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舅父就是我舅父,難道都不能提一提嗎?”月溪看向草凌默的目光帶着一絲不善,但又因爲陰梵君在旁邊的緣故,神情上卻依然帶着幾分的楚楚可憐。
“沒有啊!自己的親舅父該提的時候確實要提一提的,比如說想要以權謀私的時候啊,再比如說想要借名壓人的時候啊,再再比如說……”
草凌默掰着手指頭在那裡一條一條的說,每說完一條月溪的臉就黑上一分,說到最後月溪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恨不得上去將草凌默的嘴撕開。
但是,她想起此次來人間的目的,強壓住心中的憤怒,眼中甚至還擠出了一滴淚水。
草凌默看着被自己說的淚眼婆娑的月溪,反而是吃了一驚——哎呀,難道自己判斷失誤了?這貨看起來明明就是個心機白蓮花,怎麼被自己說幾句就哭了?難道其實是個內心脆弱的白蓮花?
“草姑娘,你真是狠心啊!”月溪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
草凌默眉頭一皺,完全不知道她這是唱的哪一齣。
但也正是這一回神,從剛剛那激昂的罵架氛圍中走出來,草凌默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抓着陰梵君的手呢!
哎呀乖乖,自己真是——太會佔便宜了!
草凌默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迦樓羅和雪川歌,見迦樓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而雪川歌竟然趁機衝自己做了個鬼臉,便面上一紅,裝作若無其事的想要放開陰梵君的手。
可陰梵君哪裡肯她放開啊?
草凌默只覺得手上一緊,隨後是傳來一股拉拽之力,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跌入到了一個寬闊的臂膀之中。
陰梵君清冷的氣息再次傳來。
他修長的手指甚至有意無意的把玩起了草凌默的手指,弄的草凌默更是兩頰飛紅。
但草凌默沒有看到,此時的陰梵君正面色不善的看向月溪,甚至空出來的一隻手上閃着點點金光。
好像她只要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他便直接給她一擊。
月溪低垂着眼簾,做出一副更爲楚楚可憐的樣子,哭的雙肩聳動,嚐嚐的睫毛上都掛上了幾點晶瑩的淚珠:“草凌默,你可知道你所做的這些……這些……都是害了地獄鬼君的嗎?”
月溪斷斷續續的說完了這句話,隨後緊咬着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此時,無論怎麼樣,她都要搏一下!
只有讓這個草凌默知難而退離開了陰梵君,她纔有機會接近陰梵君!
仙人的壽命綿長的很,她不信她月溪用大把的光陰就得不到這地獄鬼君的心!
而陰梵君,也再不猶豫,直接將手上的金光彈出,清冷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殺意:“我念你是天帝的外甥女,多次對你手下留情,沒想到你竟然還執迷不悟!”
那道金光飛出去,卻沒有達到陰梵君預計的後果!
月溪明顯是早有準備,竟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手帕。
那手帕一出現,立馬漂浮在了空中,在月溪的周身形成了一層淡綠色的保護罩,將月溪整個的包裹在了其中。
陰梵君射出的金光在保護膜上被彈了出去,彈到了院子的其他地方,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大坑。
院內瞬時塵土飛揚,連主屋前的臺階都斷了。
從那坑的大小可以看出,陰梵君是真的沒有想饒過月溪,他是想要下殺手的!
其實上一會若不是地藏王菩薩阻攔,陰梵君也早就將這討厭的女人殺了!
如今大敵當前,陰梵君完全可以和用戴罪立功的方式將自己殺了月溪的罪名一筆勾銷。再說天帝雖寵愛月溪,但畢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再加上帝王大多會審時度勢,自己對天界的作用完全比這個只會釀酒的仙女要大的多!
所以,即便今日在此殺了月溪,雖然會多一些麻煩,但至少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敢一而再再而三威脅他的人也就消失了!而草凌默,也更加安全一分。從她陷害草凌默這一事上,陰梵君便已經不想留她的性命!
至於草凌默身上的毒……
即便她永遠想不起來那段光陰又如何。他總會用更多美好來彌補那段的缺失。
“陰梵,不要執迷不悟的是你啊!舅父和舅母已經給我們賜婚了啊!”
月溪一句話石破天驚。
草凌默整個人都僵硬了下來。
賜,賜婚了?
草凌默只覺得腦中一片的空白。
陰梵君,竟然被賜婚了……而且還和這個讓人噁心的仙女……
就連一旁的迦樓羅和雪川歌,都帶着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喂,我說你這個醜八怪,不會在說謊吧!”迦樓羅不由出口問道。
雪川歌卻是一副沉思的樣子,站在一旁不言語,目光卻在陰梵君和月溪的臉上掃來掃去。
陰梵君面色更是陰沉,手上更大的一團金光已然聚集。
“我本來想晚些把這個好消息公佈的……只不過此時真的看不得草姑娘再這麼的執迷不悟了……我,我是爲了草姑娘好啊!”
月溪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金色的紙,上面正是天帝親筆文書,寫的月溪與陰梵君的婚事,下面還蓋着天帝專有的印。
而對於陰梵君手上的金光,她卻是完全不加理會,看來是對她身上的那件法寶十分的有信心。
看來,她對此次來人間,是下了十足的準備。
“陰梵君,你傷勢剛好,省些力氣吧。”
突然,一隻纖纖玉手放在了陰梵君正好射出法術的手背上。
草凌默感到陰梵君手中的法術散去,便反手緊緊的抓住了陰梵君的手。
十指相扣,指尖的溫暖傳入兩人的心中。
“賜婚又怎麼樣呢?”草凌默的聲音冷肅,面容也是莊嚴非常,看起來就像是寺廟中供奉的神像,就連月溪都被她的氣質唬住了,竟然一時沒有上前出聲反駁。
“陰梵君乃地獄鬼君,六界之內無人不知他的威名。他爲天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爲世間剷除了那麼多的妖魔,保得地府平安,人間安寧,天界安穩。如果連婚姻這等大事他都不能做主,六界豈不要說天帝欺他?或者說,陰梵君與你是真實的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