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南千夏看着席海辰眼中的溫柔,那一瞬間就像是踏遍千山萬水都沒能在心裡找到一個出口,在他眼裡迷了路。
剛剛席海辰開車回來,本來想進便利店買瓶水,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南千夏,也不是因爲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才讓他一眼認出來的,那衣服不仔細看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至於他是靠什麼一眼認出南千夏的,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也許是她的腿,也許是她的氣質,也許是其他的。
“要你管。”南千夏別過頭,邁開步子,不理會席海辰,往席海辰家走去。
席海辰跟上南千夏,跟她並肩走着,南千夏提着一小袋的冰激凌和雪糕,爲了讓自己看上鎮定自如,掩蓋自己的慌亂,她拿出一支冰激凌吃起來。
兩人之間一句話也沒有,走進電梯裡,空間忽然變得狹小,燈光忽然變得明亮,南千夏覺得自己一呼吸就能聞到曖昧,心跳不自覺就加快了,可是又忍不住去想,楊芙汐找他幹什麼了……他會不會剛從楊芙汐的牀上下來……
南千夏沒能忍住好奇心,透過電梯裡鏡子仔細看了看席海辰的衣服,可是她又不是偵探,根本就看不出席海辰剛剛有沒有脫過衣服。
“我在幹嘛啊……”南千夏在心裡哀嘆了一聲,自己都替自己覺得莫名其妙,她纔是那個情人,那個見不光的,怎麼反倒做起了正房該做的猜測?
是個人都看得出南千夏現在神遊得厲害,席海辰也不是沒發現她從鏡子裡觀察自己,只不過她手裡一點點在融化的冰激凌比較讓他在意。
他的衣服給南千夏太大了,可是南千夏穿起來卻一點也不會覺得很奇怪,反倒透着一股擋不住的時尚氣息,好像她就是故意要走這個範兒,故意這麼穿的,故意要顯露這種男友風的潮流。
不過袖子太長了,幾乎把南千夏的手整個都包住了,而她手上的冰激凌眼看着就要掉到袖子上了。
席海辰對衣服的要求很高,雖然他的衣服不少,但是每一件不是國外高級手工定做的就是名牌限量版的,加上他那有點潔癖的性子……
他伸手攬過南千夏的腰,把南千夏嚇了一跳,一低頭咬了一口南千夏手上的冰激凌,南千夏更是像看到鬼一般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銅鈴。
南千夏真像一隻兔子。
席海辰忍不住笑了,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這時電梯正好開了,還沒等到南千夏從他眼神中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中回過神來,他已經摟着她的腰,把她帶出了電梯。
“你要吃的話還有啊……”南千夏有些怨念,手裡的冰激凌現在吃也奇怪,馬上丟掉也奇怪。
怎麼做都不自然,越想越猶豫,越想越入神,直到她被席海辰壓在他和門板之間,他手裡的那一大袋零食被他丟到一邊發出一聲悶響,她才突然打了個機靈。
席海辰沒有開燈,屋裡一片漆黑,連月光也沒有透進來,完完全全的伸手不見五指,熟悉的感覺讓南千夏一下子就想起了他和楊芙汐訂婚的那一天,他也是這樣把她壓在酒店房間的門板
和他之間,房間裡也跟現在一樣黑。
視覺受到了封鎖,其他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清晰起來。
與那天不同的是,她今天沒有穿除了好看沒有一點舒適度的晚禮服,穿的是帶着席海辰獨有的味道的運動外套,手裡還提着一袋冰激凌,手裡還有一個冰激凌沒吃完。
“冰激凌要化了,得先放進冰箱裡!”她的慌亂已經擴大到最大的程度,靈光一閃,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藉口。
“你真的覺得這種話可以阻止我嗎?你覺得我是那種會顧忌雪糕會不會融化的人嗎?”席海辰的手掌貼在了南千夏的臉頰上,語氣充滿了嘲笑。
南千夏她當然知道席海辰不是會爲了一袋價格還沒超過一百塊的冰點放下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他們之間的交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對席海辰的性子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吃軟不吃硬嘛。
“席海辰……先幫我開燈好不好?”沉默了許久,南千夏突然叫席海辰的名字,故意拖長了一點尾音,女人的終極秘訣:撒!嬌!
南千夏撒嬌,那絕對是比天上下隕石雨還要稀奇的事情,不對,與其說稀奇,還不如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也只有在這種看不到對方表情的時候南千夏纔敢用這招了,因爲她剛說完,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地表情扭成了一團。
就像南千夏對席海辰有一定的瞭解一樣,席海辰對南千夏也絕對是摸透了一定的性子的,南千夏顯然跟他一樣是吃軟不吃硬的類型,他最喜歡看着她對自己恨得牙癢癢卻又只能妥協的樣子。
現在南千夏突然發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大招,席海辰雖然有一剎那懷疑自己壓在門上的人是不是南千夏本人,但是實際上,這一招非!常!管!用!
他渾身輕微一顫,片刻的沉默後,他才退後了一步,在黑暗中也能輕車熟路地把玄關這裡的燈開起來。
可是一見光,南千夏就跟看到籠子門打開了的豹子,十分敏捷又迅速地跑進了廚房裡,還留下了一陣風。
席海辰看着她因爲着急而散亂的鞋子,突然噴笑:“你別弄得我跟只惡狼一樣好不好?”
迴應他的,只有冰箱門被重重帶上,緊接着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而後是重重的關門聲,最後是房間門被鎖上的聲音。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席海辰的笑容僵在臉上,感覺有好幾個小黑點在自己頭頂上一個個出現,整齊地排成一串省略號……
“我數三聲開門,否則後果自負。”席海辰走到臥室門口,語氣不善。
“對不起!我嚇大的!”南千夏很肯定席海辰不知道房間的鑰匙放在哪裡了,隔着門,恢復了本性。
“哦?是嗎?”席海辰笑問。
南千夏沒有回答,門外也突然沒了聲音,她隔着門聽了許久,一點聲音也沒有,她心裡忽然打起了鼓。
直覺告訴她,席海辰絕對不是鎖個門就能讓他輕易罷手的人,怎麼也要敲門威脅她讓她開門,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反威脅他,開門可以,但是
有條件……
她連席海辰可能會直接踹門而入的情況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過席海辰會這樣輕易地離開臥室門口,緊接着就發生了一件同樣在她預料之外的事……
席海辰從隔壁房間的陽臺直接到了這邊的陽臺,打開落地窗直接進來了!
“別、別過來!”南千夏朝席海辰豎起手掌,貼着門板,一退再退,卻已經無路可退,一時間說話都有些磕巴。
她在害怕,也在擔憂。
害怕自己的那顆飛蛾撲火的心,被他大火般的溫柔吸引,到最後萬劫不復;擔憂自己成爲他和楊芙汐之間的毒瘤,最後的下場也只有被毫不留情地剷除。
“席海辰!站住!站住!別再過來了!”南千夏越來越慌張,她感覺到自己急得鼻尖都痠疼了,眼眶裡很快就涌滿了眼淚。
她太怕自己淪陷了,在這樣的世界裡失去自己,是讓她覺得最難以接受,最感到恐懼的,她沒有辦法面對愛上席海辰緊接着要求越來越多的自己。
哪怕只是現在這樣的階段,他們之間連喜歡都沒資格談的階段,她都已經開始在意他和楊芙汐,心裡那種介意彷彿就像是情侶間吃醋一般,這讓她覺得很害怕。
明明她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一個遊戲對象,明明兩人的家庭以前也有過不美好的故事,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複雜又晦澀。
“南千夏,你沒有資格讓我站住。”席海辰的獨裁,南千夏好像也已經習慣了。
她捏緊了拳頭,皺緊了眉頭,月光灑進來,她像個要迎接與猛獸戰鬥的勇士:“資格?別跟我提資格了,你也沒有資格在我身上索取任何東西。”南千夏說。
席海辰走近南千夏,拉着她的胳膊把她甩到牀上,他雙手撐在她的耳邊,居高臨下:“這話我只聽一次,如果你敢讓我聽到第二次的話,後果你一定承擔不起。你是我的,南千夏。”
南千夏一聽到後果兩字,腦海裡立馬浮現了南千伊的名字,渾身一震,席海辰總是能三言兩語就威脅到她,這一點她永遠比不上他。
“抓着別人軟肋的感覺如何?”南千夏說,她唯一能比上他的,也就只有這般看似牙尖嘴利的諷刺,實際上卻是最弱的攻擊。
“很好。”席海辰笑道,輕鬆地褪下了南千夏的衣物,三兩下便讓她一絲不掛。
四十分鐘前,席海辰接到了柚子小姐的電話才擺脫了楊芙汐,開車往家開的時候的跟柚子小姐通着電話。
電話裡,柚子小姐表明自己也是太擔心了纔會找南千夏找到席海辰那裡去,因爲一直聯繫不到南千夏。
席海辰表示不要緊,告訴柚子小姐南千夏在他家,順便讓柚子小姐給南千伊打電話替南千夏報個平安。
“好,明天早上我在機場等她,南千伊那邊我會安撫好的。”柚子小姐的語氣很生硬。
“你跟逸風怎麼了?”席海辰一下子就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她心情不好,跟柚子小姐認識也有好些年了,什麼原因,他自然也是一下子就能猜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