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寒冷，京都的街上已經沒了什麼人，只有春風樓外面還亮着一盞燈籠。
忽而，天空中下起了雪，沈未晞擡頭一看，卻見旁邊的一支紅梅悄然開放。
言允此時擡起頭來，在雪景的承託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不同於之前的豔麗，如今的言允臉上則帶着幾分柔弱。
尤其是眼底的那一抹紅色，更是讓人忍不住擁她入懷，好好疼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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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未晞心中動容，她是個女子也覺得言允美麗。
“言允多謝小姐。”
言允重重的給沈未晞行了一個禮，便解開身上的披風還給沈未晞，卻被沈未晞攔住。
沈未晞將披風給言允繫上，“天氣本就寒冷，你一人在外，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左右這件披風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拿着吧。”
說罷，便帶着夏蟬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卻不知身後的言允久久駐足在原地，不曾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沈未晞的背影。
待沈未晞帶着夏蟬回來後，便直奔自己的蓮池閣，她還沒用過手中的銀針，自然要回去好好試驗一番。
卻不曾想到院子門口站着一個人。
天空有些昏暗，蓮池閣的燈還未點亮，讓沈未晞看不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走近一瞧，方纔發現竟然是在久病之中的李姨娘。
“妾身李氏給大小姐請安。”
李姨娘見沈未晞來了，收了收臉上的笑容，給沈未晞請安。
沈未晞連忙將李姨娘給扶起來，“李姨娘是長輩，這般實在是折煞了未晞。”
“這一拜大小姐自然是受得起的。”
李姨娘低垂眉眼，沈未晞朝着四處看了看，輕笑道：“如今天氣寒冷，李姨娘身子不好，不如就同着未晞進去避避風。”
李姨娘點了點頭，和沈未晞相互攙扶着走了進去。
夏蟬見狀率先讓蓮池閣的下人離開，待沈未晞和李姨娘進去後，夏蟬便將門給帶上。
“你這丫鬟倒是不錯。”
李姨娘坐在軟塌上，朝着沈未晞的屋子看了看，沈未晞的屋子裡倒是奢華，可不是她那個破敗的院子可以比的。
李姨娘收回自己的目光，抿了一口熱茶，擡眸看向沈未晞。
沈未晞將身上的外衫解下來，她的屋子倒是溫暖，穿一件單薄的衣裳也算不上多冷。
“李姨娘既然來尋了未晞，就不用弄那些彎彎繞繞了。”
沈未晞和李姨娘的目光相對，最終還是李姨娘敗下陣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大小姐蕙質蘭心，不是常人能比，沈雲雅即使在活個幾十年，怕是也比不過大小姐。”
沈未晞挑了挑眉，並未說話，她在地府待了千年，又豈是人類一點能比的？
“那日大小姐說的話讓妾身醍醐灌頂，即使妾身自己不願意去爭搶這些東西，可也要爲雲玉的以後做打算。”
說到這裡，李姨娘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沈未晞要去拉，李姨娘卻怎麼也不願意起來。
“大小姐若能幫妾身和雲玉走出死局，妾身甘願爲大小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李姨娘聲音有些悽然，眼中含淚。
沈未晞知曉李姨娘不願起身，沒有辦法，只能輕聲道：“李姨娘既然知曉了，那也應該知道現在沈雲雅在沈家的地位。”
“若是李姨娘想扳倒林氏，那她以前做了什麼事情李姨娘自然要說清楚的。”
李姨娘擡起眸子看了沈未晞一眼，而後又低下頭去，“妾身知曉林氏最大的一個秘密！若是這個秘密被揭穿，那林娘子在沈家自然沒有地位。”
“就算是沈雲雅都是自身難保，更不用說護住林娘子了。”
李姨娘眼中帶着幾分憤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
沈未晞挑了挑眉，她果真沒有找錯人，當初的事情只有沈家的老人知道，比如說李姨娘和管家。
“妾身懷疑沈雲雅不是沈明的女兒！”
“李姨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姨娘此話一出，沈未晞連忙攔住李姨娘，走到外面，見夏蟬還守在外面，這才長舒一口氣。
“大小姐，妾身也只是懷疑，妾身之前還沒有病在房中時，經常在夜中看到林娘子和外男接觸。”
“林娘子是小妾上位的事情，大小姐應該清楚，夫人病逝後沈明才納了林娘子。”
“其實妾身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當時夫人懷了公子時，就把妾身給了沈明……”
“妾身進府的時間要遠比林娘子早，可一直沒有身孕，而林娘子嫁進府中不久就有了身孕，沈明這纔將林娘子擡爲夫人。”
說到這裡，李姨娘心中越發不喜，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小和夫人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是好很多。
當初夫人要把她送出去時，她百般不願，夫人卻說，即使她不送人出去，沈明也會在外面找人。
原來夫人說的都是真的，李姨娘搖搖頭，想起夫人有些憤懣。
更是遺憾她沒有守住夫人的孩子。
“當初夫人剛剛病故，只留下病弱的孩子，妾身忙着處理夫人的身後死，照顧那個孩子，卻疏忽了林娘子。”
“當初林娘子在生孩子時，接生的穩婆還說了林娘子和沈雲雅是個有福氣的，雖然是早產的孩子，但要比足月的孩子大多了。”
“妾身當時還看了一眼，但從未生養過，所以也不清楚這些，只覺得林娘子好福氣。”
“可後面妾身有了雲玉後，妾身才發覺到事情都不簡單，雲玉也是早產的孩子，可身子要比雲雅要弱上許多，也輕很多。”
李姨娘嘆口氣，當初她懷雲玉可是費了不少勁，夫人懷少爺也是如此。
夫人嫁給沈明五年無所出，最後還是從母家拿來一隻藥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保住自己的地位。
可那藥方對人體傷害極大，夫人就是壓不住那藥方的副作用纔會在生產時難產死去。
生下來的孩子身子也較爲羸弱。
她侍奉在沈明身邊多年，也不曾有身孕，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纔會用那個藥方，這纔有了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