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大家聽到了沒有!孟兄說他有救大家的法子了,大家不用在坐着等死了!”
一時間,整個大堂裡響起了歡呼聲,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那種劫後重生,重獲希望的喜悅。
孟靈湘聽着,看着,也情不自禁的被他們的情緒帶去。醫者仁心,想看到的,無非也就是這幕吧。
她定會想辦法將他們從苦海中解脫出來,只是,那藥材,恐還缺幾樣。
“孩子,你先前說,我們家的孩子,不是拋下我們逃走了,他們是被強盜抓走了,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忽然,孟靈湘的眼前出現了一位涕淚縱橫的老婦,她緊緊地握住了孟靈湘的手,瞳孔中佈滿了淚水。
“不錯。”孟靈湘毫不猶豫的點頭,此事她本只有五分懷疑,現在,卻是百分百的篤定了。拋開一切外素來說,一個村長的男丁,接二連三的不見,先前沒有一絲異常的動靜,這本九是一件值得令人懷疑的事。
恐怕,就是有人蓄意爲之。
“我們去報官吧,我們大夥兒報官去吧。”
“大娘,你聽我說。”孟靈湘一把扶起了眼前站不穩的老婦,“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官府是不會相信我們的。”
“可是那夥人是強盜,是強盜!官府緝拿強盜,不是應該的嗎!”老婦雙目通紅,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在那強盜窩裡遭罪,就心痛的寢食難安。
孟靈湘抿了抿脣,沒有直接說話。倒不是說這大娘想的天真,而是事實確實如此。
若那強盜好拿,官府也不會容着他們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爲了,官府是最想拿下他們的人,可沒有一個好的理由,沒有一個確鑿的證據,斷然不敢貿然出兵。
孟靈湘笑了笑,安撫道:“大娘,官府的人當然會緝拿強盜,只不過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那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時機,等時機到了,我兒,我兒會不會已經……”
“不會的!”孟靈湘堅定的搖頭,此時,她能做的,就是安撫他們。同時,也在心裡嘆了口氣,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這麼早就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徒添了他們傷心。
“強盜既然抓走他們,就有抓走他們的理由。但這個理由,一定不是想要殺了他們,否則,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夏炎猶豫着道:“你說,會不會跟戲文裡說的那樣,是拿去給老道試毒,煉丹藥了。”
“你呀,戲文讀傻了吧。”孟靈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忙着安撫人心呢,他倒是會添亂。
“孟兄,何出此言?”
“因爲我驗出來,你們中的毒,根本就不稀罕。只要查出毒源,驗出成分,但凡有些經驗的大夫就能配置出解藥來。這毒妙就妙在這下毒的手法,他們懂得利用天時地利,藉助氣候風向,這才製造出了一場“神不知鬼不覺”的瘟疫。”
“那跟我那些失蹤的同鄉又有何關係?”
“你想呀,只會這些粗淺毒素手段的人,抓人回去怎麼可能是爲了製毒呢,我看,想抓些免費勞動力還差不多。”孟靈湘也猜不出一個原因來,乾脆拋出一句話,“或許,是被強行招募過去了。”
“什麼!這些強盜這麼變態!”
“這還是頭一回聽說!”
“原來我們的那些孩子是被抓去充壯丁了,鄉親們,是我們錯怪他們了。”
“我本來就沒有怪過他們,他們年輕,想走也是應該的。只是可憐我那年紀輕輕的兒媳婦兒了,到死也沒有等到他丈夫。”老婦低頭輕輕地擦了擦眼角。
夏炎將孟靈湘拉到一邊低語,“這何老婆婆也是可憐,失蹤的那個是她家的獨子,兒媳婦兒本來就身體不好,以爲丈夫不要她跑了,氣痛之下沒有挺過幾天就去了。”
孟靈湘輕輕地點了點頭,看向那瘦弱老婦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之色,“對了,你熟悉這兒山頭的地勢嗎?”
“只要不是深山,我就認識。”
“想不到你一個書生還有其他的本事。”
夏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有所不知,我父親以前是靠山吃飯的,我小時候經常跟他一起上山去。後來我有些大了,父親就不帶我去了,讓我讀書寫字,他就靠着以前存下的一些積蓄開了這家小客棧。”
“那就好,明天你跟我一起上山去。”那晚躲狼羣時,孟靈湘就在沿路看到了不少的藥材,要是換做平時她肯定會興奮的不行,可那晚慌不擇路,她也就沒有停下來。
“去山上幹什麼?”
“當然是採藥去。”
“村長家裡的藥材不夠嗎?”
“夠是夠,就是缺了必不可少的那幾樣。”
“好,那我去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跟你出發。”夏炎正興奮的說話,忽地腦子一沉,彷彿被人驟然抽離了意識,整個人搖晃了幾下。
似有人在他耳邊大聲的呼喊,他很想回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孟靈湘看到前一秒還好端端跟她說話的夏炎突然間臉色大變,冒出豆大的冷汗,整個人泛起了瘴氣。
忙從懷裡取出一粒丹藥塞進了夏炎的口中,同時心裡強烈的肉疼,又少了一粒救命的丹藥。
一夥兒扶着夏炎坐下來,沒多久,就看到夏炎緩了過來。孟靈湘無意中露的這一手,無意中加深了村民對她的信任。
“醒了醒了,人醒過來了,孟小兄弟真是神醫啊。”
“簡直就是當世華佗!我兄弟當初犯病死的時候就這樣,沒想到這位小兄弟一下子就把人給救回來了!”
那當然,那靈藥可是無比珍貴的。別說解這種小毒,就算你喝了鶴頂紅,也能考這一粒小丸子把你拉出鬼門關,只可惜,現在已經數量不多了。孟靈湘道:“這丹藥的確可以解你們身上的毒。”
“那太好了!孟兄弟,你給我們每個人一粒吧!這樣我們就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了!”
孟靈湘苦笑道:“實不相瞞,不是我不願意。而是剛纔給夏兄服下的那一顆,是我身上最後一顆了。”沒錯,她撒了個小謊。可是吃這個也太浪費了,就算是撒謊,那也絕對是個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