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趙老夫人的話語,趙悅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趙悅臉上含笑,宛轉蛾眉,聲音淡淡道:“老夫人所言,本王妃和會王爺說,至於能不能讓父親高升?還是要看皇上。”
“是是是,只要王妃肯在王爺面前美言,就是已經照顧趙家了,哪裡還有不成的?”趙老夫人笑呵呵說着,一張鬆弛的老臉都成了一朵菊花。
沒錯,只要趙悅肯開口,事情就**不離十了,憑着王爺對趙悅的喜愛,還哪有不成的?
到時只要王爺肯在睿親王或是太后面前爲笙兒美言幾句,那笙兒的官位可不就升了!
趙老夫人想象的十分美好,連着趙悅前面頂撞她的話,也不去計較了,畢竟比起和給墨姐兒添妝,當然是笙兒的前途更爲重要。
這一點,趙老夫人還是分得十分清楚的。
趙悅眼底一片嘲諷,只是趙老夫人太過高興了根本就看不見。
她是會和上官宸說,不但會說,還會好好地‘美言’。
“好,既然王妃心中有數,那就好,老身也和王妃說說體己話,王妃以後有空可是要常回趙府來,無人如何趙府始終都是你的孃家,遇到事情還是要多想想趙府,哪怕你是嫁人了,可是總會有不如意的一天,若是哪天王爺拋棄你了,能夠真正對你好的,只有趙府,只有你的爹爹和祖母我,這女人啊!還是得要孃家的,所以你心中要有桿秤,在心中孃家還是要佔三分之二,王府那邊佔三分之一,便是可以了;最爲重要的便是孝順,若是不孝,做什麼都不會好的,王妃你年紀小,老身這纔可是爲了你好的。”趙老夫人給趙悅灌輸着一切要以孃家爲重要的思想。
見趙悅沉默不語,以爲趙悅是在思考,趙老夫人繼續道:“眼下你和王爺是新婚燕爾,當然是事事如意,可是世間哪有真正的感情?哎,這男人啊,還不是見一個愛一個,花有幾樣紅,女人的好容顏能有幾年?王妃不懂,老身吃過的鹽可是比王妃走過的路還要多,還是該聽聽老人的經驗,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兩個丫環回去吧,這是祖母爲你調教好的,若是哪天說不定就用的到了,到時候也可以替你留住王爺的心,祖母這可都是爲了你。”
趙老夫人說完話,正等着趙悅感激涕零地感謝自己,卻是見趙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驀然地令趙老夫人心裡一慌。
“王妃爲何這般看着老身?”
“祖母,你的丫環還是留着給二姐姐吧,說不定她很快就會用的到了,到時候祖母還是不要吝嗇啊,至於本王妃則不需要。”趙悅嘴畔盪漾着一抹諷刺的笑容。
看得趙老夫人刺眼不已,這個孽畜,現在那兩個丫環如何能夠給墨姐兒?自己原本要給孽畜的丫環給了墨姐兒,讓墨姐兒好一頓傷心,最後聽到三皇子娶了正妃的消息最終還是收下了。
墨姐兒便希望自己再給這個孽畜再尋兩個丫環放在宸王府,自己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若是這個孽畜將來不聽話,便讓那兩個丫環奪了她的寵愛,到時候即便沒有她,自己趙府一樣可以攀上宸王府。
現在看來果不期然,這個孽畜以爲翅膀硬了。
現在更是要讓那兩個丫環進宸王府,短時間裡,自己哪裡有什麼時間去調教,不過是外地買來的兩匹瘦馬罷了。
相信只要給那兩匹瘦馬靠近宸王的機會,今後便再也沒有那孽畜的什麼事。
看她還敢不敢聽自己的話。
趙老夫人心中發了狠地想。
“你二姐姐那邊祖母老身已經給了,祖母也不厚此薄彼,這兩個王妃帶回去便是,將來王妃自然會感激老身的。”
趙悅悠悠道:“老夫人是要逼本王妃嗎?”
“老身這都是爲了你好,你可別不知好歹。”趙老夫人憤憤道。
“哈哈·········老夫人,你不要以爲本王妃什麼也不知道,那兩個丫環不過是瘦馬罷了,你說若是讓王爺知道,老夫人你要讓他享用的原來是兩匹瘦馬,王爺可是會怎麼樣?”趙悅笑得花枝亂顫。
趙老夫人聞言吃驚地看着趙悅,她,她,竟然知道了?
這怎麼可能?
若是讓王爺知道了,肯定是沒有自己好果子吃。
在本朝,瘦馬是十分低下的,就如玩物一般,即便也有一些富貴老爺看上瘦馬,也不過是貪一時之歡,最終瘦馬都是會被處理掉,更是不會讓瘦馬剩下子嗣來。
而皇室的人更是不允許和瘦馬沾邊,認爲是莫大的恥辱。
所以趙老夫人的行爲完全是在自掘墳墓。
老夫人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就連臉色也隱隱發白。
但是這樣還是不夠的,趙悅不會忘了趙老夫人方纔的嘴臉。
“老夫人,這人老了,還是要吃吃齋念念佛纔好。”趙悅冉冉一笑道。
“你,你什麼意思。”趙老夫人瞪着渾濁的眸子看着趙悅道。
趙悅微微俯下身,而後在趙老夫人的耳邊低語道:“大姨奶奶,季如花,季諾,她們人都去哪了?還有季家村的那一場火究竟是誰放的?老夫人需要本王妃一一說來嗎?”
趙老夫人如見鬼了一般,噔噔地後退了幾步,驚疑不定地看着趙悅,好似要分辨她話裡的真假一般。
半響,趙老夫人如頹廢的公雞一般,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垂着眼簾,嘆息道:“你都知道什麼?”
趙悅正閒以待,理了理自己袖擺,道:“老夫人希望本王妃知道什麼?還是說不該知道什麼?”
趙老夫人再次擡眸,眼中盡是殺機,若是趙悅是王妃的身份,趙老夫人絕對叫她消失在這後宅中。
趙悅自然看見了趙老夫人眼中的殺機,不由莞爾一笑,“老夫人要殺人滅口?如那些消失的人一般?只是勸祖母還是要想清楚纔是,本王妃若是有個好歹,王爺一定會追究到底的。”
趙老老夫人聞言這才如醍醐灌頂一般,是啊,這個畜生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自己可隨意拿捏的那少女了。
“王妃說笑了,老身好歹是王妃的祖母,怎麼會這樣想,都是一家人。”
“是嗎?可是大姨奶奶好像更是老夫人的親姐姐,老夫人不照樣下手了。”趙悅嘲諷道。
趙老夫人聞言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個畜生是不是生來就是來克她的?
“只要老夫人好好地安分守己、吃齋唸佛,本王妃也是不會爲難老夫人你的。”趙悅笑眯眯道。
趙老夫人瞪着趙悅,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好,老身自今日起便吃齋唸佛,不會再給王妃添麻煩。”趙老夫人磨着牙道。
趙悅很是滿意,而後道:“那本王妃便先走了,本王妃也會時刻關注趙府、關注老夫人的。”
說完之後便施施然離開了福壽堂。
氣得趙老夫人當場就摔了一套茶具,這個畜生,真是作孽。
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和笙兒說一說纔是。
··············
趙悅出了福壽堂門口便聽到自身後福壽堂中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來,不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這樣便氣急敗壞了?
青霜候在外面,見趙悅出來,忙上前不着痕跡地查看了一番,見趙悅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這才放下心來。
“王妃,老夫人她··········”青霜欲言又止問道。
“不打緊,不過是個挑樑小丑罷了,咱們去找王爺吧。”趙悅不在意地笑道。
黃季氏等人在趙明笙處理完季家村的事情後,趙老夫人便在暗中悄悄地處理了黃季氏和季如花。
而那季諾卻是趙舒軍親自處理掉的。
原來自打季諾有孕後,便趾高氣揚的將趙舒軍的院子給鬧得雞飛狗跳的,而那趙舒軍身邊的通房也不是個好惹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地知道了季諾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趙舒軍的,當即便在趙舒軍面前告了一狀。
趙舒軍當即從外面請來一個可靠的大夫又給季諾細細地探了一下脈,竟然真是發現了孩子是在和自己同房之前便已經是有了。
當即趙舒軍臉色便十分的難看,又想起似乎和季諾的第一次都沒有見到季諾的元帕。
頓時一種被欺騙的憤怒感油然而生,尤其是自己被季諾這個賤女人戴了綠帽,當即就揮退了下人,就將季諾逼問姦夫,季諾卻是咬死了孩子就是趙舒軍的,聽得趙舒軍越發的生氣,當即便將季諾賞給了自己院子裡的小斯玩弄。
最終季諾孩子也沒有了,人也奄奄一息,可是趙舒軍卻是沒有放過她,恨季諾給他戴綠帽子,最終卻是給季諾餵了春藥,卻是不給季諾男人,任憑季諾得不到解放而死。
她不是喜歡給自己戴綠帽嗎?那自己便讓她以爲最放蕩的樣子死去。
不得不說趙舒軍真的是十分的陰毒,便是趙悅剛剛知道消息的時候,也是沒有想到趙舒軍是這樣的陰毒。
這樣的人令趙悅心中更加不敢小覷了。
說到陰毒,便是自己那個便宜父親也不惶多讓。
竟然屠了家村一百二十三口,還有那朱地主一家三十五口,就爲了一個所謂的秘密。
若不是青霜無意中看到趙明笙派出的暗衛,繼而報給上官宸,上官宸又讓一個暗衛跟在他們身後,結果便目睹了那瘋狂的一幕。
恰巧聽到了朱老太爺臨死前的話語,趙悅也不會想到原來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奸生子。
當年年輕的趙老夫人是村裡的一支花,奈何已經是趙老太爺的妻子了,即便是這樣,當時寄窺趙老夫人的人還是不少的,其中的朱老太爺更是爲最。
而朱老太爺趁着趙老太爺外出的時候,竟是強了趙老夫人,趙老夫人又不敢讓趙老太爺知道,只好默默地嚥下苦果。
怎知,朱老太爺嚐到甜頭了竟是在此後多次威脅趙老夫人與之發生關係。
直到有了趙明笙,朱老太爺這纔沒有和趙老夫人發生關係。
卻是不知那趙老太爺早已經是發現了趙夫人和朱老太爺的事情,只是忍着不說,不想還有了孽種。
趙老太爺越想,心思越重,最終抑鬱成疾,最終還是撒手人寰,只留下趙老夫人和趙明笙孤兒寡母。
而朱老太爺後來娶了城裡的妻子,也就漸漸地不和趙老夫人來往了。
但是這件事情卻是被黃季氏無意中知道了,最終拿來威脅趙老夫人。
這是趙老夫人一輩子的恥辱,原以爲到了京都便不會再受黃季氏威脅,卻是不想黃季氏也來了京都。
最終以趙老夫人送了黃季氏等人去了亂葬崗爲結局。
若是被人發現,只怕趙明笙便會立馬被罷免了官位。
奸生子,不僅地位低下,更是爲人所不恥,趙明笙這樣貪婪權勢的人,如何能讓人知道這樣的秘密?
而趙悅即便是出嫁了,但是還讓上官宸留了一個暗衛注意着趙府的動靜,所以這才知道得這麼清楚。
趙悅和青霜剛走到花園,便瞧見趙清朝着自己飛奔而來,臉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趙悅卻是退到了青霜的身後,趙清原本打算是撲進趙悅的懷裡,再好好地和趙悅敘敘姐妹情誼,卻是不想趙悅竟然到了那個冷臉丫環的身後。
趙清只好堪堪地剎住腳步,纔不至於撲進青霜的懷裡。
瞧見趙悅身後方,上官宸緩緩走了過來,趙清眼光微頓,而後露出一抹受傷的眼神,看着趙悅,糯糯道:“四姐姐成爲王妃了,可是嫌棄清兒了,但是清兒見到四姐姐可是好高興。”
趙悅褶了褶秀眉,道:“六妹妹,爲何這樣說?看是因爲方纔四姐姐沒給你抱?但是你可知你方纔衝過來的速度有多快嗎?說不定當時我們兩人都會摔一起。”
趙清眼淚汪汪地看着趙悅,連忙道:“對不起,四姐姐,都是清兒不好,是清兒沒有考慮清楚,要是傷到四姐姐了,父親定然扒了我的皮。”
說着垂下眼簾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只是眼簾下的眸光一片漠然,看不出半點愧疚,她原本就是故意想要將趙悅撲倒的。
看着趙悅穿着那一身華麗無比的衣裙,趙清突然便好嫉妒,再看到上官宸從遠處走來,她便存了心想要讓趙悅出醜。
如今被趙悅躲過去,她便想着在上官宸面前博得同情和好感。
上官宸英俊非凡的俊臉,在瞧見趙清差點就將趙悅撲倒的那一刻,便對這個小姨子感覺厭惡。
上官宸攬過趙悅纖細的腰肢,溫柔道:“咱們回王府吧。”
趙悅在上官宸過的那一刻便沒有再看趙清了,只是笑着點頭。
而後上官宸便攬着趙悅越過趙清,出了趙府,乘馬車回王府去。
徒留下發呆的趙清。
此刻趙悅懶懶地窩在上官宸的懷裡。
上官宸把玩着趙悅的一縷青絲,低語道:“你這個六妹妹不是個簡單的,以後還是少接觸。”
趙悅媚眼如絲,言笑晏晏,道:“趙府那個女人是簡單的?我自然是不會小瞧了六妹妹。”
上官宸瞧着趙悅瓊姿花貌的臉上,頓時心中一動,低頭含着趙悅的圓潤小巧的耳垂,道:“讓我瞧瞧小悅兒是如何的不簡單?”
說着還不等趙悅說話,便是含着趙悅的脣瓣調戲了一番····················。
宸王府中,紫衫正與文娘在角落裡說着話。
“可是準備的怎麼樣?”
文娘自信道:“放心,包庶妃娘娘滿意。”
紫衫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那就好,來這個是庶妃娘娘想心意,你拿着吧。”
紫衫說着便在文孃的手腕上套上了一隻白玉鐲子,喜的文娘心裡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