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時,南千夏是不會湊那份熱鬧上前去一探究竟的,可是她一想到翁妍妍在這裡兼職,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告訴她,翁妍妍就在那場紛爭裡。
她帶着一種忐忑,慢慢靠近了吵鬧的那一桌,附近餐桌的人幾乎都圍在了那裡,南千夏走近那邊時,一個穿着黑西裝狀似經理的人從南千夏身旁匆匆跑過,推開人羣就擠到了中心去。
“翁妍妍!你瘋了?”女人尖利的喊聲衝破了人羣,直穿南千夏的耳膜。
南千夏聽到翁妍妍的名字,連忙撥開人羣擠進了人羣,她看到那個女人狠狠將翁妍妍推倒在地,地上碎裂的瓷片割破了翁妍妍那雙細長白嫩的雙腿。
剛剛在南千夏之前趕來的黑衣服經理,拼命拉住了那個推倒翁妍妍的女人,旁邊圍觀的客人都對着她和翁妍妍指指點點的。
跟那女人一桌的幾個女人,幫着那個女人拉開那個經理,其他的服務生又幫着經理拉開那幾個女人,那邊亂成了一團,誰也沒有空顧及倒在地上受了傷的翁妍妍。
南千夏下一子就衝到了翁妍妍的身邊,她在翁妍妍身邊蹲下:“妍妍你沒事吧?”焦急地問道。
翁妍妍一擡頭,看到南千夏的時候,委屈地叫了一聲:“千夏……”
南千夏見翁妍妍滿臉的淚痕,淚眼婆娑,透着滿滿的無助和委屈,右臉頰還有一個通紅的巴掌印,她一股火從心頭竄到了頭頂。
“你先起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南千夏果斷地扶起翁妍妍。
那個還在抓狂的女人見翁妍妍要被帶走,更加誇張地大喊起來:“翁妍妍!你個死賤人!你有膽別走!”
聞言,南千夏頓住了步子,頭頂那股火焰越燒越旺,什麼?死賤人?把人傷成這樣,還有理叫別人死賤人了?這都什麼狗屁教養!
“這位小姐,現在給你一面鏡子,你估計會被自己這張嘴臉嚇暈過去,如果你還想嫁出去,還是收斂一點爲好。還有,賤人我也見得多了,可你這種上上品我倒是頭一次見。你放心,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妍妍有什麼糾紛,但是妍妍不會吃這個啞巴虧,這件事我們會追究到底。”
南千夏回過頭,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說,音量不大,氣勢不小,幾句話就讓現場安靜了幾分。
那個發瘋的女人原本以爲翁妍妍已經是窮途末路了,突然看到有人爲翁妍妍撐腰,一時間也晃了神。
雖然南千夏不是莫晴那種看上去就很極端很不好惹的類型,但是她在賭桌上練就的一身“你的牌在我的牌面前一點也不夠看”的自信和氣勢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都說吵架最重要的就是氣勢,南千夏的樣子幾乎是要把那個女人給震懾住了。
南千夏說完自己要說的,也沒等那個女人反應過來,就拿出手機撥打了110報警。
緊接着那個女人突然就笑起來了,冷冷地笑,整個人看上去也稍微冷靜了一些。
她掙脫開了餐廳經理的手,讓其他服務生放開了自己的朋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這時臉上已
經恢復了以往的驕傲,輕挪蓮步,走向南千夏。
“打給警察啊?”那女人一臉誇張地問,隨即也不等南千夏回答,就顧自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什麼叫不知天高地厚嗎?哈哈哈哈哈……”
她一邊笑着,一邊回過頭對自己那幾個朋友說:“居然還有人敢在我跟前打電話報警?哈哈哈哈哈……”
隨即她身後的那些朋友也都跟着大笑起來,旁邊圍觀的客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都散去了,回到自己各自的位置上,有許多座位挨地離這個女人這桌近的,依然偷偷觀察這邊的情況。
“我說,你有哮喘就去醫院看一看啊。”南千夏很久沒被人這般挑起過怒火了。
她的脾氣其實不好,不過平時也遇不到什麼讓她發火的事,所以她幾乎也不怎麼生氣,這次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負成這樣,她也沒辦法再淡定下去了。
翁妍妍這時才發現南千夏是真的動怒了,反而覺得有些可怕,拉了拉南千夏的衣袖,想要息事寧人,她不認爲自己現在跟南千夏能惹得起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南千夏感覺到翁妍妍在拉自己,想要回頭安慰幾句翁妍妍,可是一回頭,她的視線就被翁妍妍已經染滿鮮血的大腿吸住。
蜿蜒的血條佈滿翁妍妍雪白的小腿,猙獰得可怕,這一條剛凝固,新的一條又留下來。
眼看着南千夏的怒氣沒有一點被熄滅,反而越燃越旺,翁妍妍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那個發狂的女人聽到南千夏說自己笑得像哮喘,一下子也來了火氣,就在她準備大罵出口的時候,一個彷彿自帶閃光燈的男人突然走到了南千夏身旁。
“千夏?”車瑞陽整個人都散發着光芒,他試探性地叫了南千夏一聲,把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走了。
附近用餐的幾位客人都紛紛低下頭議論起來。
“啊,這不是車瑞陽嗎?”
“就是那個商場新貴?”
“對對對,這家店好像就是他一個朋友開的,所以他經常來光顧。”
“他好像認識那個漂亮的姑娘啊?”
“那女的看上去來頭也不小,居然敢跟她叫囂!”
“的確是她太過分了,你看看那個服務生的腿,嘖嘖嘖……”
“說起來那個服務生叫翁妍妍?總覺得有些眼熟啊……”
南千夏看向車瑞陽的時候,有一剎那的驚訝,沒想到在這種節骨眼上遇到他,不過還沒等到她開口說些什麼,那個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女人,突然興奮地大喊了一句:“瑞陽哥!”變臉的速度真是快得不行。
她一副欣喜的表情,不過一看到車瑞陽好像認識南千夏的樣子,而且還只認出了她沒認出自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對南千夏也更加敵視了一些。
車瑞陽看向那個女人,卻是沒有馬上就認出來,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燕果?”
胡燕果立馬就撅起了嘴黏到了車瑞陽身邊,挽着他的手臂,撒着嬌說:“瑞陽哥!你是不是都忘了人家了!叫
人家名字居然還要想那麼久!”
“是燕果越來越漂亮了,我一下子沒認出來。”車瑞陽笑得一臉溫柔。
南千夏和翁妍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胡燕果卻好像很吃這一套。
在車瑞陽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南千夏看着翁妍妍的小腿,還是決定先帶她去清理一下傷口:“不好意思,我要去替我朋友包紮一下,失陪了。”南千夏對着車瑞陽說,話中不帶任何溫度。
原本她對車瑞陽的印象還是挺好的,不過看他跟那個叫燕果的瘋女人好像挺熟的,一時間也沒辦法對車瑞陽表現得太友好。
車瑞陽也明顯感覺到了南千夏語氣中的疏離,不着痕跡地從胡燕果的臂彎裡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看了看翁妍妍腿上的傷,對南千夏說:“傷得很嚴重啊……這餐廳是我朋友開的,這位好像是這裡的員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這件事就由我替我朋友負責吧。我知道員工室裡應該有醫藥箱,我先帶你們過去,其他的等下再說。”
南千夏沒有拒絕,眼下沒有比儘快處理翁妍妍的傷口更重要的事了。
車瑞陽對胡燕果說:“燕果,你跟你朋友們也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到時候再聯繫你。”
胡燕果看着車瑞陽明顯是護着南千夏和翁妍妍她們的,一時間心裡憋悶,不過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不好發作,就嘟着嘴,帶她那幾個跟她一個鼻孔出氣的朋友離開了。
員工休息室裡,在南千夏和車瑞陽一起聽過翁妍妍對整件事情的敘述之後,才知道胡燕果的公主病不是一般的嚴重,這件事完全就是因她任性和囂張單方面欺負翁妍妍。
“我要她跟妍妍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再找她麻煩。”南千夏對於車瑞陽問這件事她希望怎麼解決,這樣回答道。
車瑞陽看着南千夏皺着眉頭替翁妍妍處理傷口,認真又嚴肅的樣子,竟然看得有些出神,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常。
這時外面有人進休息室跟車瑞陽說,警車到了,爲了不影響餐廳裡的客人,車瑞陽沉吟了片刻後,說:“既然是燕果的錯,我會替你們找她負責的。”
“那太好了,她看上去應該會很聽你的話,省得我費時間跟她這種人周旋了。”南千夏說。
車瑞陽感覺到南千夏眼中都是冷冷的,話中更是帶着刺,直接把他跟胡燕果串在了一起,無奈地笑了笑,而後看向翁妍妍,發現她正盯着自己的臉看,一接觸到自己的眼神,就立馬低下頭去。
之後車瑞陽就出去跟警察打了聲招呼,解釋了一下情況,讓警車離開了。
翁妍妍的小腿被南千夏裹得像打上了石膏,鬧成這樣,雖然錯不在翁妍妍,可是南千夏還是堅持不讓翁妍妍繼續工作了,就去和剛剛那個黑衣服的經理打了個招呼,就帶翁妍妍離開了。
原本那個經理是個非常難講話的人,不過他看到南千夏和翁妍妍身後的車瑞陽,就連連點頭,爽快地同意了。
在車瑞陽的堅持下,南千夏和翁妍妍坐上了他的車,被送回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