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燕南晚擡起腳就要踹他。
薛延閃得快,站在她兩步遠的地方,笑着:“真滾了,在燕府乖乖等着我。”
燕南晚瞥了他一眼,低着頭,撇了撇嘴,表現的不情不願:“進宮小心點。”
“府中有美人兒掛牽,自然惜命。”他說着,笑的如三月的春風,瀟瀟灑灑的轉身往外走。
燕南晚看着,這人無論何時,如何做派,讓人看着都是賞心悅目的。
薛延出了賞雨樓,用了輕功,幸而眼下天早,集市上還未有多少人,他避着人羣,去了春風樓。
進了春風樓,徑直去了翠玉的院子,凌聲與翠玉在屋裡等了一夜,聽着外頭有聲響,兩人急忙起身,打開門出來了,看來人是薛延,兩人也算是微微鬆了口氣。
薛延沉着臉走進屋,坐在桌邊:“宮裡什麼情況?”
凌聲拱手道:“昨夜您未進宮,皇上便讓孟大人與秦大人回去了,說今日早朝再議。”
薛延點頭,手指微微彎曲,隨意的敲打桌面,對翠玉道:“去拿些胭脂水粉來,拿多些。”
翠玉雖不知他是何意圖,卻依言去拿了。
凌聲問:“主子,皇子妃那邊……”
“安排好了,你一會兒不必隨我進宮,注意東宮的動向。”薛延挑眉道,“你額頭怎麼了?”
凌聲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額頭:“無礙,昨夜裡爲了配合崔公公屬下自己動手傷的。”
薛延點了點頭。
翠玉拿着胭脂水粉進來,放在桌子上:“主子,你要的東西拿來了。”
“你去給凌聲額頭包紮一下,這裡沒你們的事兒了。”
翠玉看了眼凌聲,應了聲好。
一夜都在擔心主子的事兒,倒是忘了給他包紮傷口。
兩人走出屋,翠玉將門帶上,轉身對一側的凌聲道:“你在院子等我,我去藥房拿金瘡藥。”
凌聲冷聲道:“不必了,傷口不大。”
翠玉笑了笑:“主子都發話了,我可不敢不聽。”
凌聲看了眼屋裡,沉默了。
翠玉轉身往藥房去了。這人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竟還是個一本正經的人,主子的半分遊戲人間都未學到。
薛延在屋裡將翠玉拿來的那些胭脂水粉一一打開,擺在桌子上,伸出手指沾了一些,送到鼻尖聞了聞,眉頭一皺,往衣服上的擦了擦。又將剩下的糅合在一起,都往身上灑。
從椅子上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一屋子的脂粉味兒,薰得人頭暈。
他瞧着衣服上的髒污,聞着身上令人頭疼的香味,笑了笑,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翠玉將給凌聲包紮好,兩人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看着,一臉震驚,主子這是學着女子抹粉塗腮嗎?
薛延走了兩步,夏季的風一吹,滿院子都是脂粉味兒,太香了,香的人不僅頭疼,隱隱還有點想作嘔。
掃了一眼兩人的反應,他笑了起來:“連翠玉都受不了,本皇子還是很成功的。”
翠玉眉頭皺的緊:“主子,您這是要去哪兒?”
薛延低頭看了眼衣裳,也覺得味道太重,怕是還未走進宮,先把自己薰暈了,又用手拍了拍,去了點兒味道:“進宮。”
凌聲背過身,悄悄用手捂着口鼻,不說話。
薛延心情頗好的從春風樓出去,一大早他穿成這樣走在街市上,渾身還帶着女子的脂粉香味兒,讓誰瞧了,都知道他昨兒夜裡是宿在了春風樓了。
薛延走後,凌聲立馬也離開了春風樓。
翠玉又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被香的受不了了,也轉身出了院子,找兩個小丫鬟來將院子徹徹底底清掃了一遍。
薛延如此招搖的在街市上一走,弄得是滿城皆知。
原本他風流的名聲在整個京城都是人盡皆知的,前不久成了婚,收斂了不少。京城中的一些人還私下說七皇子娶了燕府的獨女收了心,哪知道今兒一早看見這一出,這哪裡是收了心,這分明就是越發放肆起來了。
薛延搖搖擺擺走到了宮門口,宮門口的侍衛問着他身上的香氣都覺得燻人。
他從宮門口,一路走到上早朝的大殿,渾身的香味帶了一路。
進了大殿,他痞氣不羈的開口:“兒臣參見父皇。”說着話,隨意行了一個禮。
從他進了大殿,大殿中便迅速傳播出一陣香味,大臣們看着他一身的胭脂水粉,紛紛側目,議論起來。
皇上瞧着,怒道:“你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薛延無所謂,站在大殿中央:“父皇昨兒夜裡差人去找兒臣,兒臣當時正睡得香,沒聽見。今兒醒了,一早聽下人來說,兒臣急的連衣服都未換,便進宮來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現在一瞧,的確是有些不妥。”
“你……”皇上指着他,手氣得發抖。
崔公公看着薛延一身的胭脂水粉,想起昨兒夜裡在春風樓看見的場景,老臉一紅,走到皇上跟前,輕聲勸慰着:“皇上,氣大傷身。七皇子既然來了,您還是問問七皇子昨夜裡的事吧!”
皇上氣沖沖的收回手,甩了甩衣袖,撇過臉消了消氣,道:“昨夜裡孟府遭賊了,這事你可知道?”
“兒臣不知。”薛延斜着眼望向孟大人,“只不過孟府遭了賊,父皇便深夜召兒臣進宮,兒臣很好奇孟府到底丟了什麼?”
孟大人被如此一說,急忙站出來,拱手道:“微臣府中不過丟了銀錢,只是引起的轟動不小。”
薛延笑着:“哦,就丟了些銀錢,便引起不小的轟動,孟大人還真是想出風頭想瘋了,連遭賊都要拿出來和一衆大人分享。”
秦照看了上頭坐着的皇上,出聲道:“七皇子,您有所不知……”
“你們不說,本皇子當然不知。”
秦照噎了句,繼續道:“昨夜闖進孟大人府中的盜賊武功高強,偷技精湛。即便孟大人發現了,帶了全府的家丁奴僕也未將那盜賊抓住。”
薛延挑眉道:“所以,這與本皇子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