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會讓老掌櫃有那麼高的評價,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奇特的女子,也難怪,這樣一個人難免讓人感興趣。
“葉家二小姐,閨名葉紫萱年芳二十,爲人膽小懦弱連大聲說話也不敢,家裡僕人可以隨意欺辱,居住在偏遠破舊的院落裡,姑娘可否告訴在下,你現在的這樣的近況是怎麼得來的,或者說以前的一切是真的你嗎?”看着滿天飄散的潔白梨花,這樣的意境是得有怎樣心裡才能營造出來呢。
紫萱嘴角的形容沒有絲毫的改變,“人都說梨花是不詳的花,意味着離別傷痛,可是君大哥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梨花嗎?”擡頭眼中點點笑意,毫無防備的樣子。
君百草一愣,那一句君大哥還有這樣毫無防備的眼神,讓他很不明白和悸動。
這個女人雖然認識不到一個時辰,但是這個人一看就是那種對所有人都充滿防備,可是對他這個初見的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信任。
“爲什麼?”
“因爲梨花有着最純潔的顏色,還有它們有着不屈不饒的性格,即便一片片落下卻還有新的花瓣出現,生生不息就好像人類一樣,君大哥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故人,沒有來的親近,希望沒有驚嚇到您。”她好像剛剛意識到這一點,連忙解釋。
“沒事的,不過也就你這株梨樹可以生生不息其餘的梨樹在這個季節已經開始結果,任何的生命總還是遵循這自然的規則的。”不知道回答什麼,這人似乎他真的很不一樣。
點點頭,紫萱說的很認真:“我知道,只是我相信我就像眼前的梨樹一樣。”
生生不息她既然重生那麼便一定會生生不息下去,不管什麼樣的阻撓她一定會不改初心勇往直前。
就在這樣落英繽紛的梨樹下,他們彼此不言語卻已經做到心意相通的微笑,這便是前世今生該有的牽絆。
走進屋子的時候,金鱗已經緩過來了,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了。
“小姐,金鱗連累您了!”看到她進來,少年臉色有些尷尬的想要起身致歉。
“說什麼呢,你稱我一聲小姐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呵呵一笑,她灑脫的說。
小環狠狠的點頭,心裡對紫萱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情。
午後,君百草已經離開了,梨花樹下紫萱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咳咳咳…”葉俊仁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裡。
睜開眼睛紫萱坐起身,“父親大人!?”有些驚奇又有些疑問,這個時間他怎麼會來?
不過回頭一想其實也沒什麼,應該說昨天中午的時候他就有了疑問,結果因爲金鱗一事耽擱了,想必這個老狐狸已經耐不住性子。
最重要的是她母親的事情,或者說他有可能是來問她拿母親留下來的信件的。
“陪爲父聊一聊可好?”帶着一絲的試探,他終究對她這個女兒是有些防備和尷尬的。
站起身,微笑着:“女兒遵命。”
說着二人走出了淨雅小築,沒有任何下人跟上來,這一次的會見想必她很多事情會改變,葉俊仁試探着她,同樣的她也在試探着他。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又是一對父女,這樣的關係委實有些詭異。。
“昨兒個你拒絕林家提親之事可有後悔?”其實他就是一直覺得可能這個丫頭有了心上人,年少無知可能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事逮,意氣用事回頭經過多放開導或許會好很多。
“父親說的什麼話,昨兒個的那件事本就是紫萱真正的原因,爲什麼要後悔呢?”表示不解,她做戲其實還不錯的。
最近想一想其實她經歷了上一世,她的記憶那麼完整,也就是說那些人下一步要做些什麼根本在她的掌控中,她在暗別人在明處,這樣的優勢往往是致勝的關鍵。
只是因爲她的記憶很多事情已經悄然改變,而既定的時光軌跡也越發的偏離,除了人心該發生的事情她也沒有了多少把握,可是終究老天爺還是偏愛她的。
葉俊仁面色微冷,看着她停下了腳步,“你可知道一個閨閣女子如何能夠做如此出格的事情,一個女孩子即便是要拒婚也應該由長輩出面,而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以如此的不知廉恥。”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只是閒話家常般,可是那語氣裡的不滿和憤怒卻怎麼也掩蓋不了。
“父親大人何必將這麼大的帽子蓋在紫萱的頭上,紫萱只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希望給自己也給三妹添堵,三妹是您最愛的女兒您想必也不想我這樣也一個庶女影響到她吧!”今日的葉紫萱早已經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女人,她重獲一世那麼那些傷害她詆譭她,陷她於萬劫不復境地的人,她會一個個的給他們一個生不如死的未來。
“你…”葉俊仁被氣得差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深呼吸一番才緩緩道:“不管怎麼樣,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將一個花奴養在自己的院子裡,這要是別有用心的人會怎麼想。”
紫萱想着這個老爺子就差沒有跺腳拍桌子了,只是這二十年都是不聞不問的,又何必這樣重視她這個庶女,反常必有妖,紫萱眉目淡然的看着滿臉憤慨的父親,其實很多事情她不是很明白但是沒有人給她講解,而眼前的人明明是最好的對象,可是她卻問不出口。
她想知道,這個自己的父親那般費勁千辛萬苦得來的女人,到底是爲了什麼,要是真的愛她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和不相信甚至不管她的死活,還對他的女兒不聞不問,這樣的愛到底算什麼?
“呵呵呵…”紫萱輕笑出聲,“父親,紫萱真的很不明白,您作爲丞相作爲一個父親,這樣的結果不就是您想要的嗎,葉紫欣的幸福一向比我的重要,您又是何必在這裡拿這件事情來說,您無非就是擔心我現在改變會傷害到你的計劃,還有您的兩個嫡女罷了,不過說真的您真的不需要擔心作爲一個庶女我有我的自覺,我既不是大家閨秀閨閣千金我又不是您的掌上明珠,這麼些年您這樣輕易的放棄我,我又沒有要求什麼,姿勢希望將來我的生活與你的相府無關而已。”
說了一大堆,她眼睜睜看着葉俊仁的神情越來越冷,這些話對於一個父親來說已經是一種恥辱了吧,更何況她的控訴幾乎是在將二十年來的額一切控訴。
只是這些話也忽然讓這個混跡宮廷朝堂之間的權臣,第一次無言以對,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滾油撒在他的心上,原來這些年自己是這樣做的嗎?
“父親大人,我的母親想必您早已經忘記了吧,不過既然不再重要,您大可將哦這個庶女從您的族譜上消去,認我自生自滅或許我會更加感激您一些,至少那樣豬狗不如的生活也是自己的選擇,您這樣不聞不問講我丟棄在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的地方,看着那些人幸福開心,自己卻苟延殘喘的活着,你這樣的殘忍纔是作爲女兒的我所承受不起的。”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這一輩子活了這麼大把的歲數,葉俊仁想必第一次被人罵的狗血淋頭,而且這個人居然是他不敢重視的女兒。
“你…說你的母親有什麼東西留下了?”有些難以啓齒,剛剛那些控訴其實以他的性格應該就此甩手離開的可是偏偏自己是那樣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女人臨死給他的一切。
這些年關於這個女人有很多事情他不明白,可是從來是無從考證,他特不敢追究的太深,當初那個女子那般的光彩奪目,本來他就是高攀經過這些年他更加不敢觸碰那個禁忌。
“留了一些,不過沒有給您的,那時母親留給我的,所以…我不會給你的。”堅定的看着他,其實哪怕他偶一點點作爲父親關心她的樣子,她也會將那些東西雙手奉上。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些絕望的日子裡她是有多麼渴望着親情和關心,哪怕是一張餅一碗粥的施捨她也是感激的,可是沒有,作爲她的父親他做的最多就是不聞不問任期自身自滅並且不給於任何的自由。
“你…”葉俊仁後退一步,臉色瞬間蒼白。
“父親大人要是沒什麼事,紫萱告退了。”說着不顧那人的不適退出了整片波光粼粼的小湖畔。
不遠處鳥語花香,淨雅小築那裡有了她這一輩子最信任的人,成爲了一個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
假山後,黑影一閃而過她眼疾手快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上一世君百草本是要教她一些武功,可是那時的自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愛着那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