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翡翠閣的人全部被放了回去,搜查北楚細作的侍衛也撤掉,幾乎整個上京都振奮起來,似乎這是第一次百姓與權貴對峙取得了勝利,百姓也驚喜的發現原來自己的力量也可以很強大。
甚至還有的店鋪當街放起了鞭炮,氣氛高漲,如過節一般。
只修整了兩日,翡翠閣重新開門營業,生意比往常更好,門前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二白自門前經過,還被裡面的姑娘拋了個媚眼撩了一下。
二白本來想還給她一個媚眼,卻被果子一把拉走了,“小姐,快走吧!”
翡翠閣內,老鴇正歡喜的迎客,她也受了傷,只是沒鴛鴦她們傷的重,修養了兩日便沒什麼大礙了。
一扭頭見元蓁正從後院過來,手裡捧着浣洗過的衣服,心思恍惚,差點撞在一男子身上,忙點頭道歉。
老鴇走過去,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元蓁微微一怔,回神道,“沒事!”
“是不是擔心鴛鴦和琳琅,放心吧,她兩人在裡面同宮妃一樣的有人伺候!”
“嗯,我知道!”元蓁點了點頭,擡步往三樓走。
進了月娘的房間,元蓁將衣服放在牀上,回身去倒茶。
月娘自屏風後換了衣服出來,擡頭便見元蓁不知在想什麼,茶都已經溢出來順着桌沿往下淌,她猶自不知,仍舊倒着茶壺。
“元蓁!”
月娘喊了一聲,走過去,將茶壺拿過來,“想什麼呢?”
“啊!”
元蓁低呼了一聲,一向沉穩的臉上滿是懊惱,忙用抹布去擦桌子上的茶水。
“到底怎麼了?”月娘將她手裡的抹布拿過去扔在桌子上。
元蓁返身坐在牀上,低頭道,“我娘給我的玉佩不見了!”
並不是什麼值錢的玉,卻是她孃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據說是她爹和孃親定親時的定親信物,自從他們去世後她一直戴在身上,可是那夜從明府回館後,卻發現沒有了。
她很想去明府找,可又怕是丟落在密道中,自己若冒險進去,送了命還好說,若真被明府抓住,只怕給掌櫃的添麻煩。
“確定是丟在明府了嗎?中途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月娘問道。
元蓁緩緩搖了搖頭,突然怔然擡頭,對了,自明府出來後,她和亓炎打了一架,難道是在和他打鬥的過程中丟了。
晚上她要再去打鬥的地方找一遍。
夜裡,元蓁先去了那一片屋頂,來來回回找了幾次,自然什麼都沒找到。
剛到亥時,亓炎自外面回來,正往書房走,突然腳步一緩,冷眸一瞥身後,然後繼續大步往前走。
身後一道暗影無聲接近,手中刀光一閃,猛然向着他後頸劈去。
正走路的亓炎面色不變,身體突然往後一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手中的匕首頓時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女子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狠色一閃,藉着他手腕的力量,旋身而起,飛腿向着男人的面門踢去。
動作狠辣很迅捷!
亓炎身體憑空向後一移,躲過對方的攻勢,卻不想女子袖口中突然閃出一條軟鞭纏上他的手臂,灌注內力,用力一震,竟是要震斷他手臂的經脈!
亓炎眸子一縮,旋身飛轉,手掌握住軟鞭,微一使力便將鞭子奪了過來,一股掌風猛的向着女子肩膀上拍去。
對面女子被掌風掃中急急後退,凌空後翻,落在三丈外冷冷的和他對視。
亓炎隨手將軟鞭扔在一旁,冷峻的臉上帶着淡淡嘲諷。
女子錯後一步,做出防禦的姿勢,冷聲道,“我今日並非上門鬧事,只問你一句,可看到我的玉佩?”
亓炎一身墨袍幾乎與黑暗融爲一體,面色冷沉,自身上掏出一塊碧色玉佩掛在手上,淡聲道,“可是這個?”
女子雙眸頓時一睜,伸手道,“把它還我!”
亓炎將玉佩握在手心,深邃的五官此刻看上去冷淡而無情,“想要就憑本事來拿!”
女子黑眸中閃過一抹惱怒,凌厲帶煞,飛身而起,劈掌去搶他手中玉佩,頓時發起進攻。
她內力不如亓炎,但身姿輕靈,動作利索而迅猛,此時拼了命,竟在亓炎手下走了十幾招而不分勝負。
亓炎漸漸失了耐心,故意露了一個破綻,女子果然搶玉心切,貼身上去,隨即手腕上一陣劇痛,被亓炎拿住了命脈,她竟不管不顧,依舊伸手去奪他手中的玉佩。
亓炎俊顏微冷,伸指在她臂彎下三寸用力一彈,女子頓時失力,被男人雙手一絞,雙手均被拿住,再動彈不了半分。
女子仰頭向後,雙目冷厲的瞪着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把玉還我!”
“手下敗將還如此囂張!”
亓炎冷哼一聲,一掌劈下去,女子雙眼一閉,頓時暈了過去。
侍衛圍上來,亓炎面色不變,淡聲吩咐道,“捆了,扔進柴房去!”
“是!”
兩個侍衛上前,用繩索將女子捆綁結實,然後擡着往後院而去。
亓炎進了書房,躬身道,“公子,那女子已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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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燁身上穿着銀狐大裘,似正準備出門,聞聲淡淡點頭,“今夜你便留在府裡,好好審問她吧!估計也是塊硬骨頭,能問出翡翠閣幕後掌櫃最好,若不能、也不要傷了她。”
亓炎垂首應聲,“是!”
男人高挺的身姿高華矜貴,擡步出了書房。
二白此時正在院子裡烤雞,就是芙洛送給她的那隻蘆花母雞。
二白本來不想殺了它的,結果自那日和阿鸞在一起呆了一夜後,母雞不知是入了什麼魔障,不吃不喝,到了今日下午便死了。
二白覺得它是相思成疾,果子說是那一晚定是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讓它寧願選擇絕食自盡,林媽卻說是那日被明府的侍衛給嚇到了,母雞最怕受驚。
不管因爲什麼,母雞死了,是不爭的事實。
雞死不能復生,爲了讓它死的有所值,二白決定烤了它。
一下午,林媽燒水褪毛宰雞,二白則親自挑了各種材料,泡了幹荷葉,又和泥生火,將雞包好了放在火上慢慢烤。
君燁進門的時候,二白的雞剛剛冒出香味來。
“我知道你一定是聞着味來的!”二白展顏笑道。
“二白這個時候烤肉,難道不是專門爲了等本尊?”男子黑眸中流光閃爍。
二白輕嗤一聲,“好厚的臉皮,快要比上城牆了!”
男人眨了眨眼,“城牆再厚,不是也已經被二白攻下,本尊毫無還手之力!”
二白挑了挑眉梢,但笑不語。
二白又燙了酒,兩人圍着篝火而坐。
火光閃耀下,男人容顏清俊,高華如謫仙,長指捏着青瓷酒盞,鳳眸一挑,淡淡看過來,
“二白,嫁給我吧,成親之後,我日日陪着你圍爐夜話,烤肉喝酒,難道不好嗎?”
二白穿着緋紅色的披風,風帽上的狐毛簇擁着她巴掌大的小臉,一手托腮,一手用棍子挑着篝火,一雙桃花眸中火光閃耀,看不清她眸底的情緒,只聽她淡淡的道,“如今你想見我隨時可以見,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會去,即便不成親,和成親也無分別,這樣有何不好?”
君燁溫熱的手掌覆在她手上,目光灼灼,“可是我想不管何時,一擡頭,一回首就能看到你,就像在香蘇別苑時。”
如今他雖日日能看到她,卻總覺得不安心,似乎她隨時都會離去。
二白轉眸看着他,“再給我一段時間,等館在上京穩定下來,我們再商議此事!”
君燁眸中火光一點點暗下去,端了酒盞放在脣下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道,“今日有個趣事說給二白聽聽。”
“什麼?”二白託着下巴,興致昂揚的轉頭看來。
“有一女子說是自己的玉佩被亓炎拿走了,今夜上門討要,被亓炎抓住正在審問。”君燁慢條斯理的道。
二白眼睛轉了轉,“哦?難道是亓炎在外面惹了什麼桃花債?”
“不,那女子是翡翠閣的人!”君燁直直的看着她。
二白臉上淺笑僵了僵,只一瞬便回過頭去轉動架子的上的烤雞,淡聲笑道,“翡翠閣?我到是去過幾次,女子個個嬌媚溫柔,咱們亓炎將軍又威武神勇,相貌不凡,說不定真是哪個姑娘美人愛英雄呢?否則貼身玉佩怎麼會落在亓炎手中。”
君燁悠悠道,“到底真相如何,今夜審問後便知了!”
“肉烤好了!”二白突然喊了一聲,將架子上的烤雞拿下來,放在桌子上,拿起石頭便要將上面的幹泥砸掉。
“小心燙!”君燁伸臂攬住二白的腰,取了她手中的石頭,柔和笑道,“我來!”
外面的幹泥砸掉,剝了荷葉,一股濃濃的肉香頓時飄散出來,勾的人食指大動。
二白在鮮嫩的雞肉上抹了一層蜂蜜,然後直接在架在火上烤。
很快雞肉和蜂蜜的香甜氣息便已經可以聞到,等到外皮烤的焦脆,二白取下來,放在大碟子中,雙眼已經冒光。
自己做美味真的感覺的確不同。
成就感無與倫比。
“原來,本尊未來的夫人還會廚藝,以後就算本尊解甲歸田,也不愁會捱餓了!”君燁淡笑道。
二白斜睨他一眼,俏聲問道,“你會解甲歸田嗎?”
“等本尊老了,自然會!”
二白抿脣笑了笑,不在問,轉過頭去撕扯她的烤雞。
君燁拿了刀子要幫她切開,二白忙伸手推開,“不要用刀切,用手撕才最美味!”
“難道不一樣?”君燁問。
“自然不一樣!”
二白用手撕了一個雞翅膀下來,燙的忙扔在盤子裡,雙手去捏耳朵,表情專注而俏皮,看的君燁心頭酥軟,忙將她攬在懷中,眉頭輕皺,握着她的手放在脣下吹了吹。
“疼嗎?”
二白搖頭,“只疼了一下!”
“還是我來吧!”
君燁拿着雞肉,撕成小塊,清俊的長指上面沾了油光,卻絲毫不妨礙他貴公子的氣質。
二白讒眼看着,不知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更誘人還是那鮮嫩的肉更香?
將二白放在膝上,君燁把撕好的肉一塊塊喂進她嘴裡,直到吃了半隻雞,仍舊將她眼巴巴的看着,不由的嗤笑一聲,“你園子裡的下人都不給你吃肉嗎?”
“我晚飯還沒吃,餓了!”
二白無辜的聳肩。
“不能再吃了,晚上吃多了肉容易傷食!”君燁取了酒,餵了她半盞,然後拿了絹帕擦了擦她脣上的油光。
“嗯!”二白點頭,“那半隻雞留個果子她們,你呢,你怎麼不吃?”
“我用過晚飯了,而且,等下還有更大的美味等着本尊去吃!”
“咳!”
二白正喝着酒,猛的嗆了一口,頓時伏在他肩膀上咳了起來。
君燁爲她拍背,淡聲道,“又不是第一次,激動什麼。”
“你、”二白瞪着他,不知是咳的還是羞的,滿臉漲紅,眸子一轉,訥聲道,“不吃算了,這麼香,以後保證你哪裡都吃不到!”
“是嗎?”君燁墨眸深邃,“那我嚐嚐有多香?”
說罷扣着她的下巴,低頭吻在她的脣上,輾轉深入,往她脣齒間深處探索。
他吻的細緻而溫柔,半闔的黑眸裡柔情如夜,緊緊的鎖着她,要將她困在那一汪深潭之中。
火光驅走了冬夜的清寒,四周靜謐無聲,似乎錦園內的下人都已經睡熟,或者故意都藏在屋子裡,將園子讓她們的主子。
旁邊竹葉颯颯,石臺上還有未化的積雪,青白若秋霜,凝着皎皎月色。
良久,君燁才自二白的脣內退出來,手指撫着她白嫩的臉頰,一下下,那般溫柔的摩挲。
二白被他吻的渾身酥軟,一雙桃花眸含波帶媚,低低喚他的名字,
“君燁”
“嗯?”
二白今夜並未喝很多酒,腦子卻一片迷濛,眼中都是男人殷紅瀲灩的薄脣,性感魅惑,她呼吸一緊,緩緩靠近,啓脣主動吻在他的脣上,閉上眼睛,軟舌含住他的脣瓣,細細舔舐。
男人氣息頓時變的粗重,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反客爲主,重重的吻下去。
攬住她的腰身,起身大步往閣樓上走。
步伐不穩,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火光將兩人重疊的身影拉的很長,一點點接近溫暖,春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