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歆半坐在病牀上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雞湯,顧西洲就坐到那邊跟劉麗華和樑海山說話去了。
劉麗華問道:“寶寶的名字有沒有起好啊?”
顧西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倆還在想呢!先前想的那些總覺得不滿意。”
樑海山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謹慎些是好的,要不還是先給寶寶起個小名吧!老是寶寶寶寶的叫着也不太好吧,大名可以慢慢想。”
顧西洲想了一下,“也行,等我跟如歆在商量一下吧!”
正在喝雞湯的陳如歆聽見顧西洲叫她的名字擡了一下頭,在觸到劉麗華的樑海山的眼神的時候又快速的躲閃開,眼神飄忽。
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她的兩位看到這個情景有些忍俊不禁,這麼彆扭的如歆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半晌,陳如歆纔開口,語氣有些不自然:“你們也幫着想想寶寶的名字吧!”
劉麗華和樑海山聞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陳如歆,在確定陳如歆的話是認真的之後,他們激動的對視了一眼,說道:“好……好啊!”
顧西洲提議道:“兩位要不要去看看寶寶?”
劉麗華和樑海山當然是求之不得了,立即站了起來,說道:“好啊,帶我們去看看寶寶吧!”陳如歆小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沒見過,現在看看寶寶也是好的。
顧西洲站起來,先是柔聲叮囑陳如新:“你乖乖的把雞湯喝完,喝完之後再睡一會兒!”
陳如歆有些羞惱的跟他說:“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劉麗華和樑海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滿意。他們順從的一路跟着顧西洲去了嬰兒室,看到了寶寶。
劉麗華貼在嬰兒室的玻璃窗上,眼眶發熱的看着裡面的寶寶,跟樑海山嘟囔道:“不知道如歆小時候是不是也是章的這樣。”
陳如歆剛出生就被換走了,她也只是在剛生完暈過去之前看了一眼,在外面等的樑海山更是連一眼都沒看過。你現在讓她說小時候的陳清是怎麼樣的,她肯定能說出來,可是讓她說陳如歆她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的。這種滋味,讓她
異常的難受。
她隔窗描繪着裡面的寶寶:“嘴巴像如歆,鼻子也像,都那麼挺……”
顧西洲在旁邊聽得即好笑又心酸,好笑的是,在劉麗華的嘴裡,這個孩子全部都跟如歆長得像,可是明明這麼小的孩子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的。心酸的是,劉麗華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想象如歆小時候的情形了。
突然,他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他說道:“您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如歆長大的孤兒院看一下,院長每年都給他們拍照的。那個院長對如歆挺好的,或許您可以跟她聊一下如歆。”
劉麗華的眼睛一亮,懊惱的說道:“我怎麼沒想到呢?等會兒你把那裡的地址給我吧!”
回去之後,陳如歆已經把雞湯全喝完了,還把劉麗華帶的其他的東西都吃了個差不多。這讓劉麗華很欣慰,她柔聲問道:“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做了給你送過來啊!”
陳如歆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跟他們相處,她既渴望親情有懼怕劉麗華他們太過突然的親情。顧西洲見她只是呆呆的,不知該作何反應,接口道:“您就隨便做點兒吧!您做的如歆都挺愛吃的!”
樑海山聞言,感激的看了一眼顧西洲,而劉麗華則是眼前一亮。等兩個人走後,陳如歆放空的心思終於回來了,她眼巴巴的看着站在旁邊的顧西洲。
顧西洲嘆了口氣,在陳如歆的旁邊坐了下來:“怎麼了?”他一邊摸着她的頭髮一邊說道。
陳如歆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將自己的身子輕輕的依偎在顧西洲的身上,說道:“就是有些不習慣,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父母了呢?我以爲當初是他們嫌棄我纔將我扔掉的呢!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他們竟然找了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他們也沒有嫌棄她,他們愛她。這和陳如歆從小到大的設想都不一樣,這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顧西洲溫柔的摟着她,有力的聲音就響在她的耳邊,讓她安心:“如歆,有些事情不必太過追究,你只要記住,無論怎麼樣你都還有我就行。有底氣一些,不要怕這怕那的。勇敢一些,好嗎?”
半晌,陳如歆低低的‘嗯’了一
聲,在顧西洲懷裡閉上了眼睛。
此時,樑啓言看着眼前這個美麗又不失心計的女人,心裡只有厭煩。他早上之所以沒有跟父母一起去醫院看如歆,就是因爲他想要跟這個女人談談。
樑啓言的沉默讓陳清分外的不安,她試探着叫了一聲:“哥哥?”
一聲哥哥徹底讓樑啓言清醒了過來,他在心裡苦笑一聲,想要聽她叫哥哥的人不叫,不想聽的人偏偏一直在叫。他擡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他說到:“陳清,我們家應該不欠你的吧?”語氣閒散,卻讓陳清白了臉。
是啊,樑家不欠她什麼,可是她卻想要樑家給予的一切。她咬着脣沒說話,樑啓言也不在意,他輕輕的轉動面前的小勺子,攪着杯子裡的咖啡。
“陳清,我們不欠你的,反而是你欠了我們的!你不用露出這個表情,這是事實。因爲你的母親,讓我的妹妹在外受了二十六年的苦。你小時候,佔了我妹妹的位置,享受了三年的公主般的待遇。難道,你還想要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
現在,我妹妹回來了。你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如歆就是我的親生妹妹,要不然你不會找她的,對嗎?
她現在是我們家的心頭肉,誰要是想傷害她,我們絕對會雙倍奉還。這次,看在你叫了我這兒麼多年哥哥,叫了我媽這麼多年媽的份上,就算了。可是,再也沒有下次了,你知道我會說到做到的。要是還有下次,後果自負。”
樑啓言說完這些話,目光直直的看向對面的陳清,就好像再要一個答案。
陳清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滴落,落在面前的杯子裡,暈開一個個小小的漣漪。半晌,她問道:“你就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妹妹過嗎?我們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真的比不過血緣嗎?”
樑啓言看着眼前的陳清,說道:“你真的要我說實話嗎?”
陳清擡起頭,呆呆的看着樑啓言,半晌,她帶着淚水自嘲道:“你真是殘忍,我也真傻,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意的對不對?”
樑啓言嘆了口氣,面上卻絲毫不顯,依舊是風度翩翩,依舊是毫不留情面:“是,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