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現在趙涵彥跑走了,那咱們是不是該再次對趙悅下手?”
老鴇低垂的眼中充滿了嗜血的味道。
如果細看,便會發現這老鴇竟然是上次刺殺趙悅後逃跑的那個黑衣首領。
黑袍尊者冷冷地看了老鴇一眼,即便是隔着斗笠的帷幔,但是老鴇還是能感覺到尊者不高興了。
當下再不敢自作主張開口。
只聽黑袍尊者聽不出情緒道:“上次本尊者是怎麼說?再敢擅做主張,就莫怪本尊者不近人情,別忘了你上次損失了多少高手,要是主上知道了,樊珫你可知你的下場?”
老鴇聞言不禁背後冷汗津津,當下再不敢動念頭,確實他是不甘心的。
要是上次自己能將趙悅殺死說不定也是能立個功勞的。
然而最後卻是失敗了,不僅失敗了,自己還猶如喪家之犬一樣落荒而逃,這讓樊珫的心裡怎麼好受?
因而方纔一看到趙悅時,樊珫其實就已經認出來了。
“尊者,屬下知錯了,還請尊者莫要告知主上,樊珫領尊者這個人情。”
樊珫低下頭道。
黑袍尊者卻是不屑一笑,“只要好好地聽命令行事便是,若是再擅做主張,不需要主上出手,本尊者便能要了你的小命。”
黑衣尊者說着,手稍稍一用力,手中的茶盅便成了粉末。
樊珫心中大爲吃驚,尊者能夠輕而易舉又悄無聲息地捏碎了茶盅來看,便知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當下在心中對尊者的畏懼又多了一絲。
“是,屬下明白。”
黑袍尊者一瞬不瞬地看着樊珫,好一會兒才說道:“那趙悅先別動,王廷不是還有一個嫡孫女嗎?”
樊珫連忙應道:“回尊者,是的,嫡孫女爲王萱,嫡孫王煦。”
黑袍尊者嗤笑道:“那便先對那王萱出手吧,另外王儒之(趙悅的大舅舅)那邊在四國大會之後,也可以加快行動,做成意外便好。”
“是,尊者。”
樊珫應着道。
“好了,你下去吧,一會兒,本尊者自己會走。”
黑袍尊者對着樊珫道。
“是,屬下告退。”
樊珫弓着身子退下,待出了門後還不忘給小心地掩上房門。
黑袍尊者這才收回視線,斗笠下的表情神色莫名。
緩緩優雅地起身來,在內室牆壁上的一幅春宮畫上輕輕按了一下,牆上便翻開了一扇小門來。
黑袍尊者這才進了小門,而後小門又自動合上來。
······
這邊,上官宸帶着趙悅出了小南館,這個時候大街上已經是沒有人了。
上官宸輕輕地鬆開趙悅眼上的錦帕,而後珍惜地將帕子收進袖子裡。
“怎麼了?這樣盯着本王看,是不是被本王的霸氣吸引住了?”
趙悅的眼睛得到解放後,便盯着上官宸瞧,準確的說其實趙悅是在看上官宸的眸子。
然而,除了方纔在小南館裡見到上官宸的眸子變紫外,現在再也看不出任何的不一樣之處。
好像趙悅先前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是趙悅不相信那會是幻覺。
原本她就覺得上官宸和某個人相像,但是卻就是想不起來和誰像?
直到方纔趙悅才確定了上官宸其實和景墨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一樣是桃花眼,那性感的脣瓣也是一樣的,便連身高也是差不多。
她記得景墨的身上帶着淡淡的竹葉清香,但是上官宸的身上卻是帶着龍涎香。
這讓趙悅不禁微微遲疑了。
他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要是他們是同一人,趙悅想自己絕對會讓上官宸好看的。
可是在心卻又有那麼一絲期待,因爲景墨真的很久不曾出現了。
自己好像是有那麼點想他。
趙悅瞧着上官宸精緻的五官上掛着一抹痞痞的邪笑,驀然間冉冉一笑。
趙悅眼中流轉了一抹精光,突然踮起了腳尖,雙手勾住了上官宸修長的脖子,主動將自己紅潤的粉脣落在上官宸性感的脣上。
丁香小舌靈巧地撬開了上官宸的堡壘,細細地品嚐屬於上官宸的誘惑。
突然間趙悅清冷的眼裡劃過了一絲笑意。
原來他們·····
這一刻突然就這樣靜止在那兒,美好的令人不忍心打破。
上官宸原本只是習慣性着對趙悅調戲着,不曾想到,趙悅會突然之間吻住了自己。
上官宸只覺得腦袋裡在嗡嗡作響,有點暈,幸福的暈眩感。
在感受到趙悅的熱情後,上官宸雖然不知道趙悅爲什麼會突然吻自己,但是到了嘴邊的美食,上官宸怎麼會放過呢?
當即便扣住趙悅的後腦,漸漸地加深了這個吻。
幸好此時深夜大街上沒有人。
到了最後上官宸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像要爆炸一般的燥熱,這才放開了趙悅。
而趙悅也差點便站不住了,此刻趙悅的嘴脣還是紅腫的。
趙悅有些惱怒地瞪了上官宸一眼。
然而,這一眼在上官宸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殺傷力,被上官宸當做是愛的鼓勵。
上官宸深深地看了趙悅一眼,而後憤憤地別開頭。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做點什麼事?
趙悅自然是察覺到了上官宸眼中的慾火,心中很不仗義地偷笑着。
活該,叫你騙我。
“你說,我是該叫你宸王殿下呢?還是景墨大爺呢?”
趙悅漫不經心地看着上官宸道。
上官宸聞言驀然一驚,剛剛自己是哪裡暴露的?
上官宸回過頭看着趙悅想看看趙悅是在詐自己還是真的發現了?
然而,上官宸在趙悅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目光。
上官宸突然鬆了一口氣,原本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與小悅兒解釋,現在發現了也好。
“隨我去個地方可好?”
上官宸看着趙悅道。
趙悅點頭應下,自己倒是要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上官宸對着趙悅微微一笑,便摟緊了趙悅,讓趙悅依偎在自己的懷裡,而後往京都宸王府中掠去。
待回到了宸王府中後,上官宸帶着趙悅來到自己的主院。
“進來吧。”
上官宸很是友好地邀請趙悅來自己主屋的內室。
趙悅一臉防備地看着上官宸,用眼神在說:你說帶我去個地方就是來你的內室?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呢?
上官宸苦笑不得,道:“放心吧,本王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在心中默默地補了一句:待你成爲本王的王妃後,嘿嘿····
趙悅這才狐疑地進來。
上官宸的主屋很大,尤其是他的那張狐皮大牀真的是很大,能容下四個人睡。
趙悅不禁在想,平時上官宸是不是左擁右抱地睡在這牀上,要不爲把牀做什麼這麼大?
瞧趙悅的臉色不對勁,又一個勁地看着自己的牀,上官宸便知道趙悅想歪了,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本王可是一直潔身自好,就連主院裡服侍的下人都沒有丫環,真的。”
趙悅心下倒是鬆快了一些,隨後道:“王爺和小女解釋什麼?小女又沒有說什麼?”
上官宸心中暗道:你是沒有說什麼,可是你在想什麼都擺在臉上了。
至於爲什麼解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不是因爲我在乎你。
當然這些話上官宸是怎麼也不敢對着趙悅說的。
“是本王自己想解釋的,你肯定是沒有誤會。”
上官宸很是沒有節操地,將錯都攬到自己什麼事。
趙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又很好的掩飾着。
上官宸走到大牀邊上在牀邊摸索了一翻,只聽“咔嚓”一聲。
白玉雕制的大牀上自中間翻開來,露出一個路口來,一排臺階延伸而來。
上官宸先下了臺階對着趙悅道:“跟我來。”
趙悅雖然知道在每個皇室的府裡都是有那麼一個兩個的密室之類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上官宸把他的密室設置在這白玉牀上,這真是誰也想不到。
誰會想到,這白玉的牀還能在中間這樣設置一個機關。
趙悅將玉手輕輕地放在上官宸的手心裡,藉着上官宸的力,踏在白玉牀上,繼而,一步一步地跟着上官宸下了密室。
待二人下了密室後,白玉牀又自動地合上了,一如最初的模樣,看不出半分動過的痕跡。
內室裡,沒有點火把,卻並不黑暗。
原來內室裡有着二十來顆,鴨蛋大小的夜明珠。將這密室照亮了。
“小心腳下,這邊來。”
上官宸體貼地提醒着趙悅。
原來在這密室中,地上堆放了不少的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之多,多到令人咋舌。
密室就如上官宸主屋的內室一般大。
趙悅不禁在想上官宸這是怎麼做到的?這真的要是想着堆放起來的話,真的能夠做到堆積如山。
趙悅看着上官宸隨意地踩在上面,趙悅原本想找下腳的地方,卻是發現,根本沒有給她下腳的空地,只好跟着上官宸踩在元寶上,這一刻趙悅突然覺得腳好疼,被銀子硌着疼。
待上官宸拉着趙悅來到一空地的位置時,趙悅發現在那牆的邊上放着一張小小的桌子,上方擺了兩碟瓜果,中間還有一個小香爐,香爐後方還蒙着一塊紅布。
而桌子前方還放着一個蒲團。
一切是那麼的怪異,但是最爲怪異的是,在紅布的另一方,牆上掛着一幅美人圖。
畫上的女子穿着一襲白衣,比趙墨穿白衣時更加的有仙氣,站在桃花樹下盈盈含笑。
畫已經微微泛黃,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女子的美貌,女子的容貌比之趙悅更甚一籌。
趙悅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彷彿世間的女子在她面前皆會爲之失色。
絕一代之麗,鶯慚燕妒,一貌傾城、傾國。
可是趙悅卻驀然發現那畫上的女子眉宇間竟是與上官宸的眉宇間甚是相似。
趙悅張了張嘴,沒敢問出來。
上官宸見狀笑了笑,道:“她是我的母妃。”
“她便是蘭妃娘娘?”
趙悅疑惑地問道。
蘭妃娘娘好像沒有傳聞中的那麼絕色?
可是畫上的女子分明是絕色無雙。
“自然不是。”
上官宸在提前蘭妃的時候,神色中含着淡淡的不屑。
雖然很淡,但是趙悅還是察覺到了。
趙悅眼中難掩驚訝,上官宸竟然不是蘭妃所生?
那麼爲什麼皇上會對外宣佈上官宸是蘭妃的孩子?
這當中又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皇室秘聞?
上官宸像是陷入回憶中一般,喃喃道:“有個絕色的女子她與自己心愛的男子結成連理了,婚後不到半年他們便有了一個孩子,儘管那女子也是養尊處優,身邊也是圍繞着丫環僕從,可是在照顧孩子上,卻是事事親力親爲,她不僅親自哺乳,還常常哄着這個孩子入睡,慢慢的孩子長大了,也越來越淘氣,總是惹她生氣,可是哪怕是生氣女子也不曾兇過孩子,只是很是認真的和孩子講道理,不僅如此,孩子還有一個特別疼愛他的爺爺,闖了什麼事,都有他最威猛的爺爺給他收拾攤子,而孩子的父親很是非常的愛這個孩子和他的女人,爲了這個女人,孩子的父親不曾納過一個妾,他們一家人一直都生活的很幸福,而然幸福總是令人嫉妒的。”
上官宸頓了頓,繼續道:“但是怎麼辦?因爲孩子的父親不肯收用這些人的女兒,這些人漸漸地開始不滿,最終這些人聯合了起來,暗中推舉了爺爺的另一個孩子,就這樣,在一次邊疆起了戰火的時候,這些人便推薦了男孩的父親去當任將軍,去支援,擊退蠻夷,男孩的父親披甲上陣帶着,可是還未到邊疆,便遇到了山匪,全部陣亡,哈哈·····堂堂朝廷的大軍,足足十萬人馬,就這樣全部陣亡了,而兇手竟然是山匪!說出來誰信?,誰信?消息傳回來的時候,男孩的爺爺當場就暈倒了,結果不到一日,便傳出了仙去的消息,而男孩被領進宮交給了當時的蘭貴人撫養,而男孩的母親卻是失蹤了,那年男孩五歲。”
上官宸一字一字地緩緩說道,聽不出情緒。
然而,卻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衝擊着趙悅的心。
趙悅緩緩地握住了上官宸的手,發現他的手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知道上官宸便是那個故事中的男孩,而且上官宸竟然不是明孝帝的孩子。
而明孝帝竟然還有一個哥哥,也就是說他的皇位是從自己兄長手裡奪過來了。
上官宸回握着趙悅的手,看着趙悅道:“我的親生父親確實不是明孝帝,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上官宸牽着趙悅來到桌前,輕輕地掀開了紅布,裡面赫然是一個靈位,上面刻着上官浚(xun)之靈位。
“小悅兒,在還沒遇到你之前,我這一生的目標就是找到母妃,哪怕是生還是死,還有就是報仇;可是在遇到你之後,我就情不自禁會做一些缺少思考的事,心緊緊地系在你身上,無論是景墨還是上官宸都是真心的喜歡着你,小悅兒,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答應我,今日我帶着你到雙親的面前便是想告訴你,我真的沒有絲毫愚弄你,全是發自肺腑,我知道你與我在一起是充滿了危險,但是小悅兒,我保證我會竭盡一切來保護你,哪怕是最後我死了,都會爲你安排好退路,小悅兒,你感受到我的心跳沒?”
上官宸拉着趙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讓趙悅感受着他的心跳。
趙悅自然知道上官宸是真的喜歡着自己,不然他就不會帶着自己來到他的密室,告訴自己他的一切,要知道要是他不真心,他便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的過往告訴自己。
與自己相比,上官宸真的是比自己做的要真心要誠懇,起碼自己哪怕是喜歡上官宸,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
趙悅有些羞愧地想着。
趙悅的心裡很糾結,自己不坦白,還配得上上官宸的純潔的愛嗎?
可是想到那雨夜裡的那個姑娘,那個女扮男裝的景雙雙,趙悅的心地有個聲音在呼喚着她,既然喜歡了還猶豫什麼?自己可不可以勇敢一次?
趙悅暗自握了握拳,對着上官宸揚起了一抹最爲好看的笑容道:“上窮碧落黃泉,我定生死相隨。”
這是趙悅此生說過最爲煽情的話。
上官宸聞言,一雙桃花眼裡褶褶生輝,“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我定然要好好地活着,我還想着早日將你娶進門來呢。”
趙悅聞言頓時兩腮泛紅,嬌嗔地瞪着上官宸道:“誰要嫁給你了?本姑娘可沒有說。”
趙悅儼然一副小女兒家的嬌俏。
再而平日裡的半分清冷。
上官宸得寸進尺地湊近了趙悅,道:“小悅兒,說真的,我今年可是十八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到時要是我憋壞了,最後受苦沒幸福的不還是你?”
見趙悅立馬就要惱羞成怒了,上官宸連忙補充道:“是我這王府缺一個女主人,你看這王府裡亂糟糟的一攤,你看着不也心疼嗎?”
“誰管你。”
趙悅眼中劃過一抹皎潔,話落後,對着上官宸的腳便踩了一腳,繼而跑了出去。
上官宸便是吃痛,也仍然是滿臉笑意地看着趙悅紅着臉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