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靈湘醒過來的時候竟有一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之感,迷迷糊糊的坐在牀上,發散亂着。莫北霄走過來敲了她額頭一記,“還不起來,玉貴妃動手了,我們可要去看一場好戲。”
像是一道驚雷,孟靈湘瞬間清醒了幾分,急匆匆的下牀,冷水一潑,冰涼的帕子一擦就已徹底清醒,將外袍套上,拉住莫北霄就往外跑。
太子讓人把那刺客五花大綁了,挑出他後槽牙裡的毒藥,再將下巴的關節裝了回去,這其中又是一場折磨。
“太子,這是怎麼回事,爲何整個驛站都在傳太子遇到了刺客?”莫北霄施施然進了門,看見被綁在地上的刺客,露出些許驚訝之色,“這莫非就是那刺客,只是這刺客爲何……”
上下打量着那刺客,他被鄭武扒光了衣裳,只留下一條褻褲,着實是不好看,孟靈湘笑嘻嘻的開口,“太子還是給他他一件外袍罷,否則場面可還真不怎麼好看,畢竟女兒家多。”
太子輕咳一聲,“這是本宮的疏忽,鄭武,給他把外袍套上。”鄭武從地上撿起外袍極粗魯的給他套上,露出大半個胸膛,這場面不像是抓到刺客,反而倒是捉姦的了。
“這就是那刺客?”莫北霄繞着那刺客走了一圈,“太子可有礙,是否受驚?”
太子回答:“這正是那刺客,半夜三更摸到本宮的房裡,帶着尖銳兇器,意圖刺殺本宮,若不是本宮今夜突然臨時起意到另外一間房裡宿着,恐怕就要遭了這賊人的毒手。”
孟靈湘向前走了一步,饒有興趣,“太子可知這是誰派來的殺手?我們夜宿這驛站是臨時起意,若不是消息靈通之人就是出了內鬼,可要細細查下去,太子貴爲一國儲君,身份不同一般,這人竟然大膽到敢刺殺太子,難保她沒有其他的惡毒心思。”
太子冷冷一笑,“本宮是什麼人,大把的仇敵在朝野裡,多少人想將本宮拉下馬,可說到最近的敵人那可就一個。”
“太子是說,玉貴妃?”莫北霄蹙眉,有些不解的說,“這玉貴妃敢有這麼大的膽子?”
“有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驗一驗不就知道了。”太子一甩袖子,“本宮請兩位與我一同去那玉貴妃處對證,免得那婦人說本宮冤枉與她。”
“太子之請,莫敢不從。”
鄭武將那半跪在地的刺客拉起來,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往玉貴妃房間去。
“太子殿下,貴妃娘娘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請過兩個時辰再說吧?”門口的丫鬟攔着不讓進,太子一把推開瘦弱的丫鬟,丫鬟支撐不住身體往後面倒去,反而把門砸開了。
丫鬟倒在地上,無人去拉她一把,太子跨過她的身體往裡走,孟靈湘伸手拉了一把這個丫鬟,看見她手臂上一大片的擦傷,給了她一瓶傷藥,吩咐她趕緊下去擦藥,丫鬟卻有些猶豫,“貴妃她……”
“放心下去吧,她現在沒看治你罪。”孟靈湘知道在玉貴妃手下的人都很怕她,玉貴妃手段殘忍,那怕是親信也會遭到嚴厲的懲罰,更何況是這無權無勢的小丫鬟。聽了孟靈湘的話,小丫鬟才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不敢走遠遙遙的在樓梯下張望着。
太子進了門瞧見玉貴妃正端坐着,手裡拿着一杯茶慢悠悠的飲着,臉上半點驚慌都無,彷彿沒瞧見進來的一大羣人似的,太子皮笑肉不笑的說:“喲,貴妃娘娘這不是沒歇着,怎麼外頭的丫鬟就說您歇下了呢?”
“太子爺,不管本宮有沒有歇着,您這呼啦啦的帶一羣人跑到本宮房裡不大好吧,還把不把本宮這個貴妃放在眼裡,”玉貴妃將手裡的茶杯放下,在桌上發出沉悶的一聲,茶灑了出來,清透的茶湯沾溼了桌面,“本宮這名義上也還是你的庶母,讓這些個人氣勢洶洶的跑帶你庶母的房裡,傳出去你這做兒子的,面上可不好看。”
“本宮到你這高廟來自然是有事。”太子擺擺手,刺客就被壓到了玉貴妃的面前,他擡眼望了一眼玉貴妃很快就重新低下了頭,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這人,貴妃娘娘認不認得?”
玉貴妃仔細辨認了眼前的人,搖了搖頭,“太子將一個衣冠不整的男子帶到本宮面前是做什麼,本宮可不認得這人。”
“貴妃娘娘可知,本宮今夜遇刺之事?”太子揹着手,慢悠悠的開口。
玉貴妃捂脣,似是受到驚嚇,“竟有如此之事,本宮竟是半點不知。”
“貴妃娘娘好一個不知,這驛站上上下下都傳遍了,你竟然半點不知,誑那些山野村夫還差不多,來這樣糊弄本宮是不是太不把本宮當回事了?”太子怒氣衝衝的說,“貴妃娘娘,這世子爺住的可還比你遠些吶。”
玉貴妃站起身來,撫了撫發,手腕上的金絲嵌玉鐲子交碰着,發出清脆的聲音。孟靈湘注意到她的掌心有幾道傷口,再一看桌上只有茶杯沒有茶壺,心裡有些瞭然,這玉貴妃恐怕早就知道了,不僅知道了,還大發了一次脾氣吧。
只是不知道她是想出了什麼主意現在才如此的鎮定,她應該早就知道太子手裡抓着證據了,孟靈湘想起了昨日睡覺前和莫北霄的對話。
“本宮一介婦人,消息總不那麼靈通,不像世子妃,什麼到能先一步的知道。”莫名扯上了孟靈湘,
孟靈湘無辜的回望衆人,“貴妃娘娘說笑了,我只是聽到了外面吵鬧的聲音纔出來看看的,若是有什麼靈通的消息恐怕就是靈湘的耳朵比一般人靈敏些吧。”
玉貴妃輕笑一聲,不再把話題往孟靈湘身上扯,只是孟靈湘心頭有些慌張,彷彿要發生些什麼。
“本宮也不與娘娘兜圈子,跪在地上這人就是來刺殺本宮的刺客,本宮在他身上搜出一塊腰牌,上面可刻着貴妃娘娘家的姓呢!”太子從懷裡掏出那塊腰牌,扔到玉貴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