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又收到花了嗎?”顏素素望着安悠然懷中抱着的一大束百合,笑着道,“快說,是誰送的。”
安悠然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一臉不解地說:“我也不知道。”
“悠然不老實哦!”顏素素點了點安悠然的頭,一副你撒謊了的表情。
“我是真的不知道嗎!”安悠然抱住顏素素的胳膊,頭歪在她的肩上,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道,“騙誰也不能騙素素呀!”
“鬼精靈!”
“嘿嘿。”安悠然得意地笑了幾聲,然後一臉八卦地道,“素素呀,你和你家那位出遊的幾天有什麼進展呀?”
“哪有什麼進展。”顏素素的臉頓時通紅,安悠然一副瞭然的樣子,裝作老成地點點頭,“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就是懂了呀!”
“不許胡想。”
“你怎麼知道我胡想了?”
“不理你了!”顏素素一跺腳,轉身就要離開,安悠然趕緊拉住她,賠笑道:“素素大美人,我錯了,你不要生小的氣了!”
“哼,不行,想要道歉,必須拿出誠意來!”
“誠意?”安悠然不解地望着她。
顏素素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聞言,安悠然一臉“你瘋了”的神情望着她。
“怎麼,不敢了!”顏素素挑眉,“還是你根本沒有誠意道歉?”
“瘋子,神經!”安悠然斜睨了顏素素一眼,然後一咬牙,一跺腳,一副劉胡蘭英勇就義的英勇神情道,“我今晚會去給你探路的。”
“女孩很勇敢,勇氣可嘉!”顏素素拍了拍安悠然的臉,一副哄小孩的表情。
安悠然恨恨地咬了咬牙,她發現顏素素和蘇陌天什麼好東西沒學會,欺負她的本事倒是學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黑暗中,電燈微弱的光亮從遠處緩緩地移近。安悠然手握電燈,努力回想白日月牙泉碧波倒影、水映沙山的壯觀景象。
月牙泉和鳴沙山是大漠戈壁中的一對孿生子。素有“鳴沙山怡性,月牙泉洗心”之說。
陽光下,一彎清泉,碧如翡翠,彷彿墜落金色沙灘中的綠練,微風吹過,漣漪盪漾。
“吱”忽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安悠然白日對於月牙泉的印象,也讓她手中的電筒應聲而落。
“耶穌呀,上帝呀,願您們與我同行!”她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去撿掉落在沙中的電燈。
忽然,一個黑影與她的影子漸漸地靠近,那影子越來越大,到最後拉成一個長長的射線。而那射線的起點與她影子射線的起點漸漸地匯合成了一點。
“啊……”她嚇得閉起眼睛,大叫起來,剛剛撿到手中的手電筒再一次落到了地上,滾了幾下,然後停了下來。
“啊啊啊,上帝與我同在!上帝與我同在!……”她的嘴中不斷地說着這一句話,到最後身體瑟瑟發抖的聲音都蓋過了這句禱告聲了。
皇甫灝俊好笑地望着安悠然抱着頭,縮成一團的樣子,開口,好奇地問道:“你怎麼不跑呀?”
“哈,對的,我還可以跑的!”在“好鬼”皇甫灝俊的指點下,安悠然茅塞頓開,她立即站了起來,哆嗦着雙腿,閉着眼睛往前跑。
“你再跑就要跑到泉水裡了!”好鬼再一次出聲提醒道。
“嗚嗚……”聞言,安悠然立即蹲了下來,臉埋在雙腿間,嗚咽了起來,她一邊哭,一邊和這個“好鬼”商量道,“鬼先生,求你放過我吧!我沒有作過任何壞事,你心腸這麼好,一定不會對一個好人下手的,鬼先生,我會幫你祈禱,讓你早日找到天堂的路。鬼先生,求求你,求求你快走吧!”
“我也想走呀!”“鬼先生”很是無奈地說道,“可我還有未完成的心願,走不了!”
“鬼先生,你有什麼心願,告訴小女子,小女子能幫你的一定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安悠然偷偷地從指縫間往外偷看,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她立即把眼閉的更緊了。
“你真的願意幫我嗎?”“鬼先生”有些激動地把一隻手搭在了她瑟瑟發抖的肩膀上。
“我……我願意!”她被他的“鬼手”定的連舌頭都打結了。
“那我們偷情吧!”
“蝦米?”
“偷情!”“鬼先生”如個好好先生般解釋道,“偷情不知道嗎?”
“人……人……鬼……戀?”安悠然舌頭開始嚴重打結,這些鬼呀神的,小說裡好玩嗎,現實生活中可一點不好玩,“我……我……已經……有……有心愛……愛的……人……了。”
安悠然結結巴巴地,好不容易將一句話說完。
“心……心……愛……愛的……人是誰?”“鬼先生”學着她說話結巴的樣子問道。
“皇甫……皇甫灝俊……”她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恐懼,不讓自己太結巴。
“你……你……真的……真的不願和我偷情嗎?”
“不!”她決定一個字回答,省的又被這個惡劣的鬼給恥笑了。
“那我只能找皇甫灝俊偷情去了!”“鬼先生”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說完,他便放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轉身離開。
“什麼?”安悠然一個激動,猛地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迅速地轉身,拉住離去的鬼先生。這一系列動作她做的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在看到那雙含笑的幽黑瞳孔時,安悠然眼裡的擔憂和恐懼在一瞬間被憤怒所取代,她忽然如發瘋了般拍打着皇甫灝俊的胸膛,皇甫灝俊也不阻止她,只是任她打着,直到她打累了。
他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她卻猛地推開他,怒道:“你給我滾開!”
他眼裡的寵溺在一瞬間被不悅取代,他蹙眉,道:“悠然,就算我嚇唬你是我的錯,可你打了我這麼久也該消氣了。”
“皇甫灝俊,我生氣不僅僅是你嚇唬我!”安悠然忍不住對他大吼,她也想當沒事人,畢竟他跑這麼遠來看她,她若再計較就顯得矯情了,可是,一想到視頻裡的激情,她便無法笑着面對他。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地冷靜冷靜。”她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回走。
他卻拉住她,望着她一臉悲傷失望的臉,不悅地道:“安悠然,你發什麼神經?就算之前我在電話裡說錯了話,但是,你這麼多天不理我,不回我短信,不接我電話,我都沒有怪你,如今,我更是千里迢迢從s市趕到這裡看你,可是,你呢,你不但不感動,反而對我視而不見。安悠然,你這種表現,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我?”
“皇甫灝俊,到底是誰做了對不起誰的事,你心裡清楚。我之所以生氣,根本不是因爲你在電話裡說的那句話,而是,而是你爲了報復我,居然和別的女人上牀,不但如此,你還特意給我發了視頻。皇甫灝俊,這樣羞辱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得意呀?”安悠然望着皇甫灝俊,這麼多天來的委屈、憤怒和屈辱,在這一瞬間統統爆發了出來,她強忍的淚水,終於在這月牙泉旁得到釋放。
皇甫灝俊雖然不悅,但是在看到她委屈、倔強的淚水之後,他的心漸漸地軟了下來,他擁住她,柔聲道:“悠然,不哭,不哭,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兇的。可是,悠然,我從沒有給你發過什麼視頻。”
“皇甫灝俊,說謊也該有個限度,你想不認帳嗎。好,那我就把證據拿給你看。”她一邊說着,一邊掏出自己放在牛仔褲後面口袋裡的手機,然後打開郵箱,就看到一封他半月前發給她的郵件,點擊打開是一個視頻,視頻中他正和一個女人在做,動作是那般地瘋狂,而他的表情又是那般地享受。
她一直冷冷地看他看完,然後將視頻關閉,又打開手機,是一條他發給她的短信,短信上寫着:悠然,現在就想這樣愛你。
“皇甫灝俊,你從來都是把我當作婊子,你和別的女人上牀,我管不了,但是,你沒權利這麼侮辱我!”安悠然冷冷地道,嘴角上揚,笑容卻異常地苦澀。
皇甫灝俊渾身冰冷,他張了張脣,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一刻他的腦子“轟”地一聲如忽然死機的電腦般處於無法操作的狀態。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安悠然望着皇甫灝俊呆若木魚般樣子,苦笑着問道。
“……”他只能望着她,眼裡有着迷惑不解。
“不要告訴我這是合成的!”安悠然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這是實拍,甚至畫面都有些晃動,絲毫沒有剪輯的痕跡。”
“悠然。”他忽然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卻被她嫌惡地、用力地甩開了。
他看着空蕩蕩的手,眼裡出現痛苦。見他垂着頭,她的心越發地痛了,她寧願他說謊騙她,也不希望他這般默認。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是真的,卻還是想要別人用假象欺騙自己。
“我想先靜一靜。”頓了下,她又道,“希望你不會因爲我的冷淡而再一次封殺我,畢竟你說過,以後都不會再封殺我,但如果,你真的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那麼,我也只能自認倒黴!”
“安悠然,這是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男朋友出軌後的反應嗎?安悠然,你到底是真的沒心,還是真的對我沒有感情。否則,你怎麼能這麼冷靜地說出這些話來呢?安悠然,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問我,並不是因爲愛我、害怕失去我,而是害怕就此失去了契約上的好處,是吧?”見安悠然說出如此薄涼的話來,皇甫灝俊也怒了,他忍不住譏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