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薛延正喝着茶,聽見趙禾芊這話,一口茶全吐了出來,在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急忙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實在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
“你在說一遍!”薛寒牧恨不得上前直接拉着趙禾芊回府,將她關起來。
趙禾芊低着頭,搖了搖頭,不敢說了。
和離,這兩個字竄進皇上和太后耳中時,他們立馬想到的就是燕南晚。
和皇子和離,讓整個皇室的臉面丟盡。原本以爲燕南晚已經是百年難見了,哪知道兩年還不到,又來一個嚷嚷着要和離的。
和離的對象還是當朝太子!
皇上臉冷了許多,凝眉看着膽怯的趙禾芊,問:“你可知和離意味着什麼?”
趙禾芊緩緩擡起頭,對上皇上的眼神,點頭:“兒媳知道,若是不能和離,就請太子休了我。”
“多大的事也不能這般說。”太后柔着聲音勸道,“夫妻哪有隔夜仇,你與太子回去好好說,讓太子給你道了歉,以後好好過日子。至於這和離休妻的話,以後莫要再提了。”
趙禾芊搖了搖頭,道:“太后,皇上,臣女過夠了這樣的日子,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放肆!”皇上沒想到她竟然說嫁給太子是委屈了,“你可知你嫁的是當朝太子,你們的婚事是朕御賜的。”
趙禾芊從太后身邊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臣女知道。即便今日臣女被皇上賜死,這番話臣女也要說。”
皇上瞧着跪在大殿中央的趙禾芊,她柔軟的身軀上散發出拼死一搏的氣勢,瞬間讓他想到了當初一心求死的雲妃:“你說,朕聽着。”
“臣女自嫁給太子後,一直規矩守禮,唯太子是從。可最近一年多來,太子將臣女囚禁在東宮,身邊派人守着,連回趙王府都要太子陪着才能回去。臣女要與父親說兩句知心話,太子也派人監視着。說的好聽是保護,實則是監視。”趙禾芊說着,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硬生生憋着,“臣女自認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太子的事,家父也沒有,不知太子這是何意?”
皇上聽着,目光移到太子身上:“給朕一個合理的說法。”
監視自己的太子妃,監視趙王,這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處合理之處,讓皇上不得不心中起疑。
薛寒牧此時已不想再看趙禾芊,今日發生的事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從未想過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敢鬧成這般,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兒臣無話可說。”薛寒牧跪在地上,渾身緊繃。
皇上怒的一腳踹在他肩上,薛寒牧癱倒在地上,嘴邊溢出幾絲血,強忍着疼,急忙又跪好等踹。
崔公公從大殿外走進來,瞧着殿中的場景一愣,但好歹也是跟在皇上身邊幾十年的人了,什麼場面沒見過,走到皇上身邊道:“燕大人來了,說是京中盜賊一事有了眉目,但事關重大,還請皇上定奪。”
“帶她來這兒。”皇上轉身走到上面坐下,斜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太子,喝道,“還不滾起來!”
薛寒牧咬着牙緩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太后遞了一個眼神給身旁的嬤嬤,嬤嬤立馬上前將趙禾芊也扶了起來。
“都坐着!”皇上吼道。
薛延大大方方的坐下,趙禾芊與薛寒牧也在薛延對面坐下。
崔公公帶着燕南晚往太后宮殿這邊走,路上幾次想開口,一直未開口。
燕南晚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了起來,問:“崔公公可是有什麼話想與下官說?”
崔公公嘆了口氣,道:“燕大人一會兒說話注意些,皇上正在氣頭上呢!”
“崔公公儘管放心。下官來只是據實向皇上彙報,至於惹皇上生氣,怕是必然了。”
“哎喲,燕大人,您怎麼還要往上撞呀!”崔公公一臉着急。
燕南晚無畏的笑了笑:“下官說的都是實話,至於皇上要生氣,下官也沒辦法。”
崔公公見她一臉無所畏懼,也不言語了。他跟在皇上身邊,也看多了燕大人多次惹惱皇上,最終讓皇上心服口服,不得不妥協的事。
想必這次,還是一樣。
大殿中死氣沉沉,氣氛壓抑得很,燕南晚隨着崔公公走進來,瞥見殿中的幾人,垂眸眼底閃過一絲笑:“微臣參見皇上太后、太子太子妃,七皇子。”
皇上揮了揮手:“如此着急找朕有何事?”
“用膳了嗎?”薛延驀的出聲,看着燕南晚問道。
燕南晚雖心中想通了,可還是介意薛延對着她不分是非的大吼大叫,冷冷淡淡道了一句“多謝七皇子關心”,便看向上頭坐的皇上道:“京中盜賊一案下官查出了些眉目,因此案涉及的人與皇室相關,下官不知是否還繼續查下去,特來問問皇上的意見。”
“你的意思是這盜賊是皇室中人?”皇上一雙渾濁的雙眼蹦出犀利的精光。
燕南晚微微一滯,說的模棱兩可:“不確定,也有可能是嫁禍,還有待查證。”
“是誰?”
燕南晚擡起頭,目光落在薛寒牧身上。
薛寒牧正忍着疼痛忍得難受,感受有目光落在他身上,擡起頭,對上燕南晚的眼神,渾身一震,似乎想到什麼。
“在東宮庫房發現了京中各大臣丟的東西。”燕南晚道。
“不可能!”薛寒牧急忙站起身,扯動了肩上的傷,疼的他齜牙咧嘴,“父皇,這件事與兒臣無關。”
皇上沒料到他竟如此沉不住氣:“你給朕坐下!”
薛寒牧也意識到失態了,聽話的坐下。
“燕愛卿繼續說。”
燕南晚頷首,繼續道:“下官奉皇上的命令查此案,今日帶着衙役去京中各大臣府中搜查,搜到東宮竟藏着這些東西。”
皇上問:“太子,你可有想說的?”
薛寒牧起身,盯着燕南晚,往她面前走,步步緊逼:“你搜查東宮時,本宮也在,當時你與本宮說的是東宮中未有贓物,此時燕大人又說有,不知燕大人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