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眸光都暗淡了下來。
“爸,收手吧。”
夜雲深的聲音帶着顫抖,又有些歇斯底里,他絕望的看着自己的父親,恨他嗎?有的時候會恨,他有的時候在想,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父親殺了安清清的母親,他和安清清,到底有沒有未來?
可這一切,都只是如果。
夜雲深的父親慢慢的把手放了下來,垂在了身旁。
“爲什麼?我做了這麼多,爲什麼還是錯了……”
夜父自己自言自語的說着。
江離終於沒有被控制住了,江木槿飛速上前,一個箭步,一把摟過了江離,迅速轉身,把江離放在了安全的地方。
安清清把江離護在身後。
“行了,也都這歲數了。”
夜雲深的父親自嘲的笑了兩聲,整個人似乎有些精神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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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窗外,依舊是深不見底的黑夜。
夜雲深趕緊攔在他們兩人中間,生怕又有什麼變故。
“你們以爲這樣就結束了嗎?”
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在倉庫昏黃的燈光之下,印出夏可可的半張臉。
猙獰着,讓人心顫。
夏可可扭曲的臉,令人可怖,更者,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夏可可手裡握着一把槍,槍口對準了安清清。
誰都沒有想過她會過來,更沒有想過她的手裡竟然有槍。
“安清清,你以爲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嘛?還有你們,你們所有人。”
她的目光狠厲的掃了周圍一圈,手槍也繞着周圍的人移動了一圈,而後再一次有力的定在了安清清的面前。
恰好,對準她的腦袋。
安清清只覺得一剎那間自己的背後一僵,心顫抖了一下。
可她以前一直過着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這種槍啊,血啊,生死啊,自然看多了。
可這一刻,她不想死。
她有了牽掛。
江木槿也覺得自己身後一涼,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安清清的生死,就在那一剎那之間。
他目光帶着擔憂,帶着一點不知所措,看着安清清,關注着槍口的任何的一點動靜。
安清清也不敢亂動,但餘光看向了江木槿。
她知道,他也在擔心。
“夏可可,都到這一步了,你還要鬧出人命來嗎?”
“迷途知返吧!”
“我迷途知返?然後讓你們皆大歡喜?我是傻嗎?”夏可可冷笑着,聲音如同刀割一般劃在在場的每個人心中。
“我要是死了,你們一定很開心吧,可我要死,也得拉上安清清墊背。”
一時之間,衆人都不知所措。
片刻,一個有力的聲音,打破了這噬人的寂靜。
“你以爲你拉上安清清墊背,你就舒服了嗎?你不過是嫉妒她,你無非就是你心裡受不了這種平衡。”
“想知道你哪裡比不上清清嗎?我告訴你,你哪兒都比不上。”
“你以爲自己這是高傲,實際上就是下賤。”
心裡也早已有些扭曲的夏可可聽着這些話開始失控:“你別說了,別說了。”
她的雙手顫抖着,突然,一聲巨響:“你別說了!”
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
夏可可開了槍。
江木槿突然錯愕,他原本想激怒夏可可,好讓她的手槍的槍口偏移,他好有時間替安清清擋下這一槍。
可槍聲響了,他沒事,安清清也沒事。
倒地的,是夜雲深。
夏可可立馬被控制住,安清清瘋了似的上前撲倒在夜雲深跟前。
夜雲深看着安清清焦急的樣子,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沒事的,這也算是我欠你的,以後還清了好不好。”
安清清沒有哭,可她卻拼了命的點頭,顫抖的身軀,讓江木槿知道,她是真的怕了。
“不要!你不許死!”
安清清嘶聲裂肺的吼着,可身旁的人早已沒有了迴應。
CPU重症監護室裡面,一個英俊的男人正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脣色幾乎完全褪去,臉部的輪廓因爲削瘦而明顯。
安清清雙手合十,低着頭,不敢往裡面看,她的脣也哆嗦着,眉頭緊鎖。此時此刻她唯一的溫暖,就是她身旁緊緊摟住她肩膀的男人。
“一切都會沒事的。”
低沉卻有磁性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聲音很輕,卻剛剛好能被安清清的耳朵捕捉住。
唯有聽到這個聲音,她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心,安清清心裡稍微舒緩了一點,擡頭看了看那個仍舊是鮮明的紅色的牌子,眸光抖動了一下,但還是抿着脣,點了點頭,從喉嚨處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嗯”。
江木槿能做的,只有緊緊地摟住她,希望能給他一點力量。
他看着那緊閉着的門,緊鎖着眉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小子必須給我扛過來,爲了安清清不要一直有心理負擔也得給我醒過來。
是啊,他自然明白如果夜雲深就這樣離開了,他在安清清心裡,就再也抹不去了。
他又怎麼捨得?
他的眸光從門口上移了回來,落在了身旁這個女人的身上。
“一切都會沒事的。”
突然,cpu重症監護室的門打開了,護士走了出來。
“請問是家屬嗎?”
江木槿和安清清面面相覷,而後安清清一下子眼神中滿是期待,帶着一點點的不確定和驚慌,搶先一步走到了護士的面前,抓住護士拿着一份文件的手,避開了護士之前問的問題,語氣有些急的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夜雲深他還好嗎?”
“手術很成功,只是需要好好修養,以後的時間需要人多多照顧。你是家屬嗎?”
安清清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落了下來,她往後退了一步,看向了江木槿,而後搖了搖頭。
江木槿在不經意被人察覺的也鬆了鬆眉頭。
“我們是他的朋友,不算家屬。”
後來夜雲深轉移到了vip病房,這自然也是江木槿安排的。
夜雲深依舊還沒醒,不過聽護士說這只是時間問題,過幾天就會好的,可只有江木槿知道,這幾天對於安清清來說,依舊不能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