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早就怒了,如果不是顧忌趙蘭碩的傷勢,她早就跟這姑娘理論起來了。
她擡起手,用力地抓住那姑娘抓着趙蘭碩衣袖的手,俏臉上似凝結着一層寒霜,冷冰冰地說:“這位姑娘,你撞了我關戚,我親戚也撞了你,原本只是小事,沒想到你罵罵咧咧,不依不饒的。你腦袋堅硬,什麼事也沒有,但我親戚卻被你撞得舌頭受傷,血流不止!這個帳要如何來算?我看姑娘也跟我們一道去醫館,看看我這倒黴的親戚傷得如何,也好賠付個醫藥費什麼的。”
聽到這話,再悄悄瞄了眼撞她那人嘴角隱隱紅色血跡,那姑娘氣勢陡然一弱,氣虛道:“少,少訛人了!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是撞了他不假,可他也撞了我——”
她仰着下巴,一臉地蠻橫之色,那無理也要攪三分的樣子,看得趙蘭碩厭惡不已,他忍着舌頭上傳來的劇痛,扭過頭,眉頭緊擰,目光暴戾,面色陰厲地低喝道:“滾!”
聲音含混,帶着痛楚的吸氣聲,這感覺簡直舒爽。
說話一時爽,說完痛半天。
只說了一個字後,他就痛得面容扭曲,垂放在一側的手掌緊緊地握着成拳。
蘇默看得心疼不已,斥道:“舌頭疼,還要逞什麼強!閉嘴!”
他都受傷了,蘇默還不溫柔些。
轉過身,趙蘭碩瞬間變臉,眨巴着鳳眼,可憐兮兮地望着蘇默,一臉求寵幸的表情。
他臉上貼着的人皮面具本來就醜,再配上陰狠扭曲表情,醜到慘絕人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一臉刁蠻的姑娘看到他這個樣子,縮了縮脖子,杏仁似的眼睛裡畏縮地閃爍地幾下,嬌哼了一聲,用力地甩開蘇默鉗制着她的雙手,大聲說:“算本姑娘倒黴,出門忘了看黃曆,才碰到這個醜八怪!還想讓本姑娘賠醫藥費,沒門!”
嬌蠻地丟下這幾句話,她逃也似地推開堵在門前的蘇笙,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院裡。
“哥哥,你給我買的燒雞呢?”
“什麼?你自己吃了?”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那姑娘嬌蠻地大喊聲,夾雜着憨厚男青年唯唯喏喏地討好聲。
“清芳,你別生氣!明天哥哥再給你買……”
“我不要!我不要!哼!”
蘇默扶着趙蘭碩,漸漸走遠,後面那位姑娘和藍衣青年怎麼鬧,她就聽不到了。
問明瞭路人醫館所在的方位,蘇默握着趙蘭碩的人,匆匆趕至內堂看診處。
看診的大夫,滿頭華髮,下頜處長着長長的美髯,讓趙蘭碩張開嘴巴看過之後,手捋捋着自己的鬍子,說道:“舌頭上被咬出了一個口子,不嚴重,按理說不用開藥就好了,過幾天就會不藥而痊癒了……”
聽到這裡,趙蘭碩面有不滿,心道真是庸醫!爺都痛成這樣了,連藥也不給爺開,想活活痛死爺嗎?
他剛想起身,張嘴與面前這個短短一會兒功夫,就捋捋了七八次鬍子的老大夫理論。
一直注意着他的蘇默,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免得舌頭又痛,雙手用力強按着他的肩膀坐下去,笑着對老大夫說:“他痛得厲害,想必是吃飯喝水都有些困難了。還是麻煩大夫給內服外用的藥,減輕他的痛苦,讓他好得快一些。”
老大夫笑眯眯地點點頭,有人主動要求抓藥給他這藥館送錢,他當然不會拒絕。
“這位是你的女兒吧?你有福氣了,有這麼孝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