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在去趙王府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的,腦子裡總是竄出來在七月樓見到薛延時的場景。
他竟然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也不來說一句話,就走了。
她越想心裡頭越氣悶,薛延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她脾氣不好,又不像一般閨閣女子那樣能安安分分的在家中,在大理寺,時常與一羣衙役出去辦案,接觸的都是各色的人,心思早就不單純了。
男子不是都喜歡那種心思單純的女子嗎?
“燕大人小心。”小廝眼疾手快的拉了一下燕南晚,才堪堪躲過跑來的馬。
燕南晚這纔回過神來,瞧着飛奔而去的馬發了一會兒呆,道:“走吧,去趙王府。”
一切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她也無法改變什麼,都順其自然吧!
即便再沒有踏入大理寺的時候,她就早已不和普通的閨閣女子一樣餓了,她從小接受的都是戰術陰謀略,知道如何權衡利弊,沒有爲了一個人傻到不要命的地步。
這些東西都已經是融入到她骨血裡的,改不掉了。
況且她也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若是薛延真不要她了,那不是隨了她最初的心願嗎?
燕南晚驀的笑了起來,長嘆了一口氣。
小廝跟在她身後,一直觀察着燕南晚的表情,從七月樓出來,燕大人就變得不對勁,想來應該是爲了七皇子。
身爲一個下人,更何況還是趙王的人,本不應該多嘴,但是方纔燕大人對她的照顧,他都放在心裡。
他是下人,難得有人對他如此好。
“燕大人,七皇子是喜歡你的。”他想了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燕南晚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還懂得這些。”
小廝爲難的撓了撓頭:“我也不懂。”
“那你說什麼?”
“感覺。”小廝解釋着,“剛纔七皇子進七月樓時,看了您兩眼。”
燕南晚點頭,譏諷的笑了笑:“他是覺得看見我礙眼。”
小廝動了動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出口。
他覺得這些事還是兩個人自己當面說清楚得好。
到了趙王府,燕南晚站在府門前半晌沒動,忽的轉身與小廝說道:“翻牆進去?”
小廝一愣,隨後想到什麼,點頭。
小廝帶着燕南晚準備後門去,燕南晚喊住他,道:“這邊,沒人。”
“這邊?”小廝傻眼了。
這邊不是府門口的牆壁嗎?
雖然沒人,但這和從正門進府有什麼不同嗎?
“玩,沒事幹。”燕南晚解釋了他的疑惑。
燕大人真是……與衆不同。
燕南晚不等他了,率先翻進了趙王府,小廝反應過來後,想了想,還是沒有翻牆進去,立馬跑進了趙王府。
趙王正坐在堂屋裡等着燕南晚的到來,府門口遲遲沒人來通報,他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小廝跑進府,沒看見燕南晚,以爲她已經去堂屋找趙王了,也急忙去了。
“趙王,燕大人來了……”小廝說着話,推開門,屋裡只有趙王一個人。
趙王藏起臉上的不耐煩,瞧着他:“人呢?”
小廝怔住了,說道:“方纔燕大人已經翻牆進來了。”
“本王問你人呢?”趙王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小廝也不知道呀,他明明看着燕大人翻牆進來了,可是人到底去哪兒了?
燕南晚翻牆進來後,直接去了趙王府的庫房,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庫房的門。
趙王府的庫房裡放的滿目琳琅,各種奇珍異寶,燕南晚瞧着雙眼冒着精光。
她以前一直覺得趙王是個耿直的忠臣,府裡一定沒有什麼好東西,她也就沒來偷過。萬萬沒想到,她真是想偏了,除了東宮和皇宮的庫房,整個天下怕是就屬於這趙王府最有錢了。
燕南晚走進去,隨手拿了個玉鐲子放在手裡把玩着,一步一步往裡面走,仔細打量着這裡面的奇珍異寶。
裡頭不乏皇上賞賜的東西,但更多的都是些國庫裡都沒有的。
轉了一圈下來,燕南晚算是對趙王府有了重新的認知。
她原本以爲趙王只是偷偷藏了一支軍隊,沒想到還有如此多的財富,還有趙王這一個身份,有錢有權又有軍隊,皇上竟然還對趙王如此放心,那隻能說明皇上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燕南晚想着,笑了起來,幸好她臨時起意來了趙王府的庫房,不然她這次怕是要被趙王給坑了。
在庫房裡轉了一圈後,估摸了大概整個庫房值多少銀錢後,才離開。
“趙王急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燕南晚笑意盈盈從院子裡走進堂屋。
趙王聽着聲音,從椅子上起身,瞪了一眼小廝,笑着走出來:“方纔小廝說燕大人已經來了,不知燕大人去哪兒了?”
燕南晚笑着道:“我還是第一次來趙王府,隨便轉了轉。”
“燕大人請坐。”趙王帶着燕南晚進了堂屋,對着小廝揮了揮手,小廝識趣的下去了。
燕南晚也不推辭,走到椅子上,率先做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趙王和太子妃想通了?”
趙王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懷疑:“不知燕大人到底有何辦法?”
“我又不傻,怎麼會和趙王說。”燕南晚挑了挑眉,瞥了眼趙王,“趙王儘管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事情就一定會辦成。更何況從我答應開始,就已經和趙王府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趙王又何須擔心?”
趙王聽她如此說,也知道自己問的唐突了,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問道:“那燕大人有什麼條件?”
“條件很簡單。趙王一定能做到。”燕南晚眨了眨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趙王瞧着她這幅樣子,心頭突突直跳,總覺得有點瘮得慌:“燕大人還是先說清楚。燕南晚雖不傻,但本王也不是神,凡是還是先將條件談好穩妥些。”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燕南晚也拖沓,直言道:“我要趙王手中的軍隊和庫房裡的銀錢。”
“你……”
燕南晚繼續道:“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