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惱怒清羽的不信任,也是爲着她自甘墮落,心裡一氣,說話未免就難聽了些。
“你在這雲香閣待了這些年,莫非是過慣了這裡的生活,覺得做一個花魁也不錯嘍?的確,你長的好看,確實能吸引不少男人,說不定還能引得哪個男人給你贖身回去做妾呢!你自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去過苦日子的!”
清羽臉皮薄,被她這麼一說,;臉瞬間就紅透了,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轉,低着頭斜倚在牀頭上不說話。
一看她如此,紅袖就知道自己話說狠了,但心裡確實是有氣,這話也不願意收回,只努力放平了聲音問她:“明天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跟雲嬤嬤說了,要是明兒個她非要讓我接客的話,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話語裡,清羽露出了堅定,但同時還有不捨的猶豫。
紅袖上前‘啪’的給了她一巴掌:“你死容易,死了就不了百了,可是我呢?你要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說完竟是自己也哭了。
清羽也流出淚來,上前摟住了她,姐妹兩個抱頭痛哭起來。
許是外面聽到了動靜,雲嬤嬤又囑咐了這兩日要特別注意這屋裡,很快便有小丫鬟在外面猛敲門。
紅袖倉促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身又要跳窗子出去,卻還沒忘丟了一句:“你等着,我求小滿救你出去。”
清羽動了嘴脣,剛要說什麼,外面就進來了人,她只好把話又咽了下去,只是暗自糾結,若是出去,可還能再見到那位公子了?
下午回到王府,夏小滿忙忙的先幫小包子做了晚飯,就坐在屋裡暗自發愁。
她既然已經答應了紅袖,就得幫她想法子,可是到底該去求誰幫忙呢?
“小滿姐,世子的飯菜可做好了嗎?”
夏小滿點點頭,笑着拉着她坐下來,給她倒了杯冰鎮的西瓜汁,“時間還早,你先坐下來歇一歇,跟我說說表姑孃的事。”
小魚高興的坐下來,先喝了一口西瓜汁,涼的吐了吐舌頭,才道:“小滿姐你今兒個一天不在家,自是不知道,上午王爺不是說讓老夫人把表姑娘送走嗎?結果你猜怎麼着?表姑娘跑到松柏居又是哭又是鬧的,逼着老夫人去求了王爺。”
“老夫人去求了王爺?怎麼個求法?”
“聽說差點就給王爺跪下了。”
聞言夏小滿嘆了口氣:“那表姑娘定然是如願以償了。”
王爺那般敬重老夫人,老夫人又是從小把他和世子看大的,只這份情誼,王爺就絕對不會太過爲難老夫人的。
果然,小魚點了點頭,“王爺已經答應了老夫人讓表姑娘留下,不過要罰表姑娘三個月不許踏出院門。”
這種懲罰其實真沒什麼意思。
夏小滿無語的嘆了口氣,見小魚喝完了西瓜汁要走,隨口便問了句:“王爺在松柏居嗎?”
小魚搖搖頭:“王爺剛從松柏居離開,應該是回鬆正堂了,小滿姐要找王爺?”
“我真是隨口問問罷了。”
她搖搖頭,雖然心裡想着去找王爺探探話的,但這事怎麼能跟她說呢,說多了沒得讓人覺得自己好像是有心要做些壞事似的。
忙完了手裡的活,又吃完了晚飯,夏小滿就獨自去了鬆正堂。
也是巧了,她去的時候,楚奕祥竟然也在。
倒不是夏小滿進了書房,而是遠遠的在鬆正堂的門口,就看到了楚奕祥身邊的侍衛文東,楚奕祥除了獨自出門的時候,一般都會帶着他。
猶豫了一下,夏小滿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在這兒等着楚奕祥出來呢求他呢,還是等他走了再去找王爺求王爺呢?
在鬆正堂的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糾結了又糾結,一眼沒瞅見,竟被冷墨和楚奕祥撞了個正着。
也是怪了,一向不會跟人客氣的冷墨居然堅持要送楚奕祥出鬆正堂,這不,兩人聊着談着,就從政事聊到了站在鬆正堂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小廚娘身上。
“夏小滿!”冷墨出聲喚住她,省得她一圈圈的轉的自己頭暈。
被唬了一跳的夏小滿轉身,正好看到這兩個男人都看着自己,頓時有些慌了神,忙忙的給兩個人請了安。
“這麼晚了,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冷墨的話剛落音,楚奕祥就嬉笑接道:“莫非小滿兒是知道我來,特意來等我的吧?”
說就說吧,還欺身上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親暱的把頭靠在她的肩頭。
這事就弄得夏小滿有些尷尬了,不過心裡想着他幫了自己這許多,也不好當着人就把他推開不給他面子的,因此只低了頭:“那個,我是有廚房的事找王爺有事相商。”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我使人來接你,你去我府上逛一逛。”、
楚奕祥站直了身子,對她說話的聲音格外的溫柔,就像是真正對着心愛的人一般。
待他離去,夏小滿才注意到自家王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她嘻嘻笑笑往他跟前湊了湊:“王爺,那個……”
“不是有事嗎?跟我進來吧。”
冷墨轉身就走,夏小滿忙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其實剛纔她是想說來找楚奕祥的,可是當着王爺的面她沒敢,要是當着人讓王爺沒了面子,以後日子難過的還是自己呀!
老老實實的跟着進了鬆正堂,不過令她意外的是,王爺竟然沒有去書房,反而進了正屋,又拐過紫檀木座翠玉插屏,進了內屋。
見夏小滿一路跟着王爺進來,伺候的幾個大丫鬟都瞪了眼,不知道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這大晚上的,王爺怎麼帶了夏小滿來鬆正堂,還進了內室?
幾個大丫鬟互相看了一眼,都提醒着要警惕一些,別讓某些有心之人得逞了。
可憐的夏小滿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反而越發的規矩老實,倒不是她樂意如此,而是眼前王爺的臉色黑的實在是有些怕人。
她站在那裡,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繡鞋,心想這藍色的鞋還真是不怎麼好看,下次再做雙粉嫩一點的顏色的,好歹她也是二八年華的豆蔻少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