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痘?染了天花的人,身上會起很多痘狀的疹子,有些像水痘,就算病好,這些長痘的地方也很容易留下痘疤,衆人躲避還來不及,這種痘是什麼意思?
蘇宛宛的方法一說出來,就讓在場的太醫覺得不可靠,雖然洪災時用類似的方法防治了當時的瘟疫,可是,那只是普通的瘟疫,現在的疫病可是,天花啊!這樣的方法未免太危險,即使蘇宛宛是有把握的樣子,衆人也不能信任。
“你可知道這瘟疫是會奪人性命的天花?”炎墨煊不大相信這種方法,有些,難以理解。
蘇宛宛白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正因爲這是會奪人性命的天花,所以纔要加大免疫力,要是普通的瘟疫,再用洪災時的方法就行了……”
在場的幾個人一時沒了聲音,都陷入深思。這方法,是不靠譜,可是,聽來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蘇宛宛環視了一下衆人,“各位太醫要是有其他的方法,也就不必用我這危險的方法了……”
“這……”幾個太醫都範起難來,別說更好的辦法,就是有不好的辦法,他們也不用勸皇上下令焚燒城東了。
“既然沒有辦法,爲什麼不試一下我的方法?”
未少暄一家也是患者,如果這樣放任下去,結果應該就只有那一種了吧!“好,怎麼個種痘法?”
鬆了一口氣,如果炎墨煊真的不同意,蘇宛宛倒不知道要怎麼樣好了。
“這種方法叫水苗法,現在應該已經有患病者的疹子已經結痂了吧,用那些痘痂磨成粉,加水,用棉布包起來放在沒有患病的人鼻中,六個時辰後就可以了,能夠防禦天花,即使沒有防禦成功,再得病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事實上,明代防治天花的人痘接種法,還有痘漿法,痘衣法,和旱苗法,不過水苗法最有效,所以蘇宛宛就直接提到了水苗法。不知道古人用多久的時間才發現了這種防治天花的方法,蘇宛宛慶幸自己的靈魂來自後世,這樣直接就可以用這些成果來救人了。
“那現在已經染了天花的人怎麼辦?”只有防治,也是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的。
“已經患病的人,我應該可以治好
他們,不過我需要看一下病人。”
“使不得!娘娘!”幾個太醫還以爲蘇宛宛有直接的方法治療天花,結果蘇宛宛卻說了個“應該”,幾個人原本有些放下的心立時懸了起來。
蘇宛宛瞥向幾個太醫,“哦?各位太醫可說說有什麼使不得的?”
幾個人對視了一下,由爲首的趙太醫出來回話,“娘娘,這治病的方法還沒有,就這樣接近病人,要是被感染了還沒有辦法怎麼辦?您是一國之母,怎麼能冒這樣的危險?”
炎墨煊也有些不同意,因爲,如果真的一直沒有辦法,蘇宛宛又接觸了病人,那她不是,也會死在天花上?這種事情,他怎麼能接受!
“這位太醫,爲人君者,當以什麼爲重?”
趙太醫看了下幾位同僚,又偷瞄了幾眼炎墨煊,“當以百姓爲重。”
蘇宛宛笑笑,“既然當以百姓爲重,您剛剛又說我是一國之母,我自然要將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皇上要管理整個社稷,這種瘟疫的事情就由我來看看,若是我真的沒有那個能耐,又不幸的病死,左不過是再立一位皇后罷了!”
左不過是再立一位皇后罷了!這樣的話在炎墨煊耳中如同蜂芒,她以爲,皇后是隨便立的麼?她以爲,他可以允許她就這樣輕易的死掉麼?
“不可以呀!娘娘,這樣不是更拖延了時間,有更多的人傳染怎麼辦?難道要燒掉整個京都?”另一個太醫出聲阻止,長的一臉貪生怕死的樣子,說白了,還是怕拖累自己就是了。
蘇宛宛看向那個太醫,剛要說話,耳邊卻傳來了炎墨煊的聲音。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
蘇宛宛的那個“應該”,還有她剛剛說的一番話,都讓炎墨煊不安起來,他也只是知道蘇宛宛懂醫術,不過總不會比這些太醫還厲害吧!哪裡知道蘇宛宛對自己醫術的要求特別嚴格,一旦說了應該能有醫治的辦法,那就有九成是真的可以有辦法。
如果她的做法可能讓她的生命遇到危險,那,他就只能現在就下決定了。
“炎墨煊,相信我一次。”蘇宛宛沒想到炎墨煊會在這個時候,又反對,她要救這些人,一
定要讓炎墨煊同意她,“就相信我一次,爲了未公子,爲了京都百姓。”
炎墨煊去看蘇宛宛,她直視着他,語氣強硬,卻又忽然弱下來,帶着些祈求的感覺,目光中滿是擔心,就像那時候,平南縣水患一樣,這個女人,心心念唸的,竟都是百姓。
蘇宛宛伸出手去拽了一下炎墨煊的衣角,右手還掛在胸前,左臂向前伸時不方便,只能微微側一下身子。
“好,就按你說的做吧!不過,我要你成功。”炎墨煊低頭看蘇宛宛的手,終於做了決定。
“皇上!”剛剛說話的太醫還是不贊同,向出口阻攔。
趙太醫攔了一下那個太醫,剛剛皇后娘娘是怎麼稱呼皇上的,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炎墨煊”,即使在皇上還是煊王爺時,也沒人能這樣叫他啊!如今皇后這樣稱呼,皇上卻似乎是習慣了的樣子,皇后的地位可見一斑,現在皇上答應了,應該也就不會改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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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墨煊擺擺手,“不必再說了,現在開始,你們配合皇后製藥救人,如果真的再無辦法,再行定奪。”
蘇宛宛鬆開抓着炎墨煊衣角的手,太好了,總算能做點什麼了。
趙太醫在心裡對蘇宛宛審視了一番,這個皇后娘娘,穿着打扮都不得體,對皇上也不尊敬,卻一心想到這天花的災區去,怎麼想,都不能將她當做普通的女人來看。而且前幾日地震時,就是趙太醫給蘇宛宛看的手臂,知道她是爲救炎墨煊才受傷的,對蘇宛宛又生起一絲敬佩,這樣的舉動,可不是人人都做的到的。
“什麼時候,到病災區去?”炎墨煊還是很擔心蘇宛宛。
“自然是越早越好,百姓的病可拖不得。”
炎墨煊點頭同意,確實是不能再拖了,如果現在下焚燒令,那麼就有可能保住一半的百姓。同意讓蘇宛宛來醫治,若是成功,百姓都會獲救,若是失敗,怕是會毀了整個京都。
“我將這京都百姓的性命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我會成功的!……”
會成功的,不僅僅因爲我有能力醫治這個病,不止是因爲京中百姓衆多,而是因爲,這京都中還有個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