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燕南晚聲音粗的像殺豬的壯漢,走進了風笙院,瞧着裡頭還燈火通明的,她開口喊着:“暮書,豐索,快滾出來扶着我!”
暮書與豐索都在裡頭伺候着渾身無力、說不出話來的薛延,聽着外頭有人叫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這聲音粗的,他們認識?
薛延眉間皺了皺,眼神示意的尋問。
暮書與豐索齊齊搖頭,他們印象中好像不認識這把嗓子吧!
可聽着這語氣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燕南晚喊了半晌,見裡面沒人出來,她撐着身子往院子裡面慢慢挪,肩膀上的血越流越多,眼前越來越暈,踩上最後一級臺階,實在撐不住了,身體往前撲到門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屋裡的人渾身一震,薛延心底隱隱有些不安,眼神掃到豐索身上,豐索急忙轉身出去,剛走道門口便看見燕南晚躺在地上,渾身是血,面色大驚:“暮書,是小姐,小姐受傷了,快過來!”
薛延與暮書聞聲,都往外跑,薛延身子渾身沒力,落了後。暮書跑到門口,跟着豐索一起扶着燕南晚往屋裡走,薛延看着,上前推開兩人,一把抱起燕南晚,往牀邊走。
“快去請大夫!”暮書急忙道。
豐索忙不迭往外跑,薛延啞着嗓子,撕扯道:“去燕府把竹三找來,不可聲張!”
豐索忙點頭,往外跑。
暮書瞧着渾身是血的燕南晚,忙道:“我去打熱水來給小姐清洗。”
薛延望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脣瓣上毫無血色的人兒,心扯着疼,擡起手想去止血,手卻抖個不停,半晌下不去手。
“死不了,嘶……”燕南晚微微睜開眼,扯了扯笑,“就是有點疼。”
薛延板着臉,眼底止不住的心疼:“又去找誰打架了?”
“和太子打了一架,就是……”她疼的說不出話來。
凌聲扯着竹三急匆匆的從外頭進來,暮書與豐索跟在後頭:“主子,竹三來了。”
竹三瞧着燕南晚的傷勢,面上震驚,快步走過去,摸上燕南晚的脈,眉頭緊皺,半晌後,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小姐,你這毒……”
“你解不了?”薛延忙問。
竹三搖了搖頭:“小姐這毒奇怪得很,我從未見過。”
“主子。”凌聲走上前,拱手道,“皇子妃是被得雲大師所傷。”
“說!”
凌聲將方纔的事說的一清二楚:“屬下想上前幫忙,怕被太子殿下認出來。”
薛延沉思了片刻:“我去春風樓惹了皇子妃不高興,我們倆吵了一架,這兩日閉門謝客,這個消息明兒一早全京城都知道。”
凌聲應聲,出去了。
趁着這個空隙,竹三替燕南晚止了血,上了金瘡藥。
“豐索,去請燕公子來。”薛延又道,“暮書來給皇子妃擦洗身子,”他望向竹三,“你跟我出來。”
燕南晚微微擡起手扯着薛延的手,聲音弱弱的:“你陪我一會兒。”
暮書與竹三聽着這話,都識趣的出去了。
薛延在牀邊坐下,握了握她的手,然後鬆開,去解她的衣服,動作輕柔,時不時問一句她疼不疼,又拿起一旁的帕子將她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替她換上。
“薛延,我中的毒可能無解。”燕南晚低聲道,瞧着他十分緊張卻還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你也別太擔心,哥哥一定會有辦法的。”
“燕南晚,你現在有那麼一點點兒歡喜我了嗎?”薛延看着她認真問道。
“我都這樣了,你還問這個問題。”她笑着。
他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可能這一輩子也只會喜歡你一個人了。”
她愣住了,半晌沒有話,對上他認真灼烈的目光忽然有點想躲,心跳的極快:“我……”
薛延扯出抹笑,摸了摸她的頭:“不想說就不說,先好好養傷。”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她聲音低低的,軟軟的,他聽着甜甜的,甜到心坎裡了。
“晚兒,再說一遍!”他激動的雙手握上她的肩膀。
燕南晚疼的皺眉:“你弄疼我了。”
“哪兒疼,是我的錯,太激動了,我的錯……”他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
“你以後不準再去春風樓了,不準再去找那個池雪,不準……”
“好好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打斷她的話,急忙保證着。
燕南晚想笑,肩膀卻疼:“我還沒說完,你就答應了。”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了。”
“人都快死了,還談情說愛呢!”燕南晨從外頭走進來,涼涼的掃了眼兩人。
薛延從牀邊起來:“燕公子,快來給晚兒看看。”
燕南晨對薛延微微行了禮,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瞧着躺在牀上的人:“疼?”
燕南晚嬌嬌弱弱道:“疼得很。”
燕南晨冷笑一聲:“你還怕疼?”掀了掀衣襬,坐在牀邊,“竹三如何說的?”
“他說他解不了。”
“你自己不會解?”燕南晨瞥了她一眼,“難不成想等死?”
“你去賞雨樓藏書閣裡幫我把那瓶藥拿過來。”燕南晚道。
燕南晨看着她,嚴肅了起來:“這毒很厲害?”
“哥哥,你再不去,妹妹我真要魂歸九天了!”她撇了撇嘴。
燕南晨起身,往外走,路過薛延時,輕飄飄丟下一句:“方纔我給鳳蘭傳信說你受傷了,他明兒一早應該就來了。”
“知道了,快去給我拿解藥。”燕南晚看了眼薛延,忙不停的催促着燕南晨。
“鳳蘭對你還真是好!”薛延冷哼一聲,語氣不怎麼好。
燕南晚討好着:“有人對我好還不好嗎?免得以後我受人欺負,沒人哭訴去,你說對不對?”
“不對!”薛延勾起笑,一雙桃花眸眨了眨,看的燕南晚心底一陣一陣漣漪起,他坐在牀邊,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薛延的女人,除了我誰也不許欺負!”說着,低頭在她脖間吻了吻,惹得她渾身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