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嫣然一張小臉瞬間陰沉,冷眼看着沐雲城:“沐雲城,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我像在說笑?”沐雲城斜睨着她,眸子裡浮現濃濃的嘲諷:“這是我爹的靈堂,在他的屍體前,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他還不是怕她爭搶沐國公府的財富,方纔想出這麼卑鄙無恥的詭計,想將她這勁敵除去。
“沐雲城,本宮對你沐國公府的一草一木都不感興趣,只要老爺下葬,我會兩手空空的離開,不帶走府裡的一分一毫。”
沐振毀了韓嫣然一生的幸福,她恨死他了,沐國公府裡到處都是她傷心,痛苦的回憶,就算沐雲城不逼迫,她也會找理由離開,重新追尋屬於她的幸福,哪會留在這可惡的地方給那賤男守貞。
“沐國公府坐擁金山銀山,我從不將財錢放在眼裡,也從未想過讓你這高貴平妻淨身出府,只是,百順孝爲先,我爹死後還那麼牽掛你,對你用情至深,我這做兒子的如果不成全他,豈不是不孝。”沐雲城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輕飄飄的話,聽的韓嫣然變了臉色,沐雲城不是在威脅、嚇唬她,而是真的想讓她陪葬,美眸裡蒙了一層陰霾,厲聲斥責:“我知道名門貴族有陪葬的習俗,但葬進墳墓裡的都是得寵姨娘,妾室,我可是你爹名媒正娶的平妻,你見過誰家讓正室陪葬的?”
正妻是與夫君平起平坐的人,是子嗣們的嫡母,只要夫君膝下有一名子嗣,她就可以享受他們的奉養,照顧!讓正妻陪葬?貽笑大方。
沐雲城挑了挑眉,慢悠悠的道:“古往今來,確實沒有正妻陪葬的先例,不過,你以那麼殘忍的方法殺死了我爹,給他償命也不爲過。”
韓嫣然一驚,沐振的死亡真相,只有她和沐雨棠知道,沐雲城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他在試探自己:“沐大少爺,人證,物證都指責是陳先河殺死了老爺,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本將軍可沒動沐振一根汗毛,是你殺了他,栽贓嫁禍給本將軍的。”威嚴的怒喝響起,陳先河大步走進了靈堂,戎裝束身,威武不凡,目光冷銳,不怒自威。
韓嫣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被押進了刑部大牢,等候三堂會審問斬嗎?怎麼會放出來了?
陳先河看着滿目驚慌的她,眸子裡滿是嘲諷,傲然道:“刑部的人可不是飯桶,他們已經根據現場的種種跡象,查出真兇是你,本打算捉拿你歸案,但我想着家醜不可外揚,就求了求情,讓你以死殉葬!”
玄武國公主與沐國公鶼鰈情深,思念亡夫,陪葬入墓,多麼感人的一幕,比沐國公府平妻謀害親夫,判刑臺問斬好聽了千萬倍。
韓嫣然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她殺人後,時間非常緊迫,根本來不及做多嚴謹的佈置,刑部勘破真相也不奇怪……
“來人,伺候夫人入斂!”沐雲城厲聲命令着,眸子裡瀰漫着濃濃的陰霾,謀害親夫,還嫁禍於人,真真心狠手辣,活該千刀萬剮,她討厭父親,他就偏要將她和父親綁在一起,讓她死不瞑目,痛苦莫名。
韓嫣然看兩名五大三粗的粗使嬤嬤走進靈堂,手裡捧着一套女子用的死亡壽服,大搖大擺的朝她走了過來,心中涌上濃濃的驚慌,沐雲城,陳先河即刻就想讓她陪葬,她是玄武國公主,怎麼能這麼窩囊的死亡。
“我是殺了沐振,但做假證陷害陳將軍的是沐雨棠,她現在就在後花園裡,陳將軍怎麼不去找她報仇?”
她殺夫之事已經敗露,面前的甥舅兩人恨死了她,她必須儘快離開沐國公府,陳先河武功高強,極難對付,先將他激走了,剩下的人便不足爲懼。
“放心,收拾了你,我再去教訓沐雨棠,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陳先河刻意加重的聲音透着咬牙切齒的味道,心中不屑嗤笑,內宅裡不入流的調虎離山計,她也好意思拿到他面前用,不自量力。
陳先河居然不中計,她想好的計策派不上用場,無法順利逃離,怎麼辦?
韓嫣然緊緊皺起眉頭,卻見那兩名粗使嬤嬤走到了她面前,面無表情的道:“夫人,請更衣。”
壽服是淺灰色的,上面繡着深灰色的花紋,只是看着,她都感覺到了讓人厭惡的死亡氣息。
陳先河見她看着壽服發呆,悄悄向粗使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心神領會,一左一右的抓着韓嫣然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三兩下扯開她緊裹在身上的薄薄外衫,抓着壽服往她身上穿。
壽服輕觸肌膚,韓嫣然只覺一股冷氣滲了進來,瞬間到達四肢百駭,眸子裡騰的燃起熊熊怒火,壽服是死人穿的晦氣衣衫,她是個大活人,絕不能沾上死人的晦氣。
“你們幹什麼,滾開,快滾開。”她厲聲怒喝着,手腳並用的對着嬤嬤又踢又打。
嬤嬤們做慣了粗活,力氣比一般女子大的多,韓嫣然的踢打沒能悍動她們,還被她們趁機抓住胳膊,套上了壽服。
灰色壽服暗暗沉沉,就如那死亡氣息縈繞全身,韓嫣然身體一顫,心裡涌起濃濃恐懼,眼看着嬤嬤靈巧的繫着壽服釦子,她就要成爲半個死人,清亮的美眸裡黑茫茫一片,她馬上就要被人整死,不能再隱忍了:“暗衛,殺了他們!”
尖利的命令縈繞於耳,平靜的靈堂裡突的颳起一陣冷風,四名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暗衛憑空出現,手中長劍傾力而出,狠狠刺向陳先河,沐雲城。
還有兩名暗衛出現在韓嫣然身旁,揮灑長劍劃開了那兩名粗使嬤嬤的脖頸,腥紅血線飛濺半空,嬤嬤倒地死亡。
韓嫣然脫了禁固,嫌惡的脫掉壽服,撿起地上破爛的外衫穿好,狠狠瞪了激烈打鬥的陳先河,沐雲城一眼,急步向外走去,沐國公府是他們當家作主,在這裡和他們較量,她沒什麼勝算,先逃離這裡,再做打算。
不想,她剛剛走出靈堂,空蕩蕩的院落裡瞬間涌出數不清的侍衛,將他們團團圍住,爲首一人看着韓嫣然,怒聲冷喝:“他們是殺害老爺的真兇,抓住他們,重重有賞。”
“是!”侍衛們高聲應下,如潮水般涌了過來,剎那間,院子裡一片寒芒閃爍,耀花人眼。
韓嫣然面色陰沉,衣袖下的小手緊緊握了起來,陳先河,沐雲城早猜到她會逃跑,在外面布了重重防守,就等着她落網了,可惡至極,但他們想抓她,也沒那麼容易!
素手輕彈,朝着天空打了個響指,靈堂內的四暗衛甩開對手,躍了出來,六人背靠背圍成一圈,邊與侍衛們過招,邊護着韓嫣然大步向外衝。
陳先河站在靈堂門口,看六侍衛手握長劍,對着侍衛們大殺大砍,往日裡威風凜凜的侍衛們卻連他們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斬劍下,半空裡翩然潑灑出一道道腥紅血線,侍衛們不是重傷,就是倒地死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裡漫延……
他劍眉挑了挑,眸子裡閃掠意味深長的笑,玄武國皇室培養的暗衛,果然厲害,但這裡是青龍國,幾名小小的暗衛,也想在他面前翻天,不自量力!
韓嫣然站在暗衛最中間,看着擋路的侍衛越來越少,她距離院門越來越近,美眸裡浮現淺淺的笑,只要出了小院,行走五十米,就是高牆,翻過牆,她就自由了,沐雲城,陳先河休想再抓到她。
‘嗖’一支利箭劃破長空,徑直射到了一名暗衛身上,銳利的箭將他身體刺穿,他連痛呼聲都沒發出來,就撲通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身下暈染出一片鮮紅血跡!
紛亂的院落瞬間安靜下來,衆人手握長劍,戒備的緊盯着敵人,卻沒再交手,沒人說話,也沒人敢動,詭異的靜寂讓人心裡發毛。
韓嫣然眯着眼眸看向箭射來的方向,只見陳先河手握一把暗黑色的大弓箭,對準了她身邊的另一名暗衛。
陳先河能在混亂的人羣裡,準確無誤的射中暗衛,可見箭法之高明,韓嫣然不敢輕舉妄動,狠瞪着他,咬牙切齒的怒吼:“暗箭偷襲,卑鄙無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你殺了我父親,用哪種方法對付你,都不過份。”沐雲城冷冷說着,大步走了出來,看着她滿目的憤怒不甘,心裡騰起報復的快感:“來人,押韓嫣然回靈堂,換壽服,陪葬。”
“是!”四名粗使嬤嬤擠進人羣,冷着臉伸臂來拉韓嫣然。
兩名忠心暗衛擡手揚劍,想要斬殺粗使嬤嬤,不想,兩道利箭飛射而來,刺進兩人心臟,兩人痛呼一聲,倒在了血泊裡。
韓嫣然小臉慘白的毫無血色,六名暗衛眨眼間折損一半,陳先河又從旁虎視眈眈,她不能妄動,要怎麼逃離?
“嗖嗖嗖!”三柄利箭飛射而來,將三暗衛前後貫穿,三道黑色身影倒於地面,映着那快速暈染的熱血,鮮紅刺目。
韓嫣然只覺轟的一聲,頭腦懵懵,咬牙切齒的怒吼:“陳先河,他們沒有妄動,你憑什麼痛下殺手?”
陳先河放下弓箭,傲然冷哼:“他們協助殺人兇手逃離追捕,已是觸犯青龍國律法,本將軍自然要將他們全部斬殺。”
韓嫣然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一軟,險些栽倒在地,六暗衛是她逃跑的依仗,他們全軍覆沒了,面前有這麼多侍衛圍着,她可怎麼逃?
沐雲城見她神色恍惚,滿目絕望,眸子裡閃掠一抹冷笑,對粗使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們心神領會,走上前,抓着韓嫣然的胳膊,拖向靈堂。
胳膊傳來陣陣鈍痛,韓嫣然驀然驚醒,只見自己又站在了靈堂裡,身上的外衫再次被撕掉,帶着死亡氣息的壽服套到了她身上,她掙扎,哭喊,撕打,嬤嬤們毫不理會,細細的爲她繫好壽服釦子,押着她走向靈堂桌後的棺材。
淡淡的屍臭味縈繞鼻尖,韓嫣然眸底涌現濃濃的厭惡,沐振已經死了六天,屍體早就臭了,如果她進了棺材,不被悶死,也會被薰死,哪裡還有活路,她要拼一拼,搏一搏,掙得一線生機。
“沐雲城,就算是陪葬,我也應該在明天下葬時入棺,現在就讓我進棺材,你不覺得違背了天理、律法?”
“韓嫣然,你不必找藉口,我知道你拖延入棺時間,是想逃跑,可我,不想再給你逃跑機會。”沐雲城冷冷說着,面色猛然一變,厲聲命令:“開棺。”
兩名侍衛上前,擡起了棺材蓋,冷氣夾雜着濃濃的屍臭味撲面而來,薰的衆人緊緊皺起眉頭。
棺材裡的屍首已經開始腐爛,身上穿着衣服倒是看不出什麼,但他露在外面的那張臉已經開裂,臉頰上的腐肉已經掉下一塊,露出森森白骨,看的韓嫣然胸口騰起一陣噁心,還不等她轉身乾嘔,只覺身體一輕,是嬤嬤們擡起了她,放向棺材。
韓嫣然大驚,拼命掙扎:“你們幹什麼,救命,救命啊!”
淒厲,絕望的慘叫穿透雲層,響徹雲霄,嬤嬤們充耳不聞,徑直將她按進了棺材裡。
後背觸上冰涼的身軀,韓嫣然驚出一身冷汗,剛想翻身坐起,卻覺頭頂一暗,是侍衛擡來了棺材蓋,毫不留情的扣到了棺材上。
沐雲城站在一旁,看着裝了兩人的大棺材,眸子裡閃過一抹陰冷的笑,生同裘,死同穴,多好的喻意:“封棺!”
“是!”侍衛們拿着鐵錘重重敲擊着一根根鐵釘,將棺材和蓋緊緊相連,棺材裡傳來劇烈的踢打聲,叫罵聲,衆人充耳不聞,釘鐵釘的速度越發快了。
沐雲城聽着越來越弱的踢打,怒罵聲,慢騰騰的走到了靈堂門口,看向後花園的方向,棺材裡氣息有限,最多明天清晨,韓嫣然就會被悶死,他就在這裡守到日出,確定她死了再離開。
沐雨棠在後花園,她害他手腕被廢,不能習武,又害他眼睛受傷,暫不能視物,等舅舅抓到她,他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晚居然能除兩名厭惡的勁敵,出很大一口惡氣,心情真是舒爽。
沐振是文官,書房裡佈置的機關並不是特別厲害,沐雨棠很快就破除,拿到匕首,塞進了袖子裡。
躡手躡腳的走出書房,輕輕關上房門,她正準備悠然前行,卻見正前方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手裡拿着一柄暗黑色的弓箭,箭尖直指她的心臟。
她無奈的眨眨眼睛,她已經非常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人抓到:“陳將軍,別來無恙吧。”
“沐雨棠,把匕首交出來。”陳先河銳利的眸子裡閃爍着森冷寒芒,手裡的弓箭紋絲未動。
陳先河的箭法,沐雨棠沒見過,卻聽說過,百步穿楊,例不虛發,他瞄準了她的心臟,就算她躲閃的再快,也會被射傷,重傷在自己仇敵府上,她的後果不堪設想。
“不就是把匕首,也值得陳將軍動怒。”沐雨棠慢悠悠的說着,小手伸進衣袖,摸出一把匕首,遞向陳先河。
院落裡沒燃燈籠,院外倒是有昏黃的燭光照進來,但光線太暗了,陳先河看不清匕首的具體模樣,冷聲道:“把匕首扔過來。”
沐雨棠清冷的眼瞳裡閃掠一抹詭異光芒,她等的就是這句話,小手一揚,精緻的匕首劈頭蓋臉的砸向陳先河:陳先河早就對她起了殺心,拿到匕首後肯定會射死她,她纔不會愚蠢的站着,乖乖等死!
惡風撲面而來,陳先河皺着眉頭閃身躲開,餘光看到沐雨棠撲了過來,他利眸一眯,揮臂阻攔,卻見眼前寒光乍現,耳邊響起‘卡’的一聲脆響,是堅韌的弓身被砍斷了,軟軟的搭在他的手裡。
“沐雨棠!”陳先河憤怒的吼聲穿透雲層,響徹雲霄,擡手一掌,狠狠打向沐雨棠!
這可是陪了他二十年的弓,殺敵無數,竟然就這麼毀在沐雨棠手裡了,可惡。
強勢勁風襲來,沐雨棠急忙閃身躲避,掌力打在牆壁上,碎屑飛濺,煙塵瀰漫,迷濛了視線。
她眸子裡閃掠着淺淺的笑,足尖輕點地面,纖細的身影如一隻美麗蝴蝶,翩翩躍向高牆外,弓箭弓箭,想射箭必須要有弓,她把弓毀了,看陳先河怎麼拿箭射她。
陳先河揮散煙塵後,只看到她落下高牆的一角衣袂,心中恨的咬牙切齒,居然趁亂逃脫,真是聰明又可惡的臭丫頭。
等他抓到她,一定將她碎屍萬段。
紫檀木馬車停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裡,沐雨棠輕車熟路的找到,掀開簾子坐了進去,拿出匕首丟給蕭清宇,搶過他手裡的清茶一口飲盡,目光盈盈的詢問:“韓嫣然死了沒有?”
陳先河恨死了她和韓嫣然,來沐國公府應該是爲找她們報仇,陳先河身上縈繞着極淡的菸灰味,是從靈堂過來的,他已經找過韓嫣然了。
蕭清宇持起茶壺倒茶,眼瞼微微沉下,悠悠的道:“她被封進棺材一刻鐘,暫時還活着,幾個時辰後,就是死屍了。”
沐雨棠挑挑眉,韓嫣然殺死沐振是爲擺脫他,沒想到最後,反給他陪葬了,真是化爲厲鬼,永世糾纏。
韓嫣然在青龍國無依無靠,沒人會制止她的陪葬,她死定了。
黑暗狹窄的棺材,腐爛的屍身,只是想想,都讓人後背發涼,韓嫣然一名弱女子,躺在沐振的屍體上,肯定又驚又怕,又恐懼又絕望,會死的非常痛苦。
陳先河沒有一劍殺了她,而是用這麼狠毒的方法折磨死她,手段真是有夠殘忍。
東清宇拿着‘陳’字匕首和‘沐’字匕首仔細看了看,淡淡道:“這兩把匕首放在一起,看不出有什麼秘密,應該是三把匕首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拿到定國侯府的匕首,才能揭曉答案。”
沐雨棠柳眉緊緊皺了起來:“咱們從未進過定國侯府,不知道他把匕首放在了哪裡,想拿到匕首,要費一番力氣。”
蕭清宇看着她鬱悶的小臉,眼瞳裡浮現一抹清笑,放下匕首,輕環了她的小腰,柔聲道:“我先讓雪衣衛潛進去調查,能拿來匕首更好,如果拿不到,咱們再出手。”
“好。”沐雨棠點點頭,輕抿杯中清茶,清冷的眸子裡浮現一抹戲謔笑意,陳先河知道匕首的重要性,以及裡面的秘密,很寶貝匕首,如果他得知沐國公府的匕首也被她盜來了,肯定會氣的七竅生煙。
不出所料,陳先河見沐國公府書房的暗格空了,氣的面色鐵青,回到陳將軍府後,面色依然非常難看。
陳明源遠遠的看到了,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詢問:“爹,你怎麼了?”
“沒事!”陳先河眸子裡流轉着幽深冷芒,匕首裡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是信不過自己的兒子,而是不想讓兒子惹禍上身。
“啊啊啊……”女子情動的嬌媚低吟隨着微風傳了過來。
陳先河驀然回神,擡頭望去,只見他正站在自己兒子新房的院落外,嫵媚撩人的低吟一聲接着一聲,從新房裡緩緩傳來,昭示着,裡面正在進行激烈的情事。
可他的兒子正站在他身邊,新房裡是他的兒媳與別的男子激烈大戰。
他的面色瞬間黑的能滴出墨汁來,他陳府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娶了這麼個不要臉的兒媳。
陳明源一張俊臉微微漲紅,男子最討厭妻子給自己戴綠帽,雷珊瑚嫁了他,住在他陳府裡卻依舊花心、風流,絲毫不知收斂。
今天更是在他父親面前上演偷漢、大戰,他的臉都讓雷珊瑚丟盡了,這樣的妻子,他一天也不想再要:“爹,我立刻寫休書休了她。”
“不行。”陳先河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雷珊瑚是皇帝賜婚,豈能說休就休。”
“可她那不知羞恥的一舉一動,都在丟陳府的臉。”陳明源低沉的聲音帶着咬牙切齒的味道,想他聰明絕頂,居然娶了這麼個爛賤貨爲妻,真是今生今世的奇恥大辱。
“你娶她的時候,咱們陳府的臉面就已經丟盡了,她將咱們陳府害的這麼慘,如果咱們不從她身上撈點好處,就休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低低沉沉的聲音鑽入耳中,陳明源一怔,腦海裡某道靈光被觸動了一下,銳利的眸子裡閃爍着璀璨光芒:“爹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