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霄摸了摸鼻子,一隻東北大老虎,瞬間化作小奶貓。
“我這不是怕女兒被欺負嗎?你先前不是還說一切從娃娃抓起嗎?打小讓她習武學箭的,將來我看哪個人能欺負得了她,這欺負不贏的時候,不是背後還有我嗎。”
徐若瑾挑了挑眉:“你這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打哪學來的?”
樑霄神秘一笑:“近來下屬呈了一本書上來,說那書過於荒唐,於是我順手看了兩篇,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樑霄倒了盞茶遞給徐若瑾,徐若瑾狐疑道:“你們這禁書的頻率也太高了。”
悠悠嘟着嘴,小聲道:“上次悠悠的小畫本都還沒看完呢。”
樑霄也有些頭疼:“如今京中正是忙碌的時候,我先前那個下屬被指派去做了監察御史,如今閒着沒事幹,上邊也下了意思,但凡引起不正之風的書籍,一律要禁,前幾日下朝碰了個面,他還在朝我抱怨。”
徐若瑾狐疑道:“這本被禁的叫什麼名字?”
樑霄眸光微亮:“女兒當自強。”
“……”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也難怪這樣的書會被禁了。
悠悠還小,不大明白,她平日裡看的都是帶畫的,至於學會的那些個字,那小畫本子裡也不過寥寥幾句。
悠悠有時候有些不識得的只能偷偷抄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去問府中的人,所以府中的人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悠悠是個勤奮學習的好孩子,而只有照顧她的乳孃與銀花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孩子好學,無論是哪方面的,銀花覺得其實也挺好的,所以也就幫着悠悠一塊兒瞞着了。
不曾想有一日竟被徐若瑾與樑霄給瞧見了,沒過多久,那小畫本竟被禁了。
先前銀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如今這麼旁聽着,心裡瞬間就清楚了。
合着是讓他那下屬兼如今的監察御史去幹的好事兒?
樑霄見這一車的人是無語的無語,沉默的沉默,不由失笑:“我倒是覺得,這女兒當自強一書寫得甚好,回頭讓悠悠拿去讀一讀,抄一抄。”
徐若瑾忍不住扶額:“你那致力於讓悠悠騎馬射箭鬥流氓的套路,就是從那書上學來的?”
樑霄摸了摸鼻子:“倒不全是。”
馬車一路駛進了皇宮,穿過了長長的宮道,徐若瑾朝他道:“我希望悠悠能有自保之力,但是也不能主動去欺負別人。”
樑霄笑盈盈的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你放心,悠悠這孩子有自己的主見。”
悠悠在一旁連連點頭:“孃親放心,悠悠不欺負別人。”
徐若瑾替她理了理髮,溫聲道:“悠悠如今也近四歲了,該請位先生了。”
悠悠揪着徐若瑾的衣袍,小聲道:“孃親,悠悠還小,有爹爹和孃親教就可以了,先生都好凶。”
徐若瑾見要到了,替她將衣袍攏了攏:“先生是傳援知識的,學生要尊師敬長才對,自古嚴師出高徒。”
悠悠望向樑霄,樑霄咳了兩聲,見徐若瑾也瞧着他,便道:“你娘說的對,到時候咱們必定給你找個德高望重的先生來教你。”
悠悠默了一會兒,樑霄又道:“先生教你文學,我就教你習武,你看可好?”
悠悠這才高興了:“爹爹,咱們什麼時候去騎大馬?”
樑霄想起徐若瑾先前說的,便道:“待春天來的時候。”
“那給悠悠請先生,也要春天來的時候再請嗎?”
樑霄瞧着她挑了挑眉:“那要看什麼時候找到那位德高望重的先生了。”
外邊傳來太監的聲音,樑霄摸了摸悠悠的小腦袋,溫聲道:“爹爹要去與皇上商議一些事情,悠悠陪着你孃親,可不能讓人欺負了你孃親。”
徐若瑾替他理了理衣襟,哭笑不得:“說得好像我很容易讓人欺負似的,再說了,我是去看雲秀的,你快去吧。”
樑霄忽的捂住了悠悠的眼睛,在徐若瑾的臉上親了一記,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楚雲秀早知道她要來,於是便早早派了人在馬車邊候着了。
徐若瑾牽着悠悠的手,告訴她:“咱們要去見擎兒,悠悠,你比擎兒要大上一點點,可不能再同擎兒打架了。”
悠悠瞧着徐若瑾微微皺眉:“孃親,我上次不是故意的。”
徐若瑾溫聲道:“孃親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只是擎兒還小,你如今是習武之人了,但擎兒還不是,孃親是擔心你和擎兒,無論一不小心傷着了哪一個,孃親都是會心疼的。”
悠悠同徐若瑾下了馬車,上了雲貴妃派來的馬車:“孃親,悠悠會小心的,悠悠要保護大家。”
一旁的葉荷聽着這話,朝徐若瑾笑道:“小殿下原也是想習武,奈何身子先天有些弱,如今還在補着,想來再大些也就好了。”
徐若瑾笑道:“左不過是沐阮一句玩笑話,擎兒如今纔多大,你出來迎我,她身邊可有人照看着?”
葉荷點了點頭,笑道:“先前個宮女,名喚青爭,倒是個有眼識又忠心的,先前在良妃那兒病得厲害,娘娘將人接到了宮裡請了御醫瞧着,硬生生將人給救活過來了。”
徐若瑾隱約裡倒也聽過那個小宮女的事兒,是個頂機靈的又聰慧的:“你又怎知不是良妃使了一出苦肉計派過來的?
約是因爲雲貴妃對徐若瑾極信任的緣故,所以葉荷也是極信任的:
“先前娘娘回楚府時,便是青爭跟着,那份名單也是青爭列出來的,良妃不知哪裡得了消息,讓她將那名單交出來,她始終不曾透露半個字,加上這些日子對娘娘伺候得也是盡心盡力的,奴婢瞧着,倒也是個可信的。”
徐若瑾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最怕使的是一出苦肉計,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連你都看不出端倪來,要麼就是她藏的太深,要麼……。”
葉荷溫聲道:“奴婢原也注意了她許久。”
悠悠揪着徐若瑾的衣袖子,一隻半推着窗瞧着外邊:“孃親,還要多久啊?這條路不是以前那條了?”
悠悠來的次數多了,如今宮裡這曲曲折折的宮道她竟也熟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