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秀眉輕挑,擡頭看向百卉。⑥八⑥八⑥讀⑥書,.□.≠o
百卉有些義憤填膺地繼續說道:“奴婢本來以爲傅大夫人是去談婚事的,可這架式實在不像啊,於是在那個小丫鬟來回稟後,奴婢就偷偷溜進了齊王府,聽到了齊王妃和一個嬤嬤的說話,原來兩家根本就沒有在議親!”
聽到這裡,南宮玥和百卉都有些傻眼了,不由面面相覷。
看着她倆的表情,百合又接着道:“兩家議親的消息其實是齊王妃擅自傳出去的,也不知道她這是太自信了,覺得這門婚事肯定能成,還是存心想壞了傅六姑娘的名聲,逼得詠陽大長公主府認下這門親事。”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不得不說,齊王妃都蠢出了新的境界!她也不想想詠陽大長公主府是普通的小門小戶嗎?難不成她以爲傅大夫人怕了他們齊王府,就算吃了虧也會暗暗忍下?
南宮玥若有所思,“那傅大夫人今日過去就是爲了此事?”
“沒錯。”百合連連點頭道,“好像是昨日傅大夫人的妹妹去公主府看望她,就把外面的傳言與她說了,聽說,傅大夫人當下就氣得摔了一個杯子,今兒一早就去齊王府質問,還和齊王妃大吵了一架!”
南宮玥的眉頭微蹙,齊王妃的所作所爲實在可恨,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她如此一番折騰必然會對傅雲雁的婚事有所影響,傅大夫人此刻心裡估計把齊王妃給恨死了……哪怕傅大夫人日後想方設法的挽回傅雲雁的名聲,但是這染上墨漬的白紙又如何能復原?
不管怎樣,現在唯一還值得慶幸的是,傅家並沒有與齊王府議親。
南宮玥雖然不能確定傅雲雁日後是否真得可以成爲自己的嫂子,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以齊王世子的人品與做派,絕非良配。
就算哥哥與六娘真的無緣,南宮玥也總希望她能夠嫁一個配得上她的夫君。
“你那個小丫頭辦事不錯,記得賞她。”南宮玥滿意地說道。
“那是,奴婢挑的人自然不會有錯。世子妃您放心吧,奴婢已經賞了她五錢銀子了。”百合得意洋洋地炫耀道。跟着,她又想到了什麼,問道,“世子妃,傅六姑娘這麼多天都沒音訊,要不要奴婢去公主府瞧瞧?”自從南宮玥給傅雲雁下帖,都已經好幾天了,傅雲雁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回應,顯然是有哪裡不對勁。以傅大夫人如此強勢的作風來看,十有**就是傅六姑娘被禁足了吧。
百合本以爲南宮玥會一口應下,沒想到她卻是搖頭道:“還是不要了。”
百合怔了怔,猜測道:“世子妃,雖然詠陽大長公主府的侍衛確實武藝不錯,但是奴婢自信只要小心點,他們肯定不會發現的。”
南宮玥還是搖頭:“這只是其一。”詠陽是武將,府裡的防衛在王都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南宮玥確實怕百合和百卉應付不來。
而更重要的還是……
“我既然把詠陽大長公主當做長輩,私自派人潛入她的府中總是不妥。若是事急從權,也就罷了,可是六娘在她自己家裡是不會有危險的……傅大夫人是六孃的母親,最多也不過把她禁足而已。”南宮玥緩緩道,“再者,我哥哥是想要跟公主府結親,又不是打仗……”這既然是結親,還是須光明正大!
百合聳了聳肩,反正對她來說,這些細節並不重要。不過,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話題到此爲止,南宮玥有些秋困,不想再看賬冊了,便讓百卉收拾了起來,打算去歇一會兒,而這時,鵲兒來報說,南宮昕來了。
哥哥怎麼突然來了?難道是……
南宮玥腦海中浮現某個念頭,但她沒有深思,只是讓鵲兒把人請到蕭奕的外書房去。
南宮玥一進門,就看到南宮玥心事重重地坐在窗邊,直到南宮玥喊了一聲後,這才如夢初醒地起身朝南宮玥看來,喊道:“妹妹。”
南宮玥和南宮昕隔着窗邊的案几坐下,南宮昕遲疑了一下,道:“妹妹,今日本該是我去六孃家學騎射的日子,可是公主府的門房不讓我進去,說是六娘病了,不便見客。”他還進一步地詢問了傅雲雁的病情,卻被門房粗聲粗氣地打發了。
就算南宮昕不識人情世故,也明白這十有**是個藉口,自己恐怕是再也別想進公主府的大門了。
“妹妹,”南宮昕皺了皺眉,率真地問道,“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要如何才能讓六娘嫁給我?”
雖然南宮玥剛纔就懷疑南宮昕今日過來很可能爲了傅雲雁,可是當他如此單刀直入地提出時,南宮玥還是怔了怔,跟着嘴角微勾,眸中閃現些許笑意。
哥哥畢竟是心思單純,哪有人說話這麼直愣愣的!他的這份純善與率直在家人眼裡是可愛率真,可是在旁人眼裡恐怕就……
南宮玥心裡明白南宮昕其實已經完全恢復了,就連外祖父也是這般說的,他能考過童生試便是最有力的證明,只是他從小被保護太好了,這人情世故絕非一日可就。
無論如何,在南宮玥看來,南宮昕願意爲他自己,也爲傅雲雁去主動爭取,那都是一件好事。
南宮玥含笑,認真地說道:“哥哥,若是六娘也喜歡你,我覺得你一定要努力試試看,讓六孃的爹孃也中意你,這樣他們就會把六娘嫁給你了。可若是六娘對你無意,你可不能像那個齊王世子一樣糾纏不休,毀了六孃的名聲。”頓了頓後,她輕嘆道,“不過,六娘好像被她母親給禁足了,想要見她恐怕還得靜待時機了。”
“我明白了。”南宮昕站起來身來,提出告辭,“妹妹,我要回去了,今日爹給我佈置的功課我還沒完成。”
南宮玥不由失笑,哥哥還真是的,來王府找她就是爲了問這個啊。
南宮玥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有一分失落,但更多的還是歡喜!
“哥哥,我送你回去吧。”
她反正是閒來無事,王府又是她最大,乾脆就親自送南宮昕回南宮府,順便也去看看林氏。
等來到南宮府,南宮玥還是如往常一樣先去了榮安堂,可到了門口,才從小丫鬟口中得知原來林氏也在裡面。不止是林氏,還有南宮雲也在。
“進去稟報吧。”
小丫鬟應了一聲,匆匆進了東次間。
此時的東次間裡充斥着陣陣低泣聲,南宮雲正跪在地上,拉着蘇氏的手苦苦哀求道,“……母親,您幫幫我吧。筱姐兒如今一人在白府中孤立無援,受盡了欺負,吃盡了苦頭!”她早已是淚流滿面,抽噎着道,“堂堂長房嫡女過得連庶女都不如。住着最差的院子,東西也不全,還是我上次去看她的時候,看實在是不像話,臨時爲她添置了些,這纔像個人住的地方。”
蘇氏的眉頭緊皺,不快地說道:“……再怎麼說筱姐兒也是要入三皇子府的,她們怎麼就敢?”
“她們有什麼不敢的!他們不但在吃穿住上苛待筱姐兒,還……還……”她漲紅了臉,神情羞憤,一時不知應該怎麼開口才好。
“他們還做了什麼?”蘇氏追問。
“……還……還請了個燕喜嬤嬤……”南宮雲又羞又氣又恨,她那個二弟妹俞氏實在是太缺德了!
蘇氏雙目一瞠,真是沒想到白府居然連這種事也做得出來,這在書香人家中簡直是聞所未聞!
“豈有此理!”蘇氏眼中閃過一抹戾氣,手重重地拍了案幾一下,“真是沒臉沒皮,什麼臉面都不要了,這等下作的事居然也做的出來。”蘇氏罵完之後,眼圈一紅,心痛地拍着南宮雲的背,嘆道:“真是苦了我兒了。”
蘇氏拭了拭眼角的淚花,下了決心,向一旁的林氏說道:“白府實在欺人太甚,老二媳婦,你親自去趟白府把筱姐兒接回來吧。”
南宮雲兩眼汪汪地看着林氏,抽噎道:“真是麻煩二弟妹了。”
林氏面露爲難,沒有立刻應下。
蘇氏一向自認說一不二,見林氏遲遲不應,一張老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微揚嗓門道:“老二媳婦,你不說話,可是對我的吩咐有什麼意見?”
“母親,筱姐兒回白府是皇上親自下了旨意的,哪能說接就接回來啊?”林氏雖然性子軟,可不是傻子,她若是把白慕筱接了回來,傳到皇帝的耳朵裡,說不定就是自己無視聖意。此事涉及皇室,茲事體大,弄個不好連還會連累到女兒南宮玥的頭上去了。林氏哪裡會願意給女兒招禍。
得了丫鬟回稟,剛要進屋的南宮玥正好聽到了最後那席話,思忖間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她一邊邁進門檻,一邊揚聲道:“孃親說的不錯,還請祖母三思。”
南宮玥向蘇氏請了安,跟着直截了當地表明態度:“祖母,孫女不同意接筱表妹回來。”她已出嫁,若白慕筱真回了南宮府,再鬧出些什麼事來,她恐也難及時阻止。
“三姑奶奶!”南宮雲不敢置信地叫了出來,“筱姐兒怎麼說也是你的表妹!你怎麼可以……”
蘇氏給了南宮雲一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蘇氏心中很是不悅,可是現在的南宮玥不但是搖光郡主,更是鎮南王世子妃,早已今非昔比,蘇氏也不好隨意斥責她,只能勸着說道:“筱姐兒總歸是你表妹,她現在有難,親戚姐妹間,自然應該互幫互助,在對方有難時搭把手纔是。”
“若只是搭把手,姑母大可以時常過去探望,送衣送食,但是接回府裡住,卻是萬萬不可。”南宮玥態度明確地說道,“祖母,聖意不可違。再者,筱表妹是要入三皇子府的,白府的人哪裡敢過分苛責於她。”
“玥兒,你也知道她是要入三皇子府的,三皇子府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蘇氏和顏悅色地好聲勸道,“你們姐妹之間就應該互相扶持着,將來也好時時走動。”
“祖母,筱表妹那是入三皇子府爲妾的,我堂堂一個世子妃,與一個妾室走動,沒得被人揹地裡笑話我們南宮府出來的姑娘不懂規矩。”南宮玥神色一凜,肅然道,“把一個爲妾的表姑娘接到府裡住着,府裡的姑娘們還要不要名聲?尤其是二姐姐和四妹妹,她們可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蘇氏眉頭微蹙,玥姐兒說得不錯,南宮琰和南宮琳年紀不小,說親之事刻不容緩。這若是把白慕筱接回來,怕是會有些影響。
南宮雲臉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又哀求道:“娘,實在不行,就把琰姐兒和琳姐兒的親事趕緊先定下,然後再把筱姐兒接回來?其他幾位姑娘年齡都小,要談親事也得過好些年,到那時,哪裡還會有人記得筱姐兒的事?母親,您覺得呢?”
蘇氏若有所思,卻沒有立刻表態。
見狀,南宮玥神色平靜地說道:“二姐姐和四妹妹的婚事暫且不論,筱表妹回白府奉的是皇上口喻,若是皇上知道我們抗旨不遵,把筱表妹接回府裡。雖不至於會因此而降罪,但定會極爲不快。祖母,大哥哥明年可是要參加會試的,還有大伯父……”南宮玥故意把話斷在這裡,任由蘇氏自己想象。
蘇氏神色一凜,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是南宮府的利益,若是因這等小事而影響了南宮秦和南宮晟的前程,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蘇氏再如何心疼南宮雲母女倆,在她心裡最重要的永遠是南宮府。
“雲兒,我看這事我們還是得從長計議……”蘇氏面露爲難地說道,“我們再細細想個妥善的法子。”
蘇氏都這樣說了,南宮雲還能說什麼,只好勉強做出善解人意的樣子,雙目含淚道:“母親,女兒明白,要以大局爲重。筱姐兒那邊,我多跑幾趟便是,料想白府也不敢傷了筱姐兒。”
蘇氏欣慰地嘆道:“雲兒,你明白就好。”。
南宮雲溫順地半垂首,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一閃而逝。她本來分明已經說動了蘇氏,就是因爲南宮玥橫插一腳,才害得她的筱姐兒要繼續在白府受苦。
南宮雲不由想起白慕筱曾經對她所說的話,女兒說是因爲南宮玥嫉妒她會成爲三皇子妃,纔會在王都四處散佈謠言,害得她落得只能爲妾的境地!
南宮雲一開始還有所懷疑,覺得南宮玥怎麼說也是女兒的表姐,自己的侄女,應該不至於做下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女兒是對的!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南宮玥在背後搗的鬼!
南宮玥,筱姐兒究竟同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對待我的筱姐兒!南宮雲恨恨地想着。
而當身在白府的白慕筱看到了南宮雲好不容易遞進來的信後,她的腦海裡也浮現出了同樣的想法:
南宮玥,我究竟同你有多大的仇,你要屢次壞我的好事!
差一點,只差一點她就可以回南宮府了,就因爲南宮玥從中作梗功虧一簣,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她是一個妾室!
妾室!
白慕筱咬牙切齒地想着,她之所以會從皇子正妃淪落爲妾還不是南宮玥害的。
她原本應該是尊貴的三皇子嫡妃!
一旁的碧落有些擔心地看着白慕筱,從接到這封來自南宮雲的信件時,她就知道自己姑娘想回南宮府的計劃怕是失敗了,不然現在就該有人來接了。而如今看到白慕筱的神色,更是確認了這一點。
碧落不安地和碧痕交換了一個眼神,碧痕忙出聲安慰道:“姑娘,您也別太難過,就算這次不成,也可以慢慢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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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再也不會指望南宮府了。”白慕筱冷冷地說道,將手中的信紙放到燭火邊,信紙很快就被點燃,火苗迅速擴散,不過眨眼就把它燒成灰燼,也同時將白慕筱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化爲灰燼。
南宮府那邊是不能指望了,只要有南宮玥一天,自己就別想再回到南宮府。
以後她再也不會求南宮府了,既然是他們先無情,也別怨她無義,以後她再不會惦記什麼親戚間的情分。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欺善怕惡,弱肉強食,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達成目的就好!
她以後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手下留情了!
白慕筱面色微沉,想起了前些日子,韓凌賦曾悄悄命人給她送來了一封密信,在密信上提到了“並嫡”一事:韓凌賦說是會說服皇帝爲二公主與蕭奕賜婚,讓二公主同南宮玥並嫡,不分大小。本來這事一旦成了,有了先例,韓凌賦便能以此再籌謀一番,將來也迎娶她爲正妃。
得知這個消息時,白慕筱的心湖難免起了漣漪,感動不已,韓凌賦對她可謂是情深意重,已是一個女子所能夢想的最好最完美的男人!
只可惜,“並嫡”的計劃最終是失敗了,被皇帝給否決了,甚至連二公主最後都被送去了皇陵……
想到這裡,白慕筱不由擰緊了秀眉。
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皇帝爲什麼要否決這個提議。
二公主下嫁給蕭奕,分明就是件三全其美的好事,一全了二公主的愛慕之心,二同鎮南王府結了親,三等將來二公主生了個兒子,那麼將來下一任的鎮南王府繼承人就有了皇家血脈,那不是很好嗎?
至於蕭奕,二公主出身高貴又貌美,娶了她,就得了來自皇室的助力,可以穩固他搖搖欲墜的世子之位,只要蕭奕不是個傻瓜,就不會拒絕。
可是這事居然沒能成?
白慕筱咬着發白的下脣,心生恨意: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南宮玥害她淪爲了妾,如今又害她在白府這個火坑日日受煎熬,可是南宮玥這樣惡毒的女人卻能夠事事順心,事事如意,而自己卻總是倒黴?
她就不信自己會永遠都這麼倒黴,無法心想事成。
見白慕筱面沉如水,碧痕又提議道:“姑娘,或者想辦法聯繫一下三皇子殿下,讓殿下想想法子?”
她這麼一說,白慕筱眉頭蹙得更緊,現在她最不利的地方,就是被困在白府,輕易見不到韓凌賦,以致她空有一肚子計謀,卻無處施展,不然的話,哪容得南宮玥事事給她下絆子!
南宮玥既然屢屢害她,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見到韓凌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
南宮玥,你等着瞧!
白慕筱在籌謀着想見韓凌賦的同時,南宮玥正在皇后的鳳鸞宮中。
只聽一段朗朗的讀書聲從殿中傳出:“……故禮之於人也,猶酒之有櫱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故聖王修義之柄、禮之序,以治人情。故人情者,聖王之田也。修禮以耕之,陳義以種之,講學以耨之,本仁以聚之,播樂以安之……”
西暖閣中,除了隨侍的宮女和內侍,共有三人,坐在檀木羅漢牀上的是皇后,左側下首的圈椅上坐的是南宮玥,而背書的則是一個**歲穿着紫色錦袍的男孩。
**歲正是從男孩轉向少年的過渡時段,他的身體開始抽長,看着有些清瘦,身量單薄,如玉的臉龐上一雙澄澈的黑眸炯炯有神,只見他一邊揹着書,一邊好像老學究似的搖頭晃腦。
當他吐出最後一個字後,轉身看向了皇后和南宮玥,清秀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希冀。
皇后眼中露出一絲滿意,卻又沒有太過明顯,矜持地讚道:“小五背得不錯。”
南宮玥亦是笑着誇獎道:“沒想到五皇子殿下已經學到《禮記》了,殿下真是用功。”
五皇子歡喜地笑了,嘴角邊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道:“這兩日纔剛剛學到了《禮運》。”跟着,他又朝皇后看去,“母后,您已經考教了兒臣的功課,現在兒臣總可以和玥姐姐聊天了吧?”
皇后無奈地搖頭,用滿含寵溺的語氣道:“瞧你這麼大人了,都還跟孩子一樣,小心你玥姐姐笑話你!”
“玥姐姐纔不會笑話我。”五皇子笑眯眯地在南宮玥身旁的圈椅坐下,迫不及待地問道,“玥姐姐,小灰現在怎麼樣?長得多大了?它還會跟小白一起去抓老鼠嗎?”
聽到前面兩個問題的時候,南宮玥還帶着笑,但是當聽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忍不住俏臉僵了僵。也就是上次她見到五皇子時順口抱怨了一句小灰和小白抓了老鼠丟在她窗下的事,沒想到五皇子到現在還惦記着。
南宮玥故意當做沒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用手比了比說:“小灰現在這麼大了,已經是一頭雄鷹了!”
五皇子忍不住道:“要是玥姐姐也能把小灰帶進宮給我看看就好了!”他也就是這麼一說,要帶一頭有攻擊性的雄鷹進宮,那可沒那麼容易。
南宮玥露出神秘的笑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給了身後的百卉一個眼色,百卉呈上了一個卷軸,五皇子一頭霧水地打開了卷軸,漂亮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瞠大,像是在發光。
“這就是小灰,它真好看!”五皇子讚歎地驚呼道。
那展開的卷軸上赫然畫了一頭健壯的灰色雄鷹,只見它收攏翅膀蹲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彎如鐮刀的鷹喙,趾有利鉤的爪子,那犀利的眼神彷彿能過畫紙穿透人心。
南宮玥在一旁道:“殿下,這是我按照小灰現在的大小一模一樣畫的。殿下暫時看不到真的小灰,就先屈就看一下我的畫吧。”
“謝謝玥姐姐!”五皇子欣喜地說道,將手中的畫看了又看。
看着兩人親熱熟稔的樣子,皇后的眼中亦是含笑。五皇子自從四年多前第一次見到南宮玥時,兩人就非常投緣,這些年始終如一,若不是皇后肯定自己沒有這麼大一個女兒的話,怕是會以爲他們是親姐弟呢。
南宮玥的性情、人品和教養都極佳,可見其兄應該也不錯。想到這裡,一直盤旋在皇后心中的一個念頭終於付諸了行動,就聽她笑着開口道:“玥丫頭,近日皇上正在給小五選伴讀……”
南宮玥怔了怔,皇帝爲五皇子選伴讀,照道理與自己無關,皇后爲何要與自己提呢?
她面色一正,試探地問道:“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皇后繼續說道:“玥丫頭,你還有一個胞兄吧。本宮記得皇上曾誇讚過他甚爲聰慧。玥丫頭,你覺得讓你兄長來爲小五的伴讀如何?”
南宮玥還沒說話,五皇子已經忍不住欣喜地說道:“讓玥姐姐的哥哥當我的伴讀?母后,您這個主意真好!”
南宮玥心裡越發驚訝,皇后怎會突然想到讓哥哥南宮昕來給五皇子當伴讀?莫非是有什麼人在她面前提起了哥哥?
皇后彷彿知道南宮玥心裡在想什麼,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最近王都風言風語你想是也聽聞了。”
南宮玥遲疑着問道:“娘娘說的可是六娘與齊王府之事?”
“你與六娘關係好,此事與你說說也無妨。”皇后意有所指地說道,“前日,齊王妃和傅大夫人來求見本宮。一個來指責齊王妃敗壞六孃的名聲,另一個則讓本宮做主爲齊王世子和傅六娘賜婚。”
南宮玥略顯緊張地問道:“娘娘定是沒有答應齊王妃吧?”
“就算本宮想答應,傅大夫人也不答應呢。”皇后揉揉眉頭說道,“這齊王妃真是毫無王妃的作派,齊王府內宅之亂也是王都有名的,難怪傅大夫人瞧不上他們家。……說起來,還不如當初扶了君哥兒的親孃爲王妃呢。”
那這與哥哥又有什麼關係?南宮玥的腦中靈光一閃,有了答案。
見她似乎想明白了,皇后笑着說道:“若非傅大夫人說漏了嘴,本宮還不知道你母親曾向傅家探口風一事。”
南宮玥含笑着說道:“兄長年歲到了,母親正想爲他擇一門親事。”
想來皇后應該也知道,傅家回拒了哥哥,這麼說來,皇后在這時讓哥哥來爭這個伴讀的位置,也是想給他一個出身,更是一個機會。
一旦南宮昕當上了五皇子的伴讀,那麼傅大夫人就會明白南宮昕並非一個傻子,一個傻子又如何能做皇子的伴讀呢。
南宮玥心中對皇后充滿感激,卻也沒有貿然答應。
她定了定神後,沒有拐彎抹角,說道:“皇后娘娘,兄長生性單純……玥兒必須回去問問兄長的意思。還請娘娘恕罪。”
能給皇子做伴讀可是莫大的榮幸,這若是有些妃嬪聽到南宮玥這樣的回答怕是要腹誹南宮玥不識擡舉,可是皇后倒是喜歡南宮玥這樣直來直往不繞彎子,頷首應下了。
正說着話,宮女雪琴從殿外走了進來,向皇后福了福,說道:“娘娘,方纔侍候二公主去皇陵的人來報說二公主病了,吵鬧着要回宮,您看……”
皇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送兩個御醫過去,務必要讓二公主健健康康的到達皇陵,先帝還等着她的孝心呢。”
雪琴應了一聲,前去辦了。
見皇后面露疲態,南宮玥又坐了一會兒後,便告辭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由想着,二公主這是真病,還是隻是一種想要回宮的手段?若是後者的話,這手段也太過低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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