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痕臉色透着幾分鄙夷,毫不客氣的解釋,“對,我對女朋友都這樣。”
“你對小白也這樣?”
“你說的是女朋友。”蘇逸痕給他糾正錯誤,小白是他老婆,自然身份地位不一樣,至於景婉兒還不夠格讓他那樣對待。
景墨軒的臉色鐵青鐵青的,第一次懷疑由着婉兒的性子來到底是對是錯,蘇逸痕根本就不喜歡她,又怎麼會憐惜她?更何況她還是個垂死之人!
氣惱一瞬間涌上胸口,再聯想景老爺子喊他回去的電話,更是氣憤,“婉兒你到底圖什麼!”
跟一個不愛她的人在一起,只會徒升傷感罷了,到底有什麼意思?婉兒真是瘋了,在最後的時光要這樣度過嗎?得不到好好的呵護照顧,只有冷臉。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妹妹委屈,提自己的妹妹覺得不值。
“哥,你別管了。”景婉兒用力的咬了咬脣,“哪怕是你在最後的時光裡,也會想跟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每天只是看着他就好。”
“傻丫頭。”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外界的人都說景婉兒囂張狠厲,卻不知道她只不過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從小在那樣嚴謹的家庭里長大,根本沒有童年,也沒有快樂。
再加上他從小對她的寵溺,讓她養成了這樣的性格,說白了,她這種性格只不過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愛情罷了,哪怕明知道他不愛她。
拿過杯子遞給她,輕輕的嘆了一句,“婉兒,明天你們去拍婚紗照,爲結婚做準備。”
蘇逸痕聽到這兒手微微一顫,冷着聲音拒絕,“我不拍。”
景婉兒本來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下來,像是受了委屈一樣垂着眼眸,這還是景墨軒第一次看到妹妹這麼委屈的樣子,臉色瞬間無比難看。
“哪怕是綁,我也會把你綁到影樓!”
蘇逸痕對上景墨軒的眼睛,知道他所言非虛,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堅持,他選擇拍婚照的人是沐小白,不是旁的人,誰逼迫他都不行。
“eagle,只拍一張好嗎?”景婉兒打着商量的語氣詢問,那摸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蘇逸痕輕哼了一聲,語氣透着幾分不屑,“必須側臉。”
“你別太過分!”
“不然不拍。”蘇逸痕迎上景墨軒的眼睛,嘴角勾勒起一絲冷漠的表情。
景墨軒用力的握了握手,繼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開門就出去了,景婉兒愛的卑微,得到的迴應自然也是卑微的。
蘇逸痕一整晚都是窩在沙發上的,昨天睡得早所以到早上也僅僅是淺眠,誰知道一大早便感覺到景婉兒在接近他,他倏地睜開眼睛,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景婉兒。
景婉兒穿着一身睡衣,臉色很蒼白而且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你幹嘛?”他坐起來臉上露出幾分不屑,幾分警惕。
她無所謂的聳肩,“不幹嘛呀,我醒了就爬起來看看你,你那麼緊張幹嘛啊,難不成你怕我?”
蘇逸痕沒有理會她,儘自的去了洗手間,洗了臉之後又快速走出來,臉上透着幾分淡漠,“準備一下出門。”
“你先陪我吃早點。”
對於景婉兒的要求他不言語,也懶得繼續爭什麼,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所以一行人就近尋了一個餐廳坐下了。
景婉兒周圍跟着很多人,想逃走似乎不太容易,再加上景婉兒之前威脅他染染的事兒,他分辨不出真假,卻又沒機會去看染染。
到了影樓,蘇逸痕執意不換衣服,僅穿着自己的衣服,倒是景婉兒換了一身婚紗照,她似乎很激動,眼淚不時的打轉,想跟蘇逸痕說些什麼,但是他卻根本不理她。
索性抿了抿脣一言不發,拍了一張側面照,景婉兒依然不捨得脫下婚紗,小聲打着商量,“蘇逸痕,你再陪我拍幾張吧。”
“想讓我陪你拍照也行,我也有個條件。”
景婉兒眼睛一亮,連忙說道,“什麼條件。”
“手機。”
“行,回去我就把手機還給你。”
蘇逸痕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說話,又拍了兩張照片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回到酒店的時候在馬路對面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居然看到一個長得跟沐小白極其相似的女人。
許是太長時間沒見她,看誰都覺得像她吧,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進了酒店。
景婉兒在洗澡,他窩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注意力不太集中,也許是因爲剛剛碰見跟她長得像的女人了吧,明明才三天而已,對她的想象已經超乎了他自己的預知。
本以爲一個月很短,很快就會過去,但是現在他有些等不及了,太慢,太慢了,想聽到小女人的聲音,想親暱的嗅她的發,想抱她吻她。
思念,像是在心裡長了草一樣,不斷的蔓延,再蔓延。
嘩啦,浴室的門打開了,景婉兒穿着一身透視睡衣,披散着頭髮走出來,媚眼如絲的盯着他看,哪知道蘇逸痕根本連正眼都不曾瞧她一眼。
景婉兒有些氣不過,大步走到他的面前,“eagle,你幫我吹頭髮好嗎?”
“我沒那義務。”
“可是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呀,你幫我吹吹嘛。”景婉兒配着那卡哇伊的聲音,可愛的臉龐,本以爲多多少少他都會有些動容,誰知道他一直都緊繃着一張臉,眼底充斥着煩躁與冷漠。
“掛名女友,也算是女友嗎?景婉兒,別往臉上貼金。”對於不喜歡的女人,他都會很不客氣的讓他們看清事實,把她們所有的想法全部都扼殺搖籃裡。
他這人認人,這輩子除了沐小白以外,恐怕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景婉兒被他說的臉青一下紅一下,隨後賭氣似的坐在旁邊,“你可真是的,就不能讓我好好走嗎?”
“呵,那不是我的義務。”他不是殘忍,而且不想對不起自己的內心,這世間上有太多的勉強,但是他不想勉強,也不想維和任何人,哪怕她真的要死了,那又如何?就讓他做一個殘忍的人吧。
她無可奈何的坐在椅子上吹了頭髮,眼睛裡透着幾分無奈,明明自己長得比沐小白好看,爲什麼偏偏eagle看不上自己呢?她到底哪兒比不上沐小白?
轉頭看向旁邊的男人,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隔了一會兒他的聲音飄過來,“景婉兒,我的手機呢。”
原來他還記得,景婉兒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不敢再與他直視,只平靜的說道,“我剛剛洗澡,一個不小心把手機泡了。”
“什麼!”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難看,猛地站起來走向浴室,果然在浴室裡看到了那個水淋淋的手機,很好,真的很好!景婉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底線!
啪……將手機摔在景婉兒面前,語氣絲毫不掩飾溫怒,“景婉兒,你tm的夠了!耍我?”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呵,你當誰是傻子,既然你這麼不小心,我也可能一個不小心弄死你!”
說着大手狠狠的卡在了她的脖子上,眼睛裡滿是戾氣,“景婉兒,你真是我見過最下賤的女人,拿染染威脅我一次已經算是我的底線,現在你居然還敢觸及,那對不起,這場遊戲我不陪你玩了。”
景婉兒的臉色瞬息萬變,“eagle,我錯了,你別這樣,你想用手機拿我的,不管怎麼樣你別走,別走好嗎?”
他的瞳孔裡猶如敷了一層薄冰,“晚了。”
說完大步向門口走去,這場遊戲他玩膩了,也不想再被景婉兒牽制了!
“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兒子下手!也許你兒子已經染毒了!”
蘇逸痕的腳步生生的頓住,沒有回頭,“倘若你說的是真的,哪怕你死了,我也會把你的骨灰拿出來挫骨揚灰,景婉兒,你最好期待自己沒有那麼做!”
景婉兒呼吸一滯,眼睜睜的看着他從眼前消失,隨後大喊大叫的撲到門口,“別走,eagle,你別走!”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的掏出手機撥打景墨軒的電話,“哥,他走了,他走了!你幫我攔住他,別讓他走!快去攔住他!”
電話裡一片靜寂,除了她大聲的吵鬧,根本沒有半點的聲響,隔了好一會兒她的聲音才止住,只剩下低聲的啜泣聲。
“婉兒,難道你還沒鬧夠嗎?”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住,連呼吸都消失了,臉色更是蒼白如雪,“哥。”
“結束吧,把你的執念終止。”
“可是。”她眼睛裡滿是不甘,憑什麼她要終於對他的執念,她只有這麼點的時間能活了,難道還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這不公平,老天對她太殘忍了。
“哥,難道到最後連你都不幫我嗎?你都不幫我,我還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本以爲會聽到景墨軒妥協的聲音,但是隔了很久之後他冰冷的聲音才響起,“婉兒,鬧夠了沒?”
爲什麼所有人都在以爲她在鬧?爲什麼她愛了一輩子的人到她臨死都不愛她?她只不過想要蘇逸痕而已,爲什麼都得不到滿足?
“我沒鬧!我就要他!我就要他!”
“婉兒,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兒,你一個人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撐起愛情,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何必呢?”
景婉兒蒼白的眼淚掉下來,手機啪嗒一聲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