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位姐姐叫,啊,我要死了的時候,我就醒了的。姐姐,隔壁的姐姐是被她相公打了嗎?”
因爲剛醒沒多久,蘇笙的聲音軟軟的,萌萌的。
但蘇默聽了,卻很是尷尬。
她該怎麼辦?
“應該是吧?可能是夫妻打架,聲音大了些。小笙,快睡覺吧。別人的家事,我們是外人,還是不要摻合太多的好。”
蘇默摸了摸鼻子,語氣含糊地說。
“是嗎?可是明明是捱打,她爲什麼還要說舒服呢?”
蘇笙沒有被蘇默成功地糊弄過去,不死心地接着追問道。
蘇默咬着指尖,神色有些抓狂。
這孩子太聰明瞭也不是好事,腦子裡總有十萬個爲什麼在等着你。
“牀頭打架,牀尾合,你有沒有聽過?吵完架,他們就合好了呀。她相公安慰了她,讓她很舒…心嘍!哎呀,姐姐困了,要睡覺了哈。”
蘇默拉高被子,蓋住了頭腦,拒絕再聽到蘇笙追問爲什麼。
“他們爲什麼要在牀上打架呢?不能在牀下面打架嗎?姐姐,我有聽到,牀咯吱咯吱響啦,很擔心他們的牀會榻啦!”
蘇笙越說越精神了,不理姐姐說要睡覺的話,伸出小手過來掀開蘇默的被子。
在牀上,當然是因爲他們是妖精打架了,牀下面會冷的嘛!
被子被掀開,蘇默的臉重新暴露在空氣裡,一臉無奈地在心裡吐槽道。
這孩子難道就不困的嗎?在這裡操心別人的家人會不會塌這個問題,是不是太閒了些!
“小笙,你問的這些,姐姐也不知道。要不,明天你過去問一問他們,讓他們下次打架的時候,在牀下面打。”
蘇默無力地說完,重新拉高了被子,蓋住了頭臉。
“哦。”
聽到姐姐的回答,蘇笙有些失望,倒是老實下來,不再拿手掀蘇默的被子了。
蘇默暗暗鬆了口氣,祈禱他趕緊睡覺,不要再問一些,她無法回答的問題了。
“姐姐,碩哥說去上茅房,過去這麼久了,爲什麼還沒回來?”
過了一會兒,就在蘇默以爲蘇笙已經睡着的時候,他突然出聲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蘇默神色微愣,這次不用蘇笙掀,她自己伸手掀開了被子。
想起方纔那個讓人窒息的,快要失控的吻,蘇默臉頰一熱,本來已經快要完全平靜下來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波瀾,心臟蹦得象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一樣。
她捂着胸口,象是害怕心跳聲太大,讓一邊什麼也不知道的蘇笙聽到,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他只着一身單身,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她暗暗有些擔心起來。
冷不丁地,蘇笙又說:“姐姐,碩哥是被你踢到牀下面的嗎?我聽到砰地一聲響,碩哥摔得好重哦。”
聽到這話,蘇默都快要給他跪了。
這孩子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她該如何回答?
是還是不是?
怎麼說,蘇笙才能停目問下去。
糾結了一會兒,蘇默什麼也沒有說,閉着眼睛裝睡,假裝沒有回到蘇笙的話。
“姐姐……”
沒有聽到姐姐回答他,蘇笙忍不住擡手捏了捏蘇默的手臂。
蘇默定力非凡,但他捏了半天,就是閉着眼睛不說話。
蘇笙覺得沒意思,打了個哈欠,沒過多久,便閉上眼睛,重新睡了過去。
蕭瑟的寒風吹過,屋外的樹木颯颯作響。
月色朦朧,樹影斑駁地映照在牆面上。
聽着外面隱約傳來呼呼風聲,蘇默有些擔心。
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
她正尋思着,忽然聽到屋門吱呀一聲輕響,有輕若無物的腳步聲隨之響起,慢慢地往臥室方向移動。
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近,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停了下來,直到呼吸聲平息下來,那人才伸手輕輕地推開門。
蘇默趕緊閉上了眼睛,聽着黑暗裡,那個人摸索着爬了上來,窸窸窣窣地把蘇笙推到牆邊,然後他才帶着一身冷意躺了下來。
本來以爲這就算完了蘇默,剛要睜開眼睛,就感覺蓋在身上的被子掀了開來。
有一隻手橫了過來,扒拉着她,象扒拉一顆煤球一樣,試圖把她攬入懷裡。
她覺得不能再忍下去了,慌忙睜開眼睛,清了清嗓子道:“嗯。去哪兒了?這麼久纔回來。”
小子,我還沒睡着呢,別扒拉了!
她出聲意在提醒他,她是醒着的,不要再攬她放懷裡。
誰知,趙蘭碩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動作一滯之後,接着扒拉她,直到把她扒拉進懷裡邊,才停了手。
蘇默很是無語,也懶得再從他懷裡滾出去了。
看着她的臉,他聲音低低地說:“去外面跑了跑。”
何止跑了跑,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他是繞着清平城跪了一圈。
“怪不得你手這麼涼。”
蘇默小聲嘀咕道,伸手拉過他一隻冰涼的手,握在了懷裡。
“我手太涼了,會冰着你的。我自己暖暖就好了。”
他抽回手,背到了身後。
“拿過來,我給你捂捂。穿着一身單衣就敢跑出去,你也是太沖動了。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蘇默扭過頭,和他面對面,固執把手探出了被子外面,去勾他的手臂。
趙蘭碩皺着眉,把她的手臂重新塞回了被子裡面,拒絕道:“真不用。”
“我讓你把手伸給我!聽到了嗎?”
蘇默故意冷下臉,聲音低沉中飽含着幾分不悅地說道。
見她如此堅持,趙蘭碩心裡一甜,嘴角微勾,無聲地露出一個甜蜜的笑,乖乖把手給了蘇默。
蘇默在他懷裡移了移,把他的手揣入了懷裡。
趙蘭碩睜着眼睛,目光溫柔地看着她做這些動作。
蘇默微微閉着眼睛,象是睡着了一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蘇默突然開口說道:“明天,我就把那個房間收拾起來。”
趙蘭碩嘴角不高興地拉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凝滯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頭一次,他對自己的自制力產生了動搖。
如果一直和蘇默睡在同一張牀上,他無法保證自己能一直君子下去。
儘管不願意,但他還是同意了分房睡。
蘇默暗暗地鬆了口氣,溫聲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