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回到了樑寒霜的房間裡,將手裡的那朵海棠花遞給躺在牀上的樑寒霜,淡淡的說道:“主子,這就是庭院裡的海棠花,只是摘下來,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樑寒霜竟然在青衣的話語裡聽到了一絲的惋惜,樑寒霜認爲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樑寒霜伸出手接過青衣遞過來的海棠花,淺笑着看着這將要逝去的生命,只是海棠花綻放的很漂亮,樑寒霜感覺到了喜悅,還有淡淡的憂傷。
“是很漂亮,只可惜摘下來就活不了多久了呢。”樑寒霜的語氣裡有些一絲惋惜的意味,她是喜歡海棠花,更喜歡海棠花的別名。
將放在手心裡的海棠花慢慢靠近鼻子,輕嗅着海棠花的花香,輕輕閉上眼睛,慢慢的被吸入,樑寒霜感覺到了很舒服。
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睛裡有些情緒變得不一樣了,興致勃勃的詢問着身邊的青衣說道:“青衣,你可知道這海棠花的別名是什麼嗎?”
青衣如實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青衣不知。”青衣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研究這些與她無關的東西。
“海棠花別名爲解語花。”樑寒霜淺笑的看着海棠花,尤是喜歡,竟有些愛不釋手。
“解語花。”青衣輕聲重複着三個字,她從來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花朵,原來就是海棠花。
樑寒霜看着青衣有些愣神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淺淺的說道:“夢中無人記,唯恐被花知。”
這樣的句子竟然入了青衣的心,青衣魂不守舍的看着樑寒霜手中的海棠花,從來沒有什麼是讓青衣這樣着迷的。
從小的被迫,一直以來的習慣,卻沒想到還有讓她癡迷的花朵。
青衣語序有些錯亂的驚訝的說道:“這花很漂亮。”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青衣說了好久才說全了出來。
樑寒霜並沒有感覺到詫異,也沒有感覺到驚訝,反而說道:“海棠花開的確實很漂亮,只可惜不能夠看到成片的綻放,只能夠看到這一朵。”
青衣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恢復到平常的模樣,但冰冷在減少,淡淡的說道:“等主子傷好了,就可以不必再纏綿於牀榻,可以去看開的嬌豔的海棠花了。”
“我的傷已經好了。”樑寒霜微微提高了分貝說道,就像一個孩子那樣的天真的無理取鬧。
青衣有些無奈的看着樑寒霜,她從未遇到這樣的主子,沒有之前那些主子的冰冷和狠毒,而是天真和單純。
不是樑寒霜沒有冰冷和狠毒,是那些不是對青衣展現的。
只是,青衣從不知道罷了。
樑寒霜從未說出口,青衣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極其的會僞裝,以不同的面目對待不同的人,但都是樑寒霜最本身的自己。
擁有着常人沒有的智慧,有着別人沒有的經歷,所以才能夠比做常人懂得很多,或者說顧慮很多,沒有爲什麼,只是不想有些事重蹈覆轍而已。
青衣沒有回答樑寒霜,樑寒霜是她的主子,樑寒霜的決定和吩咐她都應該無條件的服從,不該這樣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有時候,青衣在想,是不是自己干涉樑寒霜有些多了,可就算是知道,還是想要這樣做。
就算是干涉的太多,青衣也認爲自己並沒有錯,因爲她是出於對樑寒霜身體的考慮,畢竟樑寒霜受傷是她一手造成的。
青衣發現,自從認定樑寒霜後,自己就有了不少的顧慮和糾結,從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些這樣對青衣來說是不幸還是慶幸,青衣不知,也不想知,也不理會將會面臨怎樣的結果。
不管是好是壞,她都會全部承受,這是她應該做的,容不得推卸。
樑寒霜看着出神發愣的青衣好久,不知道青衣在想什麼,不禁出聲打斷青衣的思緒說道:“青衣,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青衣回過神來,慌忙的掩飾着自己的情緒,瞬間恢復了鎮定,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樑寒霜無奈,撇了撇嘴,青衣這個樣子讓她感覺到很無語,她發現青衣的變化讓她都猜不透了。
突然間,青衣想到了什麼,詢問着樑寒霜說道:“主子,方子的事情怎麼辦?要不要去查?”
青衣突然這樣問,樑寒霜也沒有一點主意,無奈的說道:“這麼久了,也沒有一點動靜,先彆着急,再等等看吧。”
“等什麼?”青衣有些不懂,一旦丟失就該立刻找回,而且青衣意識到這個東西很重要,爲什麼這麼久了樑寒霜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等動靜啊,不然這麼久了,要怎麼找,恐怕很困難吧。”樑寒霜有一絲的愧疚說道。方子丟了她竟然還可以這樣一點也不着急,要是讓清風知道肯定會急死了。
“可是都這麼久了……”青衣也感覺到奇怪,都這麼久了,偷方子的人爲何沒有一點動靜。
樑寒霜淡定的看着青衣,淡淡的說道:“不急,他們都沒有動手我們急什麼,他們肯定是在等一個機會,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什麼機會?”青衣詢問着樑寒霜說道。
“一個徹底擊敗我的機會。”樑寒霜嘴角勾勒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淡淡的說道,別人怎麼樣想的,她猜也能夠猜的差不多。
“呃……”青衣仔細的想着樑寒霜所說的話,覺得確實很有道理,也確實是這樣,重要的東西,看準時機,才能夠發揮它最大的效益。
樑寒霜申了一個懶腰,揭開了被子,打算起來。
這動作被回過神來的青衣看道,蹙眉說道:“主子,你要幹嘛?”
“咳”樑寒霜乾咳了一聲,無辜的看着青衣說道:“躺在牀上真的好累,起來在房間走動走動。”樑寒霜的聲音越來越小,生怕遭到青衣的否決。
但樑寒霜沒有想到,青衣並沒有拒絕,而是無奈的答應說道:“好吧,就在房間裡,不可以出去。”
聽到青衣這樣說,樑寒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的點頭,就和搗蒜那樣。
樑寒霜起身下了牀,感覺到真的好累,傷口明明都好的差不多了,還非要繼續養着,她哪有那麼嬌貴。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受了最重的傷她也只是微微皺眉,那個時候的她,就和剛開始她碰到的青衣那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全然不在乎一切。
樑寒霜坐在桌子旁邊,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在茶杯裡倒茶,青衣正打算接過幫樑寒霜,而樑寒霜擺擺手,一口否決的說道:“我自己來就好。”
看着樑寒霜這樣,青衣也就作罷了。
舉起茶杯,樑寒霜聞着茶香,泯了一口茶,卻不想嘭的一聲,茶杯劃落在地,茶水打翻在樑寒霜的衣服上。
青衣神色變得緊張,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這樣。
樑寒霜站起身來,對着青衣說道:“沒什麼,我手滑了而已。”語氣平靜,似乎是在安撫着青衣。
緩緩的蹲下身子,準備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碎片。
青衣瞬間蹲下,伸出手阻止着樑寒霜,淡淡的說道:“主子你別動,我來就好。”
樑寒霜無奈,只得站起身來,看着青衣撿起一片片碎片。
“小心點。”樑寒霜囑咐着青衣說道,她知道自己的不小心讓青衣很是擔心,樑寒霜有些愧疚。
“嗯,知道了。”嘴上雖然這樣說,但青衣一點也不在乎,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就算是受傷了,也都無所謂。
果然,不負青衣的不在乎,手指不小心被碎片所劃傷,殷紅的血慢慢的涌出,青衣卻沒什麼感覺。
樑寒霜微微皺着眉頭,有些責備的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別撿了,都流血了。”一天之內,青衣在樑寒霜面前,手流了兩次血。
兩次都是因爲樑寒霜,一次是因爲樑寒霜起誓,一次是爲了給樑寒霜收拾殘局。可就算是這樣,青衣並不在乎。
“沒關係啊,又沒什麼。”青衣轉過頭看着樑寒霜淡淡的說道,然後回過頭,“只有痛才能讓我感覺到我是活着的。”
這樣的語氣裡,有些淡淡的無奈和悲哀。
氣憤在瞬間變得有些凝重。
“青衣,好好對自己。”良久,樑寒霜微微的嘆息着說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怎樣勸青衣。
“恩。”青衣輕聲應道,只是答應了,能不能做到就真的是不一定了。
樑寒霜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房間門被推開了。
春蘭,夏竹和清風一臉擔憂的匆忙的來到了樑寒霜的房間裡。
剛纔在樓下,春蘭,夏竹和清風清楚的聽到了從樑寒霜房間裡傳來的聲音,三人先是一愣,猶豫了片刻後決定上來看看,不管有沒有事情發生,就算是貿然,他們也不能夠容許樑寒霜發生意外。
就是這樣的心態和念頭,春蘭和夏竹還有清風推開了樑寒霜的房門,倒把樑寒霜嚇了一跳,不禁扶額。
“主子,你沒事吧?”春蘭和夏竹異口同聲的說道,緊張的看着樑寒霜。畢竟樑寒霜的安危和她們的安危是一體的,不能夠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