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疼死了!”被踩的男子十七八歲,抱着傷腿慘叫着,狠瞪沐雨棠:“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居然故意踩傷我,真是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了!”
“這位同窗,上課期間,你不端正的坐着聽課,伸腿到走道上做什麼?”沐雨棠最討厭他這種害人不成,又惡人先告狀的,開口就直戳重點,半點兒都不客氣。
“我坐累了,活動一下腿腳不行嗎?”男子理直氣壯的反駁,語氣雖然兇狠,但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我走過來時,走道上空蕩蕩的,剛剛來到你這裡,你就伸腿了,是想活動腿腳,還是想絆倒我?”沐雨棠冷冷看着他。
“沐雨棠,你怎麼把人心想的這麼壞?咱們是同窗,我怎麼可能故意絆你?”真正目的被點破,男子心裡發虛,卻依舊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承認。
沐雨棠微微一笑:“那也請你把人心想的好些,我不是故意踩你,是你伸腿伸的不是時候,我沒看見,不小心踩到你了!”
“你……”男子被堵的啞口無言,那憤怒的眸子,漲紅的俊臉看的沐雲嘉很是厭惡,手中的麻花絲帕險些擰爛成破布,對上沐雨棠,連招架之功都沒有,更妄談什麼設計陷害,又是個沒用的蠢貨。
“楊鵬傷了腿,耽擱的越久,對傷勢越不利,還不快去找大夫醫治。”李夫子在夢遙學院任教多年,對學子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早就司空見慣,楊鵬咎由自取的傷了腿,沒有生命危險,他懶得理會,也不想理會,儘快平息這場鬧劇,繼續講課。
“是!”經李夫子這麼一說,楊鵬頓覺腿疼的厲害,急急的應了一聲,在一名同窗的攙扶下,耷拉着腦袋走出了課室。
沐雨棠慢悠悠的走向自己座位,繡花鞋踏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將學子們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雲嘉與她不和,他們做爲雲嘉的同窗兼愛慕者,有必要教訓她一頓,給雲嘉出出氣。
不過,沐雨棠看着身姿纖細,弱不禁風,骨子裡卻十分強勢,你送她一尺,她還你一丈,根本不是受氣的主,楊鵬受傷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們想欺負她,必須換一種方法。
“夫子,沐雨棠同窗能得蕭世子高看,必定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學子們想和她對對詩,不知您意下如何?”
夢遙書院育人,講究活學活用,夫子們隔三差五就會讓學子們切磋一課,這名張學子的提議合情合理,李夫子放下手中書本,看向沐雨棠:“沐學子的意思呢?”
衆學子們要挑戰的是沐雨棠,要不要切磋,全在沐雨棠一句話,李夫子不會強人所難。
沐雨棠笑了笑:“我不太懂詩詞,就不在各位同窗面前獻醜了!”她一名21世紀的現代人,學的是白話文,和古人比試詩詞,無異於雞蛋碰石頭,只有貽笑大方的份。
張學子當然知道沐雨棠不懂詩詞,正因爲他知道,才更要逼沐雨棠應下挑戰,她動作伶俐,不好惹,他無法教訓她,就在才學上狠狠打擊她,嘲諷她,看她還怎麼強勢:
心中冷笑着,張學子面上卻是一副謙虛的模樣:“身爲夢遙書院的學子,我們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蕭世子足不出戶三年,今日爲送沐同窗而踏出雪塵樓,足可見沐同窗之優秀,若是能和沐同窗對詩,我們輸也輸的心服口服。”
見沐雨棠面色平靜,不爲所動,他目光凝了凝道:“沐學子心性親和,平易近人,不會像某些狂妄自大的人那樣,因看不起別人,而不屑與之對詩。”
誇獎,讚美,明嘲,暗諷,這位張學子爲了激她接受挑戰,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她再不答應,他肯定還會想出更高明的方法刺激她。
“只是單一的對詩,太沒意思了,不如我們換個新鮮的,對花詞,就是對的每句詩裡,都要帶有花字。”沐雨棠可以參戰,但事情要按照她設定的發展。
“沒錯!”沐雨棠自幼喜歡花草,順帶着讀了些與花有關的古詩,當時覺得花和詩配在一起,很具詩情畫意,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張學子溫柔的目光看向沐雲嘉:“雲嘉同窗,花字詩詞,沒問題吧?”
“沒問題!”沐雲嘉溫柔淺笑,張學子還是那麼善解人意,他打敗沐雨棠她會開心,卻不如她親手打敗沐雨棠來的解恨:“姐姐先請!”
沐雨棠識字,並不代表她懂詩,就算她懂詩詞,也肯定比不過她這名讀了多年書的才女,贏沐雨棠輕而易舉。
沐雨棠眨眨眼睛,青龍國第一美人果然魅力無邊,這間課室裡最少有三分之一的男子被他迷住了,才華高超的張學子是她的裙下臣,座前鋒,沐雲嘉想整她,張學子就安排好一切,讓她順心順意的來整。
比試詩詞,她的確不入才高八斗的沐雲嘉,不過,她自幼喜歡花草,順帶着讀了些與花有關的古詩,當時覺得花和詩配在一起,很具詩情畫意,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妹妹聽好了,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沐雲嘉微微笑着,薄脣輕啓:“花落月明殘,錦衾知曉寒。”
沐雨棠:“昔雲雪如花,今來花似雪。”
沐雲嘉:“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
……
沐雨棠和沐雲嘉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起了花詞令,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諾大的課室漸漸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對詩聲此起彼伏的響着。
沐雲嘉看沐雨棠的目光由開始的不以爲然,變成了凝重,再由凝重,變成了震驚,沐雨棠怎麼會讀過這麼多詩,有許多詩詞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詩的修辭,意境都遠高於她的詩。
她比試詩詞是爲了踩踏沐雨棠,現在可是在踩踏她自己,捧高沐雨棠了。
“妹妹,到你了!”清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氣定神閒的語氣,聽的沐雲嘉極是惱火,脫口而出:“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沐雨棠眨眨眼睛,嘴角揚起一抹清笑,搖搖頭,沒有言語。
沐雲嘉一怔,沐雨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想不出詩詞,主動認輸了?說了那麼多詩詞,她嗓子好乾,不過,能嘲諷沐雨棠,嗓子難受點也值得。
心中冷笑着,她面上卻是一副姐妹情深,親切關懷的模樣,笑道:“姐姐,你怎麼不接着對了?”
望着她喜形於色的面容,李夫子皺了皺眉,淡淡道:“你已經輸了,沐雨棠自然不必再對詩詞!”
“我怎麼輸了?”沐雲嘉滿頭霧水,接不上下句詩詞的明明是沐雨棠,怎麼說是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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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13章結尾,15章修了點內容,親們有空再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