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算是見識了這丫頭的厲害了,這嘴仗打的,只怕楚雲秀方纔的那些,莫不也是這麼個主教出來的?
若是能爲已用還好,若是不能爲已用……那到時候楚雲秀的下場,是很可怕的!
悠悠窩在徐若瑾的懷裡,瞧着那良妃狐疑道:“孃親,她也要當孃親了嗎?”
徐若瑾捏了捏悠悠的小臉蛋,溫聲道:“是啊,良妃娘娘也是要當孃親的人了呢。”
悠悠微微皺眉:“可是她好凶,這麼兇不會把寶寶嚇着嗎?”
良妃頓時被一激,瞪着悠悠硬是不敢罵。
畢竟人家爹是鎮國公,娘是瑜郡主,她自己又是這小殿下未來的皇妃,這一家子一個個的都惹不起。
再看看她,她又有什麼能給她撐後臺,撐門面的?
想到這兒良妃的氣勢便降了幾分:“臣妾身子不適,就先回宮了,還請貴妃姐姐替臣妾請先前那位御醫來,他一直替臣妾號脈,對臣妾的身子狀況最是清楚。”
楚雲秀瞧着那臘梅,淡道:“既是如此,讓臘梅跑一趟就是了。青爭還要照看擎兒。”
良妃臉色鐵青,眼看就要掐上,臘梅悄扯了扯良妃的衣袍,低聲道:“主子可聽了宮裡的傳言?還是先忍一忍吧,更何況如今鎮國公風頭大盛,主子還是先避讓一二。”
良妃將衣袖子抽了回去沉聲道:“回宮!”
良妃的採仗瞬間轉了個向,往前走。
楚雲秀手心出了一股子的汗,身旁的葉荷朝臘梅道:“臘梅,你還不快些替良妃娘娘去將那位御醫請來?若是耽擱了,你可吃罪不起。”
臘梅腳步微僵了僵,這戲演出來了,自是要演到底了,臘梅只得匆匆忙忙朝着御醫院奔去。
待那採仗入了宮之後,砰的一聲便將殿門給關了,對楚雲秀是半分招呼都沒打,想必是氣得不輕。
楚雲秀見身旁沒有耳目了,這才朝徐若瑾小聲道:“方纔我真是嚇死了,也不知那麼做是對還是錯,若是那個孩子當真出了些什麼事……”
徐若瑾按着她的手,卻發現她出了一手的汗,不由失笑:“你做的很好,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不是也說了,良妃三天兩頭的稱不舒服?如今讓她自己的人去御醫院請人也就是了,我跟沐阮也學了些醫,她那個表情一看就是裝出來的,也就騙一騙旁人罷了。”
楚雲秀身旁的擎兒瞧得目瞪口呆,以前只覺他母妃溫柔賢良,如今才發現,竟也有這般氣勢凌人的一面。
楚雲秀心裡頭還是有些慌:“可是萬一……”
徐若瑾溫聲道:“沒有萬一,良妃也絕對不會蠢到用一個龍子來與你抗衡,她那性子做不出這麼狠心的事,更何況,真出了事又跟你有什麼干係?人是她的掌事姑姑親自去請的。”
楚雲秀覺得倒也在理,稍平靜了些。
徐若瑾這才道:“看你有今日這樣的氣勢,我也就放心了。凡事進退有度就好,在這宮中,你不欺人,你也不有讓人欺了你。”
楚雲秀點了點頭,下意識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青爭,青爭朝楚雲秀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
徐若瑾眸色微深了深,朝楚雲秀道:“你若是要信她,也不可全信,有些事情,日久方能見人心。”
楚雲秀用帕子擦了擦手,溫聲道:“你放心,我在這宮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箇中情形如何,我心裡也是有數了的。”
這一次過來,徐若瑾倒是放心了許多。
看她那爲人處事的手段與氣場,倒是越來越適應這宮中的處境了。
這對楚雲秀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一行人回了楚雲秀的宮中,擎兒正帶着悠悠玩他的玩具。
其實那裡邊的好多玩具都是擎兒搜刮來給悠悠玩的,楚雲秀沒有點破,徐若瑾卻是知道的,要不然,那裡邊怎麼還有一些姑娘家喜歡的東西?
徐若瑾掐指算了算:“聽聞大雪封山,姜必武一行人繞過大山走水路去了七離,如今算起來,應該也到了。”
楚雲秀有些擔憂:“鎮國公好不容易打下的七離,如今卻交給他,也不知是福是禍。”
誰知道呢。
徐若瑾覺得,要說他過的不好,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其實事實也正如徐若瑾覺得的這樣,這姜必武到了七離之後連夜就開始接的七離的事務,那是一刻也不耽誤,馬上就開始屯民戍邊,開懇良田,但是世事卻不盡如這姜必武所想的那樣。
不要忘記了,這七離還有樑家已經被封作大將軍的梁鴻呢。
如今他要與樑家分道揚鑣,這梁鴻能放過他?
即便如今礙於夜微言的顏面沒有表面上做出什麼來,但是誰都看得出來,梁鴻對這姜必武很不滿,所以姜必武發派的旨令,那下邊的人根本不予理會,這可將姜必武給氣壞了。
姜必武在校場上發泄,那些個上去的將士到底因爲他如今是皇上指派的,沒敢痛下手,可是姜必武就不一樣了,他那是完全敞開了打,於是被他從校場上打下來打到重傷的就有好些人。
這事兒就傳到了梁鴻那兒,梁鴻慢悠悠的來到校場上,瞧着姜必武那大汗淋漓的樣子,挑了挑眉:“這些個兵將,當真是欠操練了。”
身旁的副將掃了眼姜必武,朝梁鴻道:“將軍,末將想向姜大人討教一二。”
梁鴻挑了挑眉:“那也要看姜大人應不應戰了。”
姜必武收了手中的劍,凝着梁鴻,沉聲道:“我倒是想問一問樑將軍,爲何本官指派下去的事情,樑將軍手下沒有一個去完成的?若是本官有哪裡得罪了將軍,也請將軍大人大量,你我事後再行計較,如今修建七離方爲第一要緊事。”
這話說的,梁鴻一個鐵骨錚錚的將軍,倒成了個不愛國的小人了。
姜必武也跟着樑霄上過戰場的,這些人裡頭,也不乏有認識姜必武的,當即笑道:“姜大人既有脫離樑家軍的本事,想來也不需要樑家軍的幫助了,如今在這兒指責咱們樑家軍做甚?這樣一頂大帽子,姜大人可別亂扣。”
姜必武臉色鐵青,從校場上一躍而下,沉聲道:“如今最要緊的是建設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