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帶着紅橘剛踏入府中,就見管家趙忠在垂花門處等着自己,想來是趙蘭去告狀了吧?趙悅脣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故作不知問道:“管家,怎麼在這?”
趙忠板着臉道:“回四姑娘,是老爺要奴才在這等四姑娘,請四姑娘去福壽堂一趟。”
趙悅試探道:“父親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趙忠乾巴巴道:“奴才不知,還是請四姑娘過去了就知道了。”老爺寵愛雪姨娘勝過夫人自己是知道的,自己還是和夫人這邊保持距離較好,否則老爺知道了就不好了。
趙悅見試探不出來也不生氣仍是含笑盈盈:“那就勞煩管家了,我這就去福壽堂。”
趙忠迎上趙悅那雙含笑的眸子,不禁心裡打了個突,明明四姑娘笑的那麼好看,可是自己就是覺得在那雙含笑吟吟的眼睛後面還藏着什麼?見四姑娘越過自己向福壽堂走去,趙忠把那些思緒掩下,趕緊跟上去。
趙悅到了福壽堂見裡面靜悄悄的,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剛進門趙悅就打量着福壽堂尋找王氏的身影,雪姨娘母女三人坐在一起臉上難掩幸災樂禍,季姨娘和眉姨娘垂首盯着自己的鞋面好像能看出朵花來,老夫人坐在榻上時不時的抿口茶水,自己的父親坐在右手陪着雪姨娘。
而自己的母親王氏垂首坐在左手邊,可是趙悅還是眼尖的看到王氏的臉腫的像饅頭一樣,趙悅心裡頓時怒火沖天,這羣人就這麼合着夥欺負自己的母親,趙悅拼命的在心裡忍着:現在先忍着一會再爲母親找回公道。
趙悅心裡越是生氣臉上笑得越是燦爛,步履從容邁進屋,向老夫人福身行禮含笑道:“悅姐兒,給祖母請安,恭祝祖母福泰安康。”前世自己看老夫人不喜歡自己因而自己也不曾給她好臉色看,這一世就是自己不喜一人也不會再表現在臉上了。
老夫人本來不想給趙悅好臉色的,但今天趙悅不知怎麼就開竅了,會說自己身體福泰安康,人老了最想聽的就是吉利話,所以趙老夫人決定不暫時不爲難趙悅了。
趙老夫人大方道:“起來吧。”
趙悅落落大方起身:“多謝祖母疼愛。”
趙蘭見老夫人竟沒給趙悅難堪,手裡不甘地扯着帕子,哼!別以爲過了祖母這關就沒事了,沒看一旁的父親可是臉還黑着呢!
王氏早在趙悅進來時就擔憂的看着她,趙悅自然感受到了王氏的擔憂和關心只是輕輕的對王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趙悅優雅轉身向趙明笙屈膝行禮:“悅姐兒,見過父親。”
趙明笙冷哼一聲厲聲道:“悅姐兒,今天在外都做了什麼事?”
趙悅面不改色含笑道:“悅兒今天陪五妹去珍寶閣了。”
趙明笙擰眉道:“還有呢?你是不是還聯合外人欺負蘭兒?”
趙悅聞言先是一怔,隨後皺着巴掌大的小臉委屈道:“父親,悅兒沒有,父親明見。”
趙蘭見趙悅不承認頓時抽出帕子默默流淚好不委屈。
趙明笙見寶貝女兒傷心流淚,頓時怒從心來,一拍幾面厲聲喝道:“孽女,你哄騙蘭兒出府逛珍寶閣又故意不給蘭兒付錢使得蘭兒出醜,這些你還不承認嗎?”
趙悅只想呵呵一笑,真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瞧瞧!趙蘭才那麼隨意一哭,自己這就成了孽女了,這就是自己的好父親。
趙悅波瀾不驚道:“敢問父親悅兒是如何哄騙五妹妹的?悅兒又是若何故意不替五妹妹付錢使得五妹出醜?”
趙明笙只覺趙悅和她那母親一樣的倔,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只覺失望之極:“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當真是冥頑不靈,好,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轉過頭惡狠狠對銀杏道:“你說,將整件事情說出來。”
銀杏身子抖了抖支支吾吾道:“昨兒下午五姑娘去看四姑娘,四姑娘就···就···邀請五姑娘去珍寶閣,五姑娘心思單純···就答應了,今兒個兩位姑娘一起出門時,四姑娘就對五姑娘說珍寶閣首飾由我們五姑娘挑,四姑娘說她請客。”
銀杏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趙悅,見趙悅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銀杏趕緊就低下頭,嚥了口唾沫又緩緩道來:“然後五姑娘挑選試戴好首飾了結果四姑娘卻不幫我們五姑娘付銀錢,任由珍寶閣的人將我們姑娘趕出來。”
說完後一臉赤膽忠心地向趙明笙磕頭道:“老爺,你要爲我們五姑娘做主啊!姑娘今天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趙悅瞥了趙明笙一眼見他隱隱又要發火,自己卻是不耐陪他們玩了,自己的母親臉還腫着都沒上藥過。
趙悅看着銀杏漫不經心道:“銀杏,你確定自己這就說完了嗎?要知道污衊主子可是要杖斃的!”
銀杏的心有些慌,自己幫五姑娘污衊四姑娘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到如今早已沒有回頭路了,只能對不住四姑娘了。
銀杏梗着脖子道:“奴婢句句屬實,絕無欺瞞。”
趙蘭見狀滿意極了,打算回去後就賞賜銀杏。
雪姨娘溫聲細語道:“悅姐兒,你還是趕緊認個錯吧,姨娘會爲你向老爺求情的,蘭姐兒也是個大度的孩子不會怪你的。”
趙蘭聽了自己姨娘的話趕緊配合道:“是啊!四姐姐,只要你認個錯,我們還是好姐妹。”
趙明笙看着自己的愛妾和愛女如此懂事,頓時欣慰無比。
趙悅淡然一笑道:“雪姨娘只因爲一個奴才的話就認定我有錯嗎?卻不知有些奴才奴大欺主,姨娘還是別偏聽偏信纔是。”
雪姨娘聞言頓時委屈含淚的看着趙明笙:“老爺,我···我只是一片好心。”
趙明笙不忍雪姨娘委屈,柔聲安慰道:“柔兒,你就別爲這個孽女操心了,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趙雲瞪着趙悅:“四姐姐,你別不識好人心,哼。”
趙悅瞧着雪姨娘矯造做作淡淡說道:“那我真是多謝姨娘好心了,只是這錯我卻是不能認,我也是爲了父親。”
趙明笙見趙悅不僅不認錯還扯上自己,橫眉怒目道:“你有錯不認還扯上爲父?我倒要看你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你就去祠堂跪着。”
王氏見趙明笙竟要自己的女兒去跪祠堂,頓時憤怒無比那祠堂常年陰深寒冷還要跪着,這不是要她的悅姐兒的腿廢了嗎?王氏怒不可竭:“趙明笙你敢!你若是敢讓悅姐兒跪祠堂我就和你拼了。”王氏這是典型的爲女則強。
衆人都被王氏的爆發驚到了,趙老夫人回過神,拿起幾面的茶盞就對着王氏砸去怒喝:“王氏,你反了天了你,你竟敢這麼和自己的丈夫說話,誰給你的膽?”
王氏躲避不及,認命地閉了閉眼做好被砸的準備。
雪姨娘則是興奮地紅了眼,心道:最好砸死王氏纔好。
趙悅看趙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掄起茶盞就砸自己的母親,趙悅緊繃着小臉眸裡寒光如劍,趙悅疾步去接,眼看接不到茶盞趙悅只好迎身擋住茶盞。
“砰”茶盞落地碎成渣,王氏聽到茶盞落地的聲音而自己身上並沒有疼痛傳來,王氏睜開眼卻見自己的女兒盈盈含笑地看着自己,而她光潔的額角鮮血直流,順着臉頰滑下來,烏黑的秀髮上還沾着泡開的茶葉,茶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嘀嗒!嘀嗒!”順着小巧的下巴落在衣襟上綻開朵朵血梅。
王氏看到這刺心的一幕只覺得心都碎了,疼的自己呼吸不過來,雙目含淚哽咽着,張了幾次口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顫抖着手想爲女兒撥下茶葉,卻怎麼也不敢觸碰,就怕碰疼了女兒。
趙悅看着王氏心疼自己的模樣只覺得自己冰冷的血液裡有了一股暖流,心裡卻很高興自己爲母親擋住了茶盞,祖母這一砸可是沒有半分留情,自己現在都是頭暈目眩的。
王氏自責的哽咽道:“悅兒,你爲什麼這麼傻?母親寧願自己砸到,也不願你砸到,你懂嗎?”
趙悅嚴肅道:“我知道母親關心我,可是我又何嘗不這麼想?”
王氏聽了聞言一怔:我的悅兒這麼孝順,怎會忍心自己受傷所以她也是和自己想的一樣,寧願以身相替也不忍對方受傷。
趙老夫人原是看王氏這個十多年的軟柿子今天竟敢反抗所以纔想給她一個教訓,結果卻砸錯人了,頓時有些心虛,不再開口。
雪姨娘眼看着就砸到王氏了結果卻被趙悅擋了,只覺得遺憾,不過大賤人沒砸到,小賤人砸到了也好。
趙蘭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看着趙悅被砸的頭破血流的,趙蘭這才覺得今天在珍寶閣所受的氣出了,要是毀容了纔好。
季姨娘和眉姨娘則是唏噓不已,趙清眨了眨眼又很快地低頭,這三人一向在有雪姨娘的地方都是很低調。
------題外話------
今天去買包子買太多了,結果吃了一天的包子,現在是再也不想看到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