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興了!裴樂樂感受得到。
他拉扯她的力氣很大,不容反抗,把她的手腕捏得很疼。
想不通,只是說他跟一個女人長得很像,還是個大美女,不就間接誇讚他也很美,爲什麼突然變臉了呢。
難道,他跟那個漂亮阿姨認識?
也是哦!他們長得這麼像!
不過,也太巧合了吧,裴樂樂又覺得自己腦洞開得大了。
漂亮阿姨看着蠻年輕的,估計跟她媽媽差不多大,三十出頭的樣子,江禹哲那時候都已經是小夥子了,算起來,兩人相差十幾歲。
如果是姐弟,年齡差距有點大!母子?更不可能了,年齡差又太小了。
殊不知,裴樂樂認爲最不可能的關係就是事實。姚婉儀十指不沾陽春水,凡事不操心,又會保養自己,所以顯年輕,和江禹哲站在一起,很難想象他們是母子,說是姐弟還有人信。
而江禹哲,反感的事也就那幾樁,其中一樁就是很討厭別人拿他和姚婉儀的容貌說事,裴樂樂犯了他的忌諱,他因這個改變不了的事實沉下了臉色。
“女孩,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
男人的手似鐵鉗,牢牢抓緊女孩纖細的手腕,痛得裴樂樂忍不住溢出了一聲悶哼。
她想掙開,掙半天,徒勞無功,反倒被他順勢抓了過去,整個人砰地倒向他胸口,被他抱了個滿懷。
女孩只穿了件單薄的外衫,兩個人緊緊相貼。她一扭動,男人就握住她的腰身,用力將她往自己懷裡帶,兩人的身子親密碰到了一起。
然後,裴樂樂也不敢隨便亂動了,她越動,男人只會更加起勁。
江禹哲感受着懷裡的溫暖,心頭的火氣竟也奇異地消散了大半。
這麼嬌,這麼軟的小人兒,總能無意間牽動他的情緒,可罰她,自己也跟着起火。
這絕對不是好現象,可他暫時還不想放開她。
裴樂樂小臉扭成了一團,上半身埋在江禹哲懷中,兩人的身子貼得太緊,她都能感受到男人身體的溫度正在升高。
心頭緊了又緊,裴樂樂抵着男人胸膛,想坐起來,拉開兩人的距離。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不就說他跟女人長得像,有必要這麼生氣。
“我,我說說而已,你和她又不可能認識!”話裡透出一絲絲委屈,還有點埋怨。
江禹哲不禁眯了眼,低頭,打量這個面容依舊很嫩,皮膚水滑得宛如嬰兒的女孩。
她十歲是什麼樣子,還在讀小學吧,而自己已經十九了,提前完成了本科學業,又以全A的成績考入了國際上最負盛名的微電子研究所。相差九歲,三歲一帶溝,也就是隔了三個帶溝,難怪跟這丫頭說話特別費勁。
有時候,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不好說。畢竟她年紀小,他們腦回路不在一個頻率上,以大欺下,好像勝之不武。
如果裴樂樂讀到了男人這番心理解讀,肯定會跳起來大叫:虧你好意思說這些,你欺負我的時候還少了。
就在畫面轉向曖昧不明的綺麗氛圍時,江禹哲的手機響了,他很快站起身,深深凝視了裴樂樂一會兒,便擡腳出了屋。
裴
樂樂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倒回牀上,愣愣望向天花板,靜靜發着呆。
學校的事,還是沒問出口,該怎麼辦呢?
……
“聽說沒,那個六號病房的嬌客,大半夜偷偷摸摸爬牆,被抓個現行。”
“當然聽說了,這麼轟動的事,哪能瞞得住,都在悄悄議論呢。”
“這個女孩還真有幾分烈性呢,江少那樣的人物,她居然看不上,還想逃……沒逃成,把腿給傷了,哎,可憐哦……”
“要我說啊,她就是眼瞎,矯情!”
“可不是,估摸着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耍點小性子,讓男人寵她久一點。”說這話的儼然就是嗲護士。
她一抓住機會就到江禹哲跟前露臉,無所不用其極,可人家硬是心若磐石,毫不動搖。無意間偷聽到江禹哲和燕少軒的談話,她才得知自己之前想錯了,江禹哲和那個女孩沒有一點親緣關係,兩人之間根本不是她以爲的禁忌兄妹情,江禹哲好像真的很喜歡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她氣不過,碰到姚婉秀母女,一時衝動就把江禹哲在醫院藏了個女人的消息透露給她們。
她覺得自己沒錯,不就順口說了一句,又不是騙她們,燕少卻警告了她,還把她調到普通病區,真是氣死她了。
嗲護士不甘心,時不時過來串門子,不遺餘力打擊裴樂樂,句句說得跟親眼見到一樣,誇誇其談喋喋不休。
其他人聽了,難免被嗲護士的說辭干擾,遲疑道:“他們真不是情侶關係?”
嗲護士哼了聲:“就她那樣,也配?頂多就是江少養在外面的情人,玩膩了,遲早被江少甩掉。”
燕淑琴邁進門的腳一頓,查完了房,打算衝杯咖啡提神,就聽到幾個醫生護士在茶水間討論病人。
當聽她們說裴樂樂是江禹哲情人時,燕淑琴不自覺皺起了眉頭,清雅的面容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些天,她見過那女孩幾面,看女孩眼神清澈,乾淨剔透的樣子,不像是外面那種市儈墮落的外圍女。
可聽了這些護士的話,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女孩的病都好了,就算腳脖子扭了,走不動路,那回家調養就行了,爲這麼點傷病賴在醫院,也確實不太對勁。
用餐時,燕淑琴不經意提了一句,語氣帶着疑惑,好奇問侄子。
“那個裴樂樂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是扭傷了腳,帶回家自己養着就行,沒必要浪費醫院的資源,而且住院費不便宜,有錢也不是這麼亂花的。你問問江禹哲,爲什麼還不給她辦出院,醫院不是酒店,他們到底想在這裡呆多久。”
如果是必須住院的大病,燕淑琴無話可說,可就是崴了腳,到哪不能養,非要在醫院拖着。
被姑姑這麼一問,燕少軒犯難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已經有不少醫生護士私下議論了,他們再住下去,對醫院影響不好……唐嘉琳那事,還沒鬧夠啊……”
燕淑琴也是那起鬧劇的間接受害者,唐嘉琳住院了,唐永年免不了要來醫院看望,他一來,她就得避開了。姚婉秀的冷嘲熱諷,她受不起,他們夫妻的恩怨,她一點就不想攙和。那幾天,她還特意跟別的醫
生調了班,到門診部那邊坐診,直到唐家人離開了,她纔回來。
燕淑琴的難處,燕少軒又何嘗不懂,只是不說罷了。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他也不便介入。
沉默片刻,燕少軒聳了聳肩,輕挑了脣角,笑得無奈:“他都支付了一個月的住院費,爲醫院創收,我總不能強行趕他走吧。”
明明是有格調的名門望族,偏要做土豪,揮金如土,總歸是進了自己腰包,燕少軒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聞言,燕淑琴也是無話可說了,愣了愣,忽而難得好奇地問:“他對那個女孩,是認真的?”
燕少軒歪了歪頭,想半天,意味深長道:“一半一半吧。”
剛說完,腦門就捱了一巴掌,燕少軒嗷地嚎了一聲。
“跟我說話還故弄玄虛,找打!”
燕淑琴也就看着溫婉賢淑,實則,是燕家脾氣最大的主,早年燕老太爺健在時,最喜歡這個孫女,所以,燕家上下,沒人敢惹這位姑奶奶。
燕少軒這個晚輩,自然更加不敢了,從小到大,跟這個姑姑最親近,也最怕這個姑姑。
他摸着頭,半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氣,比誰都能裝,再喜歡也不會承認。”
“這麼說,喜歡了?”
燕少軒唉了一聲,似是而非說了句:“你看他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過,一點小病小痛,就親自在醫院陪着。”
燕淑琴停頓了半天,腦海裡想象冷麪大少對着女孩深情款款的畫面,總覺得不可思議,稍微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打了個顫。
在她的印象中,江禹哲一直那種話不多,但一出口絕對堵到你內傷的冷情人,活脫脫就是沒心沒肺鐵石心腸的代名詞。就沒見他對哪個女孩這樣上心,還把人困在醫院,不讓人回家。
何況,那個女孩看着面生,不像是哪家的名媛千金,江禹哲在外面藏了個女孩,江家人知道嗎。
想到這個,燕淑琴臉色更差。養情人養到了醫院,也只有他做得出來了。
“我跟你說,我們是治病救人的正規醫院,不是私人公寓,也不是情趣酒店……他要玩,我阻止不了,但不能在我的地盤,愛怎麼玩,自己找地方,弄到醫院算怎麼回事……”
燕少軒盯着碗裡的紅燒肉,無聲嘆了口氣,想好好吃個飯都不成了。
怎麼回事?
他也很想知道怎麼回事,可江禹哲就是沒有個明確的表示,他也沒辦法。
燕少軒歪着腦袋想了想,該怎麼說呢,其實,關於裴樂樂的事情上,他也拿捏不準江禹哲的意思。
“誰知道呢,要不,你自己猜!”
丟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氣得燕淑琴拿筷子敲他腦袋。
“你不是說,他跟你好到穿一條開襠褲,睡一張牀,到了關鍵時刻,他就不跟你交心了?”
“哎,輕點,疼!”燕少軒叫了叫,答不上來,索性捂着腦袋,用誇張的動作敷衍過去。
江禹哲最近抽風,可他沒抽風,叫他一個正常人猜測異常人的心理,這不是爲難他是什麼。
反正,時間久了,男人什麼心思,是玩玩,還是真的動了情,自然就見分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