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演戲(一萬)

“站住!”雪影轉向魅影,怒道:“主子的功夫,需要你保護嗎?若是我們大家跟你一樣,都離開王府去找主子,那王爺又該怎麼辦?”見魅影被自己的話問了住,雪影繼續道:“在主子心裡,王爺的安危,比她

自己的安危重要的多。再說,主子會讓自己深陷危險,任那老賊派出的死士暗算嗎?”

清影和花影從來沒見過雪影這麼生氣過,就是魅影自己,亦沒見過雪影像今天這般動怒。一時間,她們四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靜寂冷凝起來,花影移動腳步,到雪影近前,拽着雪影的衣袖搖了搖,勸道:“雪影

,你別生氣嘛!魅影她還不是爲了主子的安危擔心,纔會說話有些衝,你就原諒她一次,好不好?”

“好了,你彆氣了,我聽你的便是。”魅影頓足,紅脣抿了抿,揹着身與雪影說了句,繼而提步回了自個屋。

雪影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剛纔也是一時情急,纔會心生惱意,語出有點衝,傷到了雪影,此刻再在院裡待下去,她一時半刻還拉不下臉,於是,只有先回自個屋裡靜靜。

黎明的陽光照在凌語珊的眼睛上,她薄如蟬翼的眼睫毛輕輕顫了兩下,緩緩睜開,睡顏上流露出的姿態,好不慵懶。昨個晚上,是她的新婚夜,想到被身旁男子擁着時的一幕,凌語珊羞得雙頰泛起酡紅來,轉過頭看了眼還在熟睡中的俊美男子,凌語珊輕輕坐起身,讓思緒漸漸在這晨陽中轉爲清醒。

如果不爲了報仇,如果他身邊沒有凌語嫣,沒有其他女人,就只有他們兩個,靜靜地生活在一起,如魯王和魯王妃一般,該有多好。可是,凌語嫣知道,這些不過是她的奢望罷了!

沐浴過後,凌語嫣穿上昨晚臨睡前軒轅擎着丫頭爲她準備的大紅錦衣,走出房門,到了園子裡。

這處園子,名叫馨園,裡面有一處人工湖泊,湖泊四周全然種植着各色名貴花草樹木,亭臺樓閣,假山奇石,應有盡有。“主子,你不再歇會嗎?”碧荷昨晚在凌語嫣房外守夜,房裡的動靜直到後半夜才停,她爲自家小姐欣喜的同時,又爲自家小姐身子骨憂心不已。

心道:這齊王怎麼就不知道憐香惜玉呀?明明不是第一次洞房夜,也不知道憐惜憐惜她家小姐,非得鬧了近乎一晚,才停息歇下。不過,碧荷心中對齊王這個男主子再有怨言,她心裡還是爲凌語珊感到開心的。畢竟能被齊王這般愛戀,說明凌語珊,還是得了齊王的*,不至於在齊王府中被正妃欺負。

“不了,我在這園子中轉轉,等會待時辰差不多,就去正堂給王妃請安。”凌語珊輕柔的聲音,如同暖風一般在園子裡響起,碧荷聽凌語珊這麼說,也沒在多多言。“主子向來不喜紅裳的,王爺怎麼就讓主子穿這紅裳去正妃面前呢?”碧雲眉頭微擰,看着凌語珊道:“這大紅色,只有正妃纔可以穿,若是讓沁園那位等會看見,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碧雲說的話,凌語珊心中不是沒有想過。

然,她心底苦笑了聲,並沒有答碧雲的話。

他讓穿,她穿着就是。她知道,他想通過她,看那個天仙一般人兒的影子,昨晚愛戀時,情動中的他,嘴裡一直喚着一個人的名字,爲此,她心裡是有些不好受,但是,回過頭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像那樣卓然於世的女子,能被男子愛慕,是再正常不過。

且那女子,還對她有恩。

嫁給齊王,進到齊王府之前,她告誡過自己,感情於她來說,宛若鏡中花,水中月,在她心中,只有復仇兩字!凌語嫣,對,就是凌語嫣,她就是衝着凌語嫣纔會自毀一生幸福,嫁給齊王的。至於齊王愛誰,喜歡誰,皆與她無關。

想着是一回事,但真實生活中,她會做好自己側妃的本分,不惹齊王生厭,只有得到齊王的庇護和信任,她纔會更好對付凌語嫣。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碧荷瞥了碧雲一眼,微惱道:“王爺喜歡主子穿紅衣,主子穿就是,正妃再不喜,也有王爺爲主子做主不是,瞧你剛纔說的那叫什麼話?”

“我,我……”

碧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接碧荷的話。

碧荷道:“就你剛纔說的話,王爺着人打你幾板子都不爲過,知道麼?”見碧雲低頭不語,碧荷又道:“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王府之中,當家做主的永遠是男主子齊王,碧荷曉得這個理,碧雲又不是個傻得,又豈會不明白,剛纔,她只不過是一時混沌,纔會說出那些不合規矩的話,這會子被碧荷一通訓斥,腦中頓時清明:“我知道了!”

凌語珊靜靜地站在湖邊花叢旁,似是沒有聽到碧荷和碧雲的對話,晨陽照耀,映射出的光芒,投在她身上,襯得她整個人柔和寧靜,堪比園中的花兒還要嬌豔。而凌語珊自個倒不覺得,她身心正陶醉在花兒絢麗的色彩之中,一陣風過,花瓣飄落,立時間便有不少花兒變殘。但仍掩不住它們星羅棋佈成的嬌豔。嘆息一聲,凌語珊轉向湖面,垂眸看着剛纔被風兒吹落的花瓣,在湖面上輕淺地漂浮着。

旭日下,它們顯得異常通透,似水晶一般好看。

凌語珊蹲下身,用手liao撥了些湖水,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來。那笑容清馨麗人,有着說不出地柔和。

腦後青絲,滑至身前,映照在湖水中,宛若一朵墨色的花兒,與她臉上的笑容交相輝映,淡淡花瓣清香撲面而來,凌語珊忘我的用手liao撥着湖水,“主子,這大清早的湖水還有些涼!”碧荷走至凌語珊身邊,出聲勸凌語珊別玩水。

實則,她是怕凌語珊一個不小心,掉進湖裡。

凌語珊回過頭,微微一笑,道:“沒事的。”然後,她又沉浸在自己的愉悅裡,有多久,她沒有這麼開心了?好像自從寶兒去世後,就沒有過。不,應該說,她自記事起,就沒有發自真心的愉悅過。

沉浸在溫暖陽光中的她,並沒有留意到,遠處有一雙眼睛,深深地望着她。

軒轅擎在凌語珊清醒時,便已然醒轉。他沒有出聲,是想看看這個剛被他娶進王府的側妃,究竟是個怎樣的品性。凌無雙,他是打定主意要毀了的,然,毀掉她,他又心生疼惜,而這個凌語珊的相貌,與凌無雙卻有着兩、三分相似,就目前對她的觀察,她沒有令他生厭,如果把她變成他心目中的凌無雙,放在自己身邊,或許會撫慰好他心底的那一抹傷痛。

因爲凌語珊只屬於他,不屬於任何一個人。與她相擁,他想起了凌無雙,一次一次地擁有她,她並不像凌語嫣那般哭哭啼啼,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似得。在她這裡,他感受到了她的順從,她的嬌柔,她的體貼。對,她好似很體貼他,任着他宣泄心中的憂傷與愛戀。

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子,他不妨給她幾份榮*。

隨着心中所想,軒轅擎的眼神中有一絲悵然溢出。戰場上的她,風采怕是更爲炫目吧?怎奈,他看不到,且她的炫目,不是爲他所綻放,僅是爲了個傻子,爲了個傻子,纔會將她身上所有的風華綻放。這樣的她,他恨!他痛!

恨她對他的無情!

痛她的不理解,不原諒!

傻子真就有那麼好麼?一旦本王稱帝,本王會讓傻子一無所有,到那時,就是個魯王妃的名頭,傻子都不能給你,你還會爲了他,綻放風華,與本王作對嗎?你會嗎?軒轅擎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在一起。

他斂回思緒,靜靜地看着凌語珊蹲在湖畔玩着水。良久,他轉身出了馨園。

湖水清可見底,陽光明媚暖人,凌語珊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方纔站起身,對碧雲,碧荷道:“回屋吧!”

“是。”

這時,紅纓走了過來,朝凌語珊屈膝一禮,道:“稟凌側妃,王爺洗漱後,已經出了馨園。”凌語珊嘴角含笑點了點頭,道:“本側妃知道了。”紅纓又道:“王爺說,他等會直接去正堂,側妃娘娘收拾好的話,先至正堂與正妃見禮。”

凌語珊表情甚是柔和,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見凌語珊點頭,紅纓施完禮,轉身退離而去。走在出馨園的小道上,紅纓心中對凌語珊不由高看了幾分,她覺得凌語珊比正妃凌語嫣有氣度的多,從而得出往後的日子裡,凌語珊這個側妃定會比她那個正妃庶姐得軒轅擎的*。

造化弄人,紅纓現在對於做軒轅擎妾室的心思,一點都沒有了。就在紅蓮還沒被雪影扔到齊王府大門口前幾天,她揹着軒轅擎去洗衣房找紅蓮,想着大家畢竟姐妹一場,給紅蓮送點好吃的吃食,誰知,得到的消息卻是紅蓮已經不再齊王府伺候。當時,紅纓就懵了,不再齊王府?那紅蓮還能去哪兒?直到紅蓮手腳盡被人掰斷,像死狗一樣再次出現在齊王府後,她心中方纔明瞭。

本以爲齊王會顧及主僕情分,還有皇后的臉面,會饒恕紅蓮一次,豈料,紅蓮卻落得命喪不說,還被扔到了亂葬崗。

紅纓心裡後怕得很,她自此知曉,不該她們這些奴婢奢想的,最好一輩子別去惦記,就是一丁點的念頭,也不可以起。否則,厄運會向惡魔之口,隨時等着吞噬她們。

“主子,剛纔與你回話的婢女,是王爺身邊服侍的四大婢女之一,名叫紅纓。另外三名婢女……”碧荷把她做個到齊王府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與凌語珊說了遍,凌語珊點了點頭,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去正堂吧。”

“是!”

碧荷,碧雲屈膝應了句,上前攙扶凌語珊走向了馨園門口。

沁園,一早凌語嫣就沒個好臉。

“王妃莫要生氣,這三小姐嫁給王爺,已成事實,你爲這事氣壞了身子,可不划算!”鈴蘭爲凌語嫣綰好髮髻,邊整理裙襬,邊低聲勸道。凌語嫣冷哼一聲,道:“本王妃能不生氣嗎?昨個的婚禮,王爺雖沒有親自去侯府迎親,可王爺身穿喜袍,與那小jian人拜了堂,更是一整晚歇在小jian人的屋裡。再想想本王妃?大婚當日,被王爺扔到娶親路上,丟了臉面不稍說,這到了齊王府,又是被漓王那個渾人代替王爺迎進府門,拜堂兩個字,就更不用說,王爺嘴上說給本王妃體面,可你看看,他給本王妃的體面,都在哪裡?”凌語嫣越說越來氣。

“大婚到現在有段時間了,王爺在沁園歇息過幾次?本王妃即便不說,你自個扳手指頭怕是也能數得清!”鈴蘭垂眸聽着凌語嫣發着怨氣,閉嘴不語,這些她怎能不知道?從王爺的態度來看,來沁園就寢,在側妃進府後,怕是更沒得指望,如此下去,鈴蘭不敢再去想。

後院女人,沒有子嗣依仗,加上失了男主子的*,那往後的日子,真沒法子過。*?她家主子何時得過王爺的*?好像自從嫁進齊王府,王爺一直就沒*過她的主子,鈴蘭有些落寞的想到。

“等會,還不知道那小jian人要怎樣在本王妃面前炫耀了,哼!本王妃今個不會讓她好過的!”凌語嫣甩袖道。

鈴蘭聽凌語嫣這麼說,急道:“王妃千萬莫要因三小姐亂了章法!”鈴蘭說的話,凌語嫣聽得懂,她轉向鈴蘭,道:“你放心便是,本王妃行事自有分寸。”

“奴婢就是擔心,擔心王妃……”鈴蘭看凌語嫣臉色不好,忙低下頭,支支吾吾想解釋,怎奈到嘴的話,就是說不出口。凌語嫣輕淺一笑,走至門口,道:“你不用解釋,本王妃知道你剛纔說的話,是爲了本王妃好。”

鈴蘭擡眸,眼裡有晶瑩涌動,凌語嫣見狀,道:“傻丫頭,你犯得着這樣麼?鈴薈和你本是我最信任的兩個丫頭,鈴薈現下就不用說了,我若是連你對我好都不知道,還怎麼在這齊王府生活下去。”凌語嫣沒在用本王妃自稱,她眼眶略微泛紅,語氣中帶了絲傷感之情。

“主子……”鈴蘭走上前,攙扶住凌語嫣的胳膊,喚道:“主子萬事看開些,興許以後的日子裡,王爺會逐漸轉變對主子的態度,到那時,主子可就苦盡甘來了!”凌語嫣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苦盡甘來?她早已不去奢想。

道:“好了,咱們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陪主子我該去會會咱們的凌側妃了!”

“是!”

凌語嫣作爲正妃,身邊伺候的丫頭媽子自不在少數。但是,爲了和豫王私|會,不被人發覺,她只允鈴蘭一個近身服侍她,就這,她晚間也沒讓鈴蘭再在她外間的榻上守夜。

雖說她所行之事,再可恥不過,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她。是那個負心之人,是那個集皇上和皇后*愛於一身的齊王,逼她這麼做的,她有什麼可恥的?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沒有過錯,對,就是沒有過錯。然而,不到出齊王府之前,即便是鈴蘭這個最爲親信的丫頭,她也不會讓其知曉她和豫王之間的關係。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防範,她不想因爲這件事,對鈴蘭生疑,以至於自己變成孤家寡人一個。

遇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凌語嫣被鈴蘭扶着到正堂時,看到蔣氏和崔氏正低頭奉承着凌語珊在說着什麼,剛平緩好的心情,驟時有升起惱怒來,道:“妹妹們都在說什麼呢?這麼樂呵,說出來讓姐姐我也聽聽。”鈴蘭扶着凌語嫣跨進門檻,行至椅上坐下身,退至凌語嫣身後,低頭侍立着。

“婢妾蔣氏(崔氏)見過王妃姐姐!”蔣氏和崔氏極有眼力見,覺察出凌語嫣語氣裡的不悅,忙向凌語嫣斂衽一禮,凌語嫣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茶盞,垂下眼眸,指尖摩挲着杯沿,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她才擡眸看向蔣氏,崔氏二人,道:“瞧姐姐這記性,這剛剛還和問妹妹們話呢,眨眼功夫,就想到了別處,兩位妹妹莫要見怪的好!”說着,凌語嫣擡手示意蔣氏和崔氏免禮。

她這是想給自己下馬威瞧嗎?凌語嫣眸眼低垂,眼底劃過一抹譏誚,這第一日就按捺不住,想着尋自己的不是,未免太有些急躁了吧?蔣氏和崔氏聽凌語嫣這麼說,心中知曉這正妃拿她們二人說事,實則是做給新進門的側妃看,逐心下鬆了口氣,蔣氏一臉帶笑道:“王妃姐姐每天忙着料理府中內容,精神上恍惚些,婢妾們曉得的,所以,王妃姐姐無需對咱們姐妹解釋。”

凌語嫣對於蔣氏嘴裡說的話,心下心下嗤笑連連,見風使舵的狐|媚|子,剛還和凌語珊那個小jian人打的火熱,這會倒好,在自個面前賣起好來了,收斂情緒,凌語嫣輕抿了口茶水,然後將杯盞遞到丫頭手中,勾脣道:“蔣妹妹這小嘴真會說話!”說到這,凌語嫣嘴裡的話語頓了頓,垂眸看了會指尖,擡眸看向蔣氏和崔氏,接着道:“妹妹把剛纔說的樂呵事,不妨說出來,讓姐姐我也跟着樂呵樂呵!”

“回王妃姐姐,咱們剛纔看着側妃姐姐身上穿的衣裙款式新穎,就出言讚了兩句,其餘的倒沒什麼!”蔣氏嘴裡帶笑,婉聲對凌語嫣說了句。

“是嗎?”凌語嫣眼皮子擡起,朝凌語珊看了過去,凌語珊神色淺淡,小步走上前,跪在丫頭早已備好的軟墊上,雙手呈上碧荷遞過來的茶盞,至凌語嫣面前,恭謹道:“妾淩氏見過王妃,王妃請喝茶!”輕淺恭敬的話語,任凌語嫣再挑不是,也挑不出什麼。但凌語珊卻知道,自己今個這見禮茶,不會順順利利地過關。

忍住雙膝傳來的陣陣不是,凌語珊雙手舉着茶盞,候着凌語嫣接,這一候就近乎半刻鐘時間。

正堂中的氣氛,隨着凌語嫣和凌語珊敬茶這麼個事,冷凝到極點,好似任何一個細微的聲響,都會打破這詭異的靜寂。碧荷看到凌語珊額頭浸出的薄汗,有些替自己主子委屈,於是向着凌語嫣屈膝一禮,道:“稟王妃,奴婢的主子身子單薄,再跪下去,恐會暈過去的!”碧荷說的婉轉,熟料,凌語嫣冷哼一聲,一掌拍到桌上,站起身,似是不經意間一個擺手,凌語珊手中捧着的茶盞,瞬間從手中脫落,澆得她滿頭滿臉都是,茶漬順着她的雙頰滴滴滑落着。

“jian婢,本王妃有問你話嗎?”凌語嫣手指碧荷,怒斥道:“是哪個借給你的膽子,敢出聲冒犯本王妃?”

顧不得自己身上狼狽,凌語珊連忙朝凌語嫣磕頭道:“王妃息怒,是妾管教不嚴,纔會讓這不知深淺的丫頭,冒犯了王妃,等會回到園子,妾定會好好的*她!”凌語嫣低頭,看着凌語珊溼漉漉的髮絲,及沾滿茶漬的紅裙,語聲清冷道:“今個第一天給本王妃見禮,你就鬧這麼一出,是打算尋本王妃的晦氣嗎?”

“妾沒有!”凌語珊神色平靜,磕頭道。

凌語嫣哼哧一聲,怒道:“你沒有?你沒有,你頂着個苦瓜臉給誰看?你沒有,你好好的給本王妃敬茶,爲何讓個丫頭多嘴?就這倒也罷了,好端端地一杯茶水,就被你這麼糟踐了!雖說咱們府中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可也不能任着你這麼浪費吧?你說,本王妃說的對與不對?”

“妾知錯!妾不該在給王妃敬茶時,雙手打顫將茶水灑了一地,還打碎了杯盞!”

凌語嫣磕頭認錯道。

“知錯就好,跪到一邊去!”凌語嫣根本就沒打算承認凌語嫣這個側妃,因此,凌語珊敬的茶,說什麼她都不會喝的,剛纔的舉動,完全是她故意而爲,這不,終於逮着機會,沒讓凌語珊敬茶成功,還順便懲治了凌語珊一番,想想心裡都暢快的不行。

正妃未喝妾室敬的茶水,一則:是妾室身份不被正妃認可;二則:使得這個妾室在下人面前,往後說不起話。哼!想跟她鬥,念頭還是早點絕了得好!凌語嫣瞥了凌語珊一眼,看着凌語珊什麼話都不說,跪到了旁處。

“王妃,剛纔是奴婢多嘴,纔會冒犯王妃,求王妃懲戒奴婢就好,放過奴婢的主子吧!”

碧荷跪到凌語嫣面前,“砰砰砰……”地在地板上不停磕響頭,以求得凌語嫣網開一面,放過凌語珊。

“王妃,求你放過奴婢的主子吧!”碧雲跪到碧荷身旁,亦向凌語嫣叩頭道。

“鈴蘭,給本王妃掌這倆丫頭的嘴!”

好對衷心的奴才,她只不過罰那小jian人跪片刻,就一個個的下跪爲其求情,好似她故意找茬一般。凌語嫣對鈴蘭吩咐了句,轉身坐回椅上,臉上表情,甚是清冷。

“是!”

鈴蘭應了聲,上前走至碧荷,碧雲面前,彎腰給每人兩巴掌。

“大清早的,這都在做什麼?”軒轅擎一跨進正堂,看到眼前一幕,冷着臉問道。

“臣妾(婢妾蔣氏,崔氏)見過王爺!”凌語嫣站起身,與蔣氏,崔氏二人,眉眼低垂,朝軒轅擎斂衽一禮。“誰能給本王說說,這正堂之中,剛纔到底發生了何事?”軒轅擎眉宇微擰,擺手讓凌語嫣,蔣氏和崔氏免禮,目

光轉向凌語珊主僕,問凌語嫣和蔣氏,崔氏三人。

凌語嫣一臉委屈,垂眸不說話,爲了能和凌語嫣這個正妃處好關係,崔氏上前一步,對軒轅擎再次斂衽一禮,回道:“回王爺,事情是這樣……”崔氏把正堂中剛纔發生的一幕,與軒轅擎敘說了遍。

聽到崔氏說與軒轅擎的話,凌語嫣心中穩妥了,心道:是個有眼力見的!

崔氏說的話,軒轅擎並不全信,跪在地上的女子,與他見面次數是不多,但其行事絕不是個莽撞的,於是,經過一番琢磨,軒轅擎提步到凌語珊面前,沉聲問凌語珊:“你有話要與本王說嗎?”

“是妾不對,妾不該冒犯王妃,以至於讓王妃受驚!妾知錯!”凌語珊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字一句與軒轅擎說着,她要忍,忍一時,好換取以後更有力的反擊。

碧荷,碧雲兩個瞭解凌語珊的性子,知道凌語珊一旦決定的事,說什麼也是沒法改變的,因此,她們二人低頭跪在凌語珊身後,雙手隱在袖中,緊握成拳,抿脣不讓各自在軒轅擎面前多嘴。

適可而止這個道理,凌語嫣是知道的,聽凌語珊未在軒轅擎面前亂說,凌語嫣的聲音響起:“王爺,剛纔的事,興許是妾身小題大做了!”說到這,凌語嫣上前一步,到軒轅擎身旁,接着道:“這地板上怪涼的,凌側妃既然已經知錯,就讓她起來吧!”

給了機會,她不知道利用,想跪就多跪會!軒轅擎的脾性甚是高傲,剛纔他都出聲,想爲其做主,怎奈不被凌語珊領情,反倒使得他下不來臺,這會經凌語嫣如此一說,沉聲道:“做錯事,受點懲罰是應該的,王妃先隨本王用飯,隨後再讓她起來不遲!”女人*不得,否則遲早有一天會恃*而驕。

再者,在其他侍妾面前,他也得給凌語嫣這個正妃體面。

軒轅擎說的話,聽在凌語嫣耳裡,完全就是演戲給堂中衆人看,體面?他給她的體面,皆是他演戲給他人看,而她自己,亦是在演戲,就連跪在地上的小jian人,她難道不也是在演戲?呵呵!大家一起演戲也好,那就看誰的演技好,演的能矇騙過所有人。

“王爺,凌側妃身子骨弱,以妾身看,今個這事,就這麼算了吧!若有下次,王爺再懲戒她也不遲。”心念電轉,凌語嫣笑的一臉柔和,眸中溢出的神采,有着對軒轅擎濃濃地愛慕,被凌語嫣這麼看着,軒轅擎還真有些不習慣,握拳掩脣輕咳一聲,目光瞥向凌語珊,道:“既然王妃這麼說,你就起來吧!”說到這,軒轅擎目光投向碧荷,碧雲,接着道:“扶你們主子起身回馨園,待會廚房自會把飯菜送過去!”衣衫溼的不成樣子,實在是有失體統。

軒轅擎皺了皺眉,沒再看凌語珊,提步邁出正堂,向着飯廳方向走了過去。凌語珊,蔣氏,崔氏一行跟着軒轅擎走出正堂,突地,凌語嫣頓住腳,轉身對凌語珊道:“凌側妃趕緊回園子沐浴換身衣裙,要不然,着了涼,可就不好了!”

凌語珊在碧荷,碧雲攙扶下站起身,分別對軒轅擎和凌語嫣謝了一禮,就垂着頭,站在原地默不吱聲,現下聽到凌語嫣這麼說,頭慢慢擡起,再次謝道:“謝王妃掛下,妾省得!”

“嗯!”凌語嫣柔和一笑,道:“本王妃會吩咐廚房給你把飯菜送到馨園,別再這佇着了,快些回園子去吧!”

“是!”

“王妃這般仁善,真真是咱們姐妹們的福分!”看到凌語嫣主僕走遠,崔氏跟在凌語嫣身後,邊往飯廳走,邊奉承凌語嫣,“妹妹說笑了,大家都是王爺後院裡的人,相互間和氣些,總是好的!”仁善?她可不稀罕仁善兩字,演戲,就要演的真真切切,否則,哪天栽在對方手上,都不知曉。

陽光宛若舞動的金蛇,映照在湖面上,使得那些伴着風兒凋落的花瓣飄落在水面上,猶如鋪了一層彩粉,更顯妖嬈豔麗。凌語珊坐在涼亭裡,靜靜地看着湖面上漂浮着的花瓣,卻想着自己的心事。

早晨正堂之中,他怕是生氣了吧?

呵呵!他生氣又能怎樣?於他的情,她不奢望得到,倘若她真的在他面前說出實情,他能爲她做主嗎?畢竟她是新人,而凌語嫣的正妃身份在那擺着,正堂中又有其他妾室,及下人在旁伺候,他能不顧全凌語嫣的臉面,說凌語嫣這個正妃的不是嗎?

他不傻,自然不會不給凌語嫣面子。

“主子,你都近乎一天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啊!”碧荷侍立在凌語珊身側,爲凌語珊的身體有些擔心。早晨由正堂回到馨園,凌語珊沐浴換過衣裙後,就坐到湖邊涼亭,靜靜地看着湖面,一句話都不說,這一坐,就到半下午,丫頭勸着回房歇息,也只是搖頭,說自己不累。看得碧荷,碧雲兩個心疼不已。

一早發生在正堂上的事,明明是正妃有意爲之,可最終受氣的卻是她們主子,能不叫人心生惱怒嗎?

沒聽見凌語珊說話,碧雲眼中含着晶瑩,跺着腳道:“主子,你若是再這樣坐着不說話,奴婢就去找王爺,把早晨的事與王爺說清楚,免得正妃一面做了惡人,一面還在王爺面前落了好!”凌語珊的視線,慢慢由湖面上收回,轉向碧雲,碧荷兩個,語氣清淡道:“我沒事!”

碧雲哽咽着道:“主子怎麼會沒事?早晨明明是正妃故意找主子的茬,懲罰主子,就這還不算,她還在王爺面前演戲……”瞧碧雲越說越沒邊,凌語珊忙站起身,擡手阻止碧雲再說下去,道:“這是你個丫頭該說的話嗎?我沒有覺得自己受委屈,你也不必在這爲我生怨氣,走,扶着我回屋躺會。”

演戲?凌語嫣在演戲?她自己不也是嗎?

她們都在演戲給這王府裡的一個人看,而那個人何嘗不是也在演戲?凌語珊心裡自嘲一笑,出了涼亭。

清輝如玉,灑遍人間每個角。

軒轅擎處理完書案上永嘉帝交給他的政務,雙手負於身後,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怔愣了一會,然後轉身出了書房。

新婚前三個晚上,按照規矩,他需歇在馨園,白天發生的事,他心裡其實是有底的,凌語嫣大婚第二日,就因爲妾室敬茶,出現過一次今天的狀況,那時,他倒沒有多想。然而結合今早晨發生的事,不難看出是凌語嫣在有意刁難妾室和凌語珊。

回頭想想,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女人,怎麼就進了齊王府,且做了他的正妃?

軒轅擎覺得自己很蠢,蠢得棄了凌無雙這塊美玉,反而想着法子把不堪的凌語嫣娶進了府門。此刻的他,深感內心空虛的厲害,若不是儲君之位即將要定,他何苦再在凌語嫣面前做戲,給她體面,縱容她在他面前耍小手段。快了,等一切塵埃落定,凌語嫣會被他第一個料理掉。

“妾見過王爺!”房門推開,凌語珊看到軒轅擎進屋,忙從椅上起身行禮。軒轅擎擺了擺手,目光低垂,盯着凌語珊雙膝注視了一會,啓脣道:“你的腿沒事吧?”

接過軒轅擎遞過來的衣袍,凌語珊微微一笑,柔聲回道:“謝王爺掛心,妾沒事!”

躺下身,軒轅擎目光如炬,望着凌語珊雙眸,道:“受了委屈,與本王說就是,沒必要自己忍着。”凌語珊慌亂地錯開軒轅擎的熾熱視線,點頭“嗯”了聲,然後側身在軒轅擎身旁躺下。

“過來!”軒轅擎聲音略顯沙啞,喚凌語珊。

未待凌語珊轉過身,她整個人已經被軒轅擎覆上。

“不要忍着,出聲給本王聽……”

“嗯!”聽到軒轅擎附在耳畔的話語,凌語珊雙頰紅暈滿滿,羞澀的低應了聲。

沁園。

“砰”一聲,凌語嫣屋裡,傳出一聲碎響。

“王妃,你這是何苦呢!”鈴蘭蹲在地上撿着杯盞碎片,嘆了口氣,道:“側妃剛進門,王爺在她園子裡連着歇三天,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規矩。”

凌語嫣來回在屋裡走着,臉色陰鬱到極點,道:“規矩?好給規矩?爲什麼本王妃大婚時,就不見這些規矩?一個側妃,住的園子,不必本王妃的沁園差一分。就這,本王妃忍了,可她,她今個竟然還穿着大紅衣裙到正堂給本王妃敬茶,你說,她這是不是擺明着要和本王妃宣戰?”凌語嫣心裡怒氣翻涌,體面?她要體面有何用?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戲演的再好,也是戲,不是真實的,說了對他冷心,不再渴求他的感情,更不對他上心,可是一想到他這會陪着凌語珊那個小jian人,她的心就難受得緊,如刀攪一般痛着,“你知道麼?我心裡好苦,好苦!你知道麼?”

淚水順着凌語嫣的眼角汩汩涌動而出,鈴蘭忍不住也跟着流下了眼淚,站起身,看向凌語嫣,道:“主子的苦,奴婢知道,奴婢真的知道!可是,可是照如今這樣的情形,主子只有忍啊!要不然,主子會更得王爺厭棄!”

“我爲什麼要忍?我沒有做錯什麼,上天爲什麼要這般待我?爲什麼啊?”凌語嫣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悲憤,雙手按在鈴蘭肩膀上,哽咽着問鈴蘭:“鈴蘭,你說這到底都是爲了什麼?老天爺爲何要這般待你家小姐我?”倏地,凌語嫣雙手從鈴蘭肩膀上挪開,神色惡毒道:“是凌無雙,全都是凌無雙害的我這般!我要她死,她一日不死,我將會一日活在痛苦之中!”

主僕二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壓得極低,可還是被躲在凌語嫣門外的人,聽進了耳裡。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凌語嫣的另一個貼身丫頭鈴薈。

“哼!沒做錯什麼?說給鬼,鬼都不會信!”鈴薈躲在凌語嫣房門外房,諷刺一笑,無聲自語道。

“主子,魯王妃不是咱們能招惹的,你千萬不要再對魯王妃起心思!否則,以魯王妃的手段,到時吃虧的只有主子。”鈴蘭流着淚勸凌語嫣不要對凌無雙動不該有的心思,可她一個丫頭,能勸得動凌語嫣這個主子嗎?

再說,凌語嫣已然鑽進了牛角尖,她今天的境地,不從自個身上找原因,一味地惱恨這個,怨憎那個,這樣的瘋子,值得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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