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出門,中庭裡透透氣,消散尚未平復的燥熱。終是沒留下,只侯在外間,等看她安然入睡,再遲一步上榻,抱了她安置。
聽她規勸,他接連兩日回府用飯。國公夫人許氏喜不自禁,滿臉慈愛。見他深夜離府,這才又露了愁容。
他摁一摁眉心,眼底浮現出倦色。
自顧戎離世,他偶然獲悉當年那樁辛秘事。國公府,除春秋齋外,已再難令他心境平和,無有雜念。
“瞄——”夜幕遲重,他孑然立在臺階下,背對着房門,身前投下一抹狹長而孤寂的身影。這時候,也就阿狸,敢湊這個熱鬧。
它膩在他腳下,圍着他繞上一圈。許久不見他搭理它,便仰起頭,不甘再喚兩聲。
果然,他俯看它。它便梗着尾巴,衝他搖頭擺尾。碧綠的貓眼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妖異。
“夜深,她醉酒。不可吵她。”
許是聽出他話裡不悅,它踩着貓步,在他身前蹲下,再未發出半點聲響。
貓通靈性,尤其是夜裡。
一念至此,他不由挑了挑眉,耐心教它,“下回她揹着吃酒,你便去砸了她場子。”
淨房裡,七姑娘坐在浴桶裡,胃裡燒得慌,貪涼,乏得睜不看眼,不耐煩挪動,如何也不肯起身。春英甚至擡了太太出來,這位也沒個怕性。
兩人急得滿頭是汗,這湯水要再泡下去,鐵定得着涼。綠芙舉起溼噠噠的手背,抹一抹額上汗珠,問春英拿主意。“要不去請了大人過來?你我兩個說多少,小姐也聽不進去。總不能把人就這麼給晾這兒。”
春英還在遲疑,綠芙卻急起來。“這是人要緊,還是名聲要緊。再說了,多好的名聲,早些年也沒了的。姑娘除了跟世子爺,還能跟哪個?”
春英跺一跺腳,下定決心,轉身奔出去。只留綠芙一人照看姑娘,就怕她坐不穩當,往水裡栽跟頭,那纔是要命。
顧衍在隔壁草草衝了個涼,方纔覺得通身清爽。喚侍人給阿狸打了水淨爪子,這才允它在屋裡耍玩。
正待出去看看她,便聽春英語聲焦急,在外請見。
他推門而出,身後尾隨着白日裡睡足了覺,神采奕奕的阿狸。
“大人,請您快些過去瞧瞧姑娘。姑娘也不知怎麼就犯上了倔,這會兒還泡在浴桶裡,吵着不肯起身。”
他眉頭一蹙,不等春英說完,人已大步朝她屋裡去。
春英提步跟上,世子爺步子邁得急,她追得吃力。好容易到了門口,卻見腳下跐溜一下,仿若一道白茫茫的光,卻是阿狸搶在她前頭,偷溜進了七姑娘屋裡。
“又在瞎胡鬧?”他心頭有火,望着水下女子玲瓏的身段,不過極快瞥一眼,目光調轉回她薰了熱氣,粉嫩嫩的面頰上。
他一開口,她便懵懂睜了眼。慢騰騰,扭身過去。趴木桶邊兒上,俏生生衝他直樂。
她兩手墊在下巴底下,露出瑩白的肩頭,連並一截兒白生生,瑩潤泛光的美背來。順着脖子往下,依稀可見她一雙翹挺的豐軟。
“瞧着怪眼熟。”她仰頭,一會兒不見,又忘了跟前是哪個。
他額角青筋直跳,接過綠芙遞來的巾子,便要抱她出來。只忽而記起一事。她面淺,若然明早轉醒,知曉他當着她跟前婢子的面兒,將她從水裡一絲不掛給撈起來,少不了拉拉扯扯,怕是面上掛不住,又要與他鬧。
到底給她留了臉面,只命人明早再來收拾,再送一壺熱茶進來。今晚,她屋裡用不着人伺候。
春英與綠芙小聲應諾,剛纔轉身出去,便聽裡間七姑娘嬌滴滴驚呼出聲。許是飲了酒,調子有氣無力,又軟又綿。
兩人沒敢多待,早料到的,姑娘與世子爺歇一個屋裡,也不是頭一遭。只此番情形特殊,尺度更羞人些罷了。
淨房裡,她被他架着咯吱窩,不容她推拒,柔若無骨伏在他身前,渾身滴着水。而他眸子只定在她緋紅的小臉上,目色漆黑如墨,濃得化不開。
便是不看她,她身上水漬,浸溼他一身單薄的寢衣。他鼻息有些不穩,能夠察覺她胸前兩團綿軟,毫無間隙壓在他身上。頂端兩粒蕊珠,硬生生頂在他胸腹。她懶貓似的動一動,他只覺彼此緊貼那處,又軟又硬,箇中滋味,銷魂蝕骨。
一把披了巾子在她背後,向身前圍攏,藏了明豔的春色。她被他包裹着,上身只露出個腦袋,連並一抹雪白的脖子。下半身兒,那巾子只堪堪覆過她****,一雙筆直如玉的長腿兒,光禿禿晾在外頭。挨在他身上,溼了他寢衣下裳。
他眼底有一抹猩紅。再是能剋制,接二連三,也有些招架不住。
見他又往錦榻去,她這回學機靈了,死死環住他脖子,他但有放下她的意圖,她便可勁兒搖晃腦袋,跟他擰着來。
他手掌託着她腿根,她稍一扭動,他掌心便滑進包裹她的巾帕裡,一絲遮擋也沒有,直直貼在她嫩生生的臀瓣上,逼得他渾身有片刻僵直。
他閉眼,吐一口濁氣。頃刻,再睜開,目色已是深不見底。
“爲何不肯更衣?”這麼赤條條掛他身上,換了旁的時候,她再別想全身而退。
“熱,熱得難受。”她難過,拿她滾燙的臉頰去碰他,好似要哭出來。“想躺着睡覺。”她嗚嗚求他。
她這般嬌態,他怎麼抵擋得住。便這般遷就她,倚在他身上,替她草草擦了身,他已是鼻息粗重,方纔那通沖涼,被她糟蹋得徹底。
好容易抱了她出來,她心滿意足,迷濛着眼,看他手腕上還搭着方纔擱榻上,一身月白的寢衣。她跟偷了腥的貓似的,伏在他耳畔。
吃了那許多酒,後勁兒上來,脖子不聽使喚,彷彿被人抽了根脊骨,頂上腦袋撐不住,搖搖晃晃。溫嘟嘟的脣,不時碰一碰他耳廓。賊兮兮,悄聲對他道,“哄我穿衣裳,您給換身鵝黃的,我就答應。”
他不妨她心頭還惦記這事兒。腳下一緩,回頭狠狠親她一口。揚手,猛地擲了那寢衣,隨意扔畫几上,帶翻了其上擺放的竹筒筆架子。
“當下尋不着,日後再製了送與卿卿。”
她好像有些個失望,可又聽這人說,往後會有的。便乖乖趴他肩頭,再是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