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壽宴結束蘇逸痕抱着染染走在前面,沐小白則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後,他的腳步突然停住回頭看她,那眼神透着幾分複雜的情愫,“今晚跟我回家?”
沐小白實在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太晚了吧。”
“晚麼?”蘇逸痕用力的抿了抿脣,黝黑的眸子在燈光下綻射出獨特的味道。
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微微一顫,有種無言的情愫在滋生,手指下意識的纏在一起,這是她緊張的時候慣用的動作。
“裝修好了嗎?”
“前陣子就裝好了。”蘇逸痕勾起嘴角,他硬是把一個月的工程壓縮到了一個星期。
沐小白聽到這兒才放心,“好,我們回家。”
打開車門坐進去,座椅上卻放着一個黑色的光盤,蘇逸痕的眉頭一皺將光盤丟在一邊,腦海裡卻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之前那個侍應神神秘秘的樣子。
要給他一個關於小白的東西?難道是這玩意?
“暗夜,派人去查查之前的那個侍應。”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暗夜立即點頭,“是。”
沐小白坐在他的旁邊,染染則坐在兒童座椅上,她低着頭拿着手上的禮品盒,眼神格外的凝重,拿出狼毫筆出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能看得出這是人爲折斷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別多想。”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不多想是假的,無論是誰折斷的,她的心裡都會覺得有些難過。
到了蘇逸痕的別墅,染染已經在座椅上睡着了,蘇逸痕把他輕手輕腳的抱起來,讓染染趴在他的肩上大步向別墅走去。
沐小白則小步跟在他的身後,站在客廳裡觀察了一番,果然跟她之前安排下裝修的風格是一樣的,整個客廳都是用米色做調色,給人很溫馨的感覺。
“沐小姐,小少爺的房間在樓上,您去看看嗎?”紅姐微笑着開口。
“小少爺的房間?”之前她並沒有吩咐給染染留房間,難道是蘇逸痕?
跟隨着紅姐上樓,在二樓的拐角處留了一個房間,門打開裡面是水藍色的裝飾,很酷,蘇逸痕高大的身影站在小牀前,聽到開門聲下意識的回頭,對上沐小白驚異的眼眸。
“這是你特地給染染留的房間?”
沐小白四周看了一番,小男孩的玩具幾乎堆了半個房間,很酷的一個房間,很適合小男孩。
“對啊,總不能還讓這小子跟你睡一張牀。”
她嗅到了滿滿的醋意,臉頰微微一熱,轉身走出了房間,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打開門靠在門板上,沒想到他居然把房間的設計換成了跟海天一線一模一樣的。
除了牀頭那張大大的照片以外,跟海天一線沒有任何的出入,心底一暖,這個男人還真是時不時的會讓人感到意外。
“怎麼樣?喜歡嗎?”他站在她的身後,手卻很自然的摟住了她的腰,語氣格外溫柔,“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
她下意識的往後靠了下,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你在哪兒,哪兒就是家。”
他炙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透着某種訊息,語氣低沉黯啞,“我們,去洗澡?”
沐小白猛地回頭,輕哼了一聲,“你想都別想!我先去洗,你別跟來!”
大大咧咧的走進屋子,拉開衣櫃的門,衣櫃裡男女樣式的衣服兩邊擺放着,很整齊,不過衣服都沒有拆標籤,應該是剛買不久。
她翻了翻,睡衣類型都是那種深v領的,不然就是蕾絲的,這個男人,她搖了搖頭隨便的拿了一件白色蕾絲的睡衣走進浴室。
蘇逸痕百無聊賴的依靠在牀邊,手臂突然被咯了一下,眉頭一皺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看到之前的那個光盤,眉頭狠狠一皺。
起身向書房走去,打開電腦將光盤放進去,很快便彈出來一個錄音的頁面,英氣的眉頭狠狠皺在一起,輕輕的點了一下。
音響裡瞬間響起了那種男女在一起纏綿的聲音,而在這聲音裡還夾雜着男女的對話聲,聲音只維持五分鐘就結束了。
對話他根本沒有聽清楚,又重新的回放了一遍,注重的聽男女對話的聲音,突然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更是下意識的攥成了拳頭。
再次將聲音重放,將那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那女人的聲音他很熟悉很熟悉,是沐小白的聲音!而男人應該是景墨軒?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上衣口袋,才記起自己前段時間戒菸了,煩躁的將聲音一遍一遍的放出來。
對話很簡短,對他來說卻帶着致命的傷害。
“小白,我跟他相比如何?”
“恩,他比不上你,我跟他在一起就是逢場作戲而已,他根本滿足不了我。”
“你需求量這麼大?”
“他根本不如你,恩恩。”
男女纏綿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利劍刺在他的胸口,而那兩句簡短的話卻又像是一把把鹽巴,毫不客氣的灑在他的傷口上。
手緩緩的攥成拳頭,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偏偏那聲音熟悉的讓他想吐髒話,是沐小白的聲音!是沐小白!該死的!
額前的青筋直爆,手狠狠的砸出一拳,打在辦公桌上,痛意傳來,但是卻依然無法緩解胸口的疼痛!沐小白!在你的心裡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男人最忌諱被女人說不行,呵,很好,她在別的男人牀上嘲笑他的技術不行?沐小白!他猛地睜開眼睛,眼球上佈滿血絲。
將那錄音聽了幾十遍,猛地站起來把電腦甩出去,那惱人的聲音終於消失了,但是胸口的疼痛卻沒有任何消失。
兩個人空白的五年他從來都沒問過她經歷過什麼,過的如何,因爲對她有絕對的信任,此時這所謂的信任像是一個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
他就像是一個可笑的小丑,自導自演着所謂的愛情,一點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嘲笑他的。
他不想承認剛剛的聲音是沐小白,但是那熟悉的聲音,每一個音質都那麼的相似?造假?不可能,因爲五年前兩個人分手的時候,她不是就曾經說過跟景墨軒在一起過?
所以當年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跟景墨軒在一起過?
怒火彷彿在一瞬間涌上來,燃燒着他所有的理智,他狠狠的將辦公桌上所有的東西掃到地上,擺件發出噼裡啪啦的破碎聲。
門嘭的打開了,沐小白站在門口,一臉錯愕的望着滿屋的狼藉。
短短半個小時而已,他在書房發什麼瘋?沐小白低頭走過去,納悶的詢問,“逸痕,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眯着眼睛望着走進來的女人,她的頭髮溼漉漉的,洗完澡還沒來得及吹乾,身上穿着蕾絲睡裙,睡裙到她膝蓋的位置,他能夠很準確的猜到,她是真空的。
呵,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在她靠近的時候一把將她按在辦公桌上,他的動作很粗暴,在拽她過來的時候她的腳崴了一下,險些摔倒。
痛呼了一聲,他卻沒有半點憐惜,簡單粗暴的進行着攻掠。
夜很深,她的肚子咯的生疼,無論她怎麼喊疼蘇逸痕都沒有半點反應,表現的十分冷漠。
一夜激戰,臨到天邊露出魚皮白的時候才結束,他的大手卡在她的脖子上,眸色很深,語氣更是低沉冷漠,“我能滿足你嗎?”
她迷迷糊糊的累得不行,不耐煩的拍開他的手,誰知道下一秒他卻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生生把她拽了起來,黝黑的眸子透着些許的冷漠。
“沐小白,我的技術怎麼樣?”
沐小白的眉頭狠狠一皺,刺疼的感覺讓她瞬間精神了不少,用力的掐着他的胳膊,“你有病是不是?”
搞不懂突然問她這樣的問題幹嘛,就算兩個人在一起了,要回答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也很有挑戰性!而且他的眼神爲什麼這麼冷?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淚水在眼眶打轉,“你弄疼我了。”
蘇逸痕冷笑了一聲,鬆開手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滿不屑,直接下牀走向浴室,沐小白裹着被子坐在牀邊,神智有些反應過來,蘇逸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兩個人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聽着浴室內嘩嘩的流水聲,她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水聲終於結束了,蘇逸痕裹着浴巾走出來,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半句話都沒說便開始換衣服,屋內的氣氛很怪很怪。
“逸痕,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蘇逸痕背對着她將白襯衫穿好,低頭繫着釦子,語氣冷漠不屑,“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啊?”沐小白簡直太莫名其妙了,兩個人什麼時候又產生裂痕了?而且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就算是死,也要讓她死個明白吧?裹着被子走過去,手輕輕的觸碰到他的胳膊,誰知道他卻像是躲避細菌一樣,躲開了她的碰觸。
而且那眼神冷漠如冰,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他這種表現讓沐小白的心狠狠的沉了下,下意識的向後縮了一步。
“蘇逸痕,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好嗎?”
蘇逸痕的眼神慢慢的冷漠,低頭繫好釦子,淡淡開口,“我有事兒出去。”
“我們之前到底怎麼了?”
沐小白一臉的憔悴,用力的咬着脣等待着他的回答,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錯?蘇逸痕到底是怎麼了?從昨晚他就變得很奇怪。
她洗澡的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麼?
扣扣扣……門外傳來敲門聲,很快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爸爸,媽咪,染染去上學了。”
沐小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淚卻措不及防的掉了下來,伸手擦了一把淚水,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摸樣,語調歡快,“去吧,在學校要聽話。”
“染染很聽話。”
蘇逸痕望着她的臉諷刺的笑起來,是的,她就是這麼能裝,那麼在他面前的沐小白是不是真實的她?在這一刻蘇逸痕真的覺得很嘲諷。
不明白這五年堅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