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和雲熠兩人同時轉頭,見君燁正站在幾丈外,淡淡的看着兩人,身姿挺拔冷峻,氣息清冽矜貴。
“你是?”雲熠沒見過君燁,下意識的問道。
一旁的杜管家忙上前道,“雲公子,這是我們家公子。”
雲熠緩緩一笑,“原來是君公子,失敬!”
君燁卻不看他,目光落在二白身上,少女穿着一身半舊的下人粗布裙衫,頭髮只在發頂簡單的挽了一個鬢,其他披散身後,簡單樸素的不易卻更襯的她脣紅齒白,面如盈玉。
最後男人淡淡掃過她挽起的衣袖下漏出的一截皓腕和雲熠握住她肩膀的手,眉心不經意的微微一皺,淡聲道,“錦二白,你現在應該在哪裡?”
雲熠聞言立刻將二白攬在身後,不卑不亢的看着君燁,“君公子,二白她性情灑脫,不拘小節,可能有得罪公子的地方,還請公子不和她一般計較,讓她和我回去吧!”
君燁轉身便走,輕描淡寫的拋下一句,“杜管家,把賣身契給他看。”
“是!”杜管家躬身應聲。
二白看着雲熠微變的臉色,立刻上前攔住杜管家,“不用,不用拿賣身契了,放心,我不會毀約,我去和雲公子說。”
“那樣最好,省的都麻煩!”杜管家說了一句,眼尾一掃雲熠,“你二人有什麼話儘快說,不要耽誤幹活。”
待杜管家一走,雲熠一把抓住二白的手腕,急切的問道,“他們什麼意思,你還簽了賣身契?”
“雲哥哥,以前我們是朋友,來往坦蕩,我也從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但你現在已經定親了,還是要顧及一下方姑娘,所以,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二白掙開雲熠的手腕,眉目清澈,溫淡的說道。
雲熠後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惶急,“二白,方家的親事我一定會退掉,你不能因爲這個就賣身給君家,我們、”
“我們只是朋友!”二白將額前的碎髮理到耳後,打斷雲熠的話,“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也不要因爲我去退掉親事,我們現在是朋友,以後也只能是朋友,我在君府做下人的事還請雲哥哥不必再管!”
雲熠愣愣的看着她,俊秀的面容有些發白,半晌才輕輕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二白,男子和女,子怎麼會做朋友?”
這次換成二白怔了一下,男人和女子怎麼可能做朋友?
真的不能嗎?
她和雲熠認識已經快五年了,那時候月娘還在,雲熠的母親是月娘的表姐,月娘偶爾會帶着二白去雲府串門。
第一次去,二白自己的院子裡溜達,聽到窗子裡傳來讀書聲,她走過去趴在窗子上看到一個少年大聲讀書,少年眉目溫潤,氣質純淨,襯着窗外盛開的桃花,十足的翩翩少年郎。
從那個時候開始兩人便認識了,月娘走後,雲熠對二白也頗多照顧,只是雲熠經常出去雲遊,回來後來找二白也是說些外面的新鮮事,從未涉及男女私情。
今日雲熠這樣問,二白心中頓時便空一下,很清楚,這個朋友怕是以後再也沒有了。
五年的交情,從雲熠對二白的感情發生變化開始,便已經走向結束。
雲熠沒帶走二白,獨自一人黯然離開君府,二白心情也有些落寞,一個人慢慢往後廚裡走。
回到院子裡,又發了一會兒呆,巧翠纔過來,看着都空了的泔水桶有些意外,這些泔水半桶半桶的拎出去,憑二白的小身子骨,她以爲至少要拎到晌午,巧翠此時過來本是想訓斥二白的,沒想到還真都倒完了。
巧翠眼皮子一耷拉,道,“跟我進來吧!”
這種小人二白都懶得跟她鬥嘴,也不說話,擡步跟在身後。
此時已到了做晌午飯的時辰,廚房裡衆人都在忙活,巧翠拿眼一掃,看到一筐荸薺,看着二白用手一指籮筐,“去把那個剝了,一會蒸蟹用,記着,要全部都剝了!”
“哦!”二白乖巧的應聲。
看到二白順服的樣子巧翠十分有成就感,轉身去指揮別人了。
二白提着一竹筐荸薺,找了個人少不礙事的地方,坐下來開始動手剝。
二白沒弄過,半天也就剝淨了兩個,看到有廚娘已經在喊準備荸薺,手上忙加緊起來。
突然頭頂上光線一暗,二白擡頭,見一個同樣穿着丫鬟衣服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蹲下來,圓臉大眼睛,觀之可親,對着二白靦腆的笑笑,“錦掌櫃。”
“你認識我?”二白挑眉。
“是!”小姑娘重重點頭,“我大哥的親事就是您館裡的紅娘給說的媒,我大嫂人很好,我娘一直說要去謝謝你們。”
二白有禮的笑,“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