好一會兒,車速終於漸漸又緩了下來。南宮玥和意梅才鬆了半口氣,卻不想馬車的車簾突然被人撩開,一道青色的身影攜着一道黑影利落地翻進了車廂裡,立刻穩住了身體,右手一把銀光閃閃的劍直直地指着她們……
只見少年身形精瘦,烏黑的頭髮用一個青色髮帶紮在腦後,他以一面青色方巾半遮面,一雙烏黑的眼眸深邃銳利,如狼一般盯着兩人。而那黑斗篷靠在少年臂彎之中,一動不動,唯有那胸膛微弱的呼吸顯示這並非一個死人……
這兩人正是剛剛被那些錦衣衛追趕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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