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時候去查查她的病了。
燕南晚坐在藥房裡,服過藥後一直沒回去,一是怕吵醒了薛延,二是怕薛延聞見她渾身的藥味。
直到快上早朝時,她纔回了屋。
回屋時,薛延還睡在牀上,看樣子依舊在熟睡。她輕手輕腳的換了朝服,又吃了幾塊過夜的冷糕點,覺得嘴裡沒了藥味,才走到牀邊,彎腰笑着,用手指輕輕戳了戳薛延的臉,薛延握着她的手指,睜開惺忪的睡眼:“何時起的?”
“起了一會兒了,要去上早朝了。”
薛延用另一隻手抹了下她的嘴角:“一大早起來偷吃東西。”
燕南晚笑微滯:“餓了。”
“不送你上早朝了,等下朝了去接你。”薛延吻了吻她的臉頰,“給你帶糕點。”
“好,我等着。”
待燕南晚走了後,薛延久久躺在牀上不動。
昨兒夜裡燕南晚一夜未回來,他也一夜未眠。
聽見燕南晚換衣裳的聲響時,他多想起來問她一句,她去哪兒了?可終究還是一言未發,裝作熟睡的樣子,她不想說,他就不問。
“凌聲。”薛延對外喊了聲。
凌聲掀開門簾進來:“主子。”
“讓你查皇子妃的事兒查清楚了嗎?”
凌聲從懷裡踏出一沓紙,呈上:“這是一年多以來,在皇子妃身上發生的所有事,事無鉅細,都在裡面。”
薛延從牀上起身,趿着鞋,走到凌聲面前,拿過他手裡的紙:“你再去查查她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子,屬下查到皇子妃的病好似是舊年冬日染了風寒,便留下了病根。”
薛延低頭看着手裡的信箋:“不會這麼簡單,繼續查。”
“是,屬下這就去查。”
“給秦珊羽找點事做,讓她不要再來找皇子妃了。”
“這……”凌聲爲難道,“主子,秦小姐一直都怕您,屬下怕是不能讓她乖乖聽話。”
薛延收起信箋,放在懷中:“告訴她,再不聽話,本皇子立馬派人送她回乾州。”
凌聲應聲,秦小姐這位小祖宗想一出是一出,學功夫就算了,還要纏着皇子妃,這不是擺明了與主子對着幹嗎?
主子恨不得整日與皇子妃膩在一起,秦小姐還深更半夜去找皇子妃,真是不怕死。
燕南晚跟着燕南晨一起去上早朝,兩人坐着一輛馬車,燕南晚困得緊,胳膊放在桌子上,趴着睡覺。
燕南晨手裡捧着本志怪遊記,看到有趣處準備與燕南晚說說,從書上移開目光就瞧見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醒醒。”他用書戳了戳她,“你昨兒夜裡做賊去了?”
燕南晚氣鼓鼓的擡起頭,等着燕南晨:“還沒到皇宮,你叫我做什麼?”
“怕你睡死過去!”燕南晨收回目光,“昨兒七皇子來了?”
燕南晚點頭,迷迷糊糊的想繼續睡。
燕南晨冷哼一聲:“難怪!”
燕南晚沒那個心思和他鬥嘴,繼續趴在小桌子上睡覺:“到了叫我一聲。”
燕南晨睨了她一眼,想不管她,最終還是解下身上的披風蓋在她身上。
早朝時,燕南晚將碎屍一事兒詳略得當的與皇上說了一遍,最後決定這案子慢慢查。
說過這事後,燕南晚安安靜靜的站在大殿裡,還是有些困,上下眼皮直打架,她正迷糊着,聽到皇上叫她。
“皇上。”她急忙站出來,垂首拱手道。
皇上看她:“燕愛卿覺得太子方纔的提議如何?”
她根本就未注意聽方纔太子說了什麼,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雖在朝中爲官一年多了,可與朝中官員相交甚少,也就一個秦照還算是熟悉些,偷偷將目光投向秦照,秦照對她微微搖了搖頭,燕南晚不急不緩道:“微臣覺得不怎麼樣。”
薛寒牧轉過身來看着燕南晚:“燕大人爲朝中之事勞心勞力,可終歸也是個女兒家,總要找夫婿的。”
燕南晚這才知道原來薛寒牧是在說這事,她就不明白了,這皇上和太子都是閒的慌嗎?前兩日皇上將她賜婚給陶蕭北,今兒太子有在朝堂上提起這事。
“太子,微臣所做只是爲官之人該做之事,至於找夫婿,是微臣的家事,就不要放在朝堂上來說了。”
皇上一心想給燕南晚找個夫婿,免得薛延還對她念念不忘,太子這番提議是說到了皇上心坎上,笑呵呵道:“燕愛卿,太子說的有理。你既不想在朝堂上議論此事,朕便將爲你挑選夫君一事交給太子妃辦,你覺得如何?”
“兒臣覺得甚好。”薛寒牧急着接話道,“兒臣定會囑咐禾芊,讓她仔細幫着燕大人挑選,絕不會委屈燕大人半分。”
燕南晚道:“皇上,微臣的事兒就不麻煩太子妃了。”
“燕大人嚴重了。禾芊整日在東宮也未有事,如今幫着燕大人正好找點事做。”
皇上道:“這事就這麼定了,退朝。”
退朝後,一羣大臣紛紛來提前道賀,燕南晚扯着笑臉與衆大臣寒暄了一會兒,瞧着秦照來了,急忙喊着:“秦大人留步,我有件案子與你說。”
圍着她身邊的大臣聞言,拱了拱手,紛紛告辭。
瞧着人走了,燕南晚長出了一口氣。
秦照走過來,笑着:“和我說什麼案子?”
“方纔多謝秦大人了,若不是秦大人給個眼色,我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秦照笑着搖了搖頭:“燕大人不必言謝,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太子吧!”
燕南晚笑了笑,心中想着,應對太子倒是簡單,只是這太子妃就難辦了。
“燕大人,老夫有話與你說。”陶丞相走過來道。
秦照與燕南晚告辭,又對陶丞相行了禮,離開了。
燕南晚拱手:“陶丞相請講。”
陶丞相看了會兒燕南晚,越看心中越滿意,又想到他那冷若冰霜的兒子,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知燕大人想找什麼樣的夫婿?”
“難不成丞相大人也想給下官牽紅線?”燕南晚開玩笑道。
陶丞相與燕南晚邊往宮外走邊道:“我是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