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不得無禮。”老樹妖輕瞪了眼叫做凌天的年輕樹妖,眼中閃過一抹擔憂。這凌天是他的孫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過於急躁了些。他怎麼不想想,這幾百年來有誰能夠這麼大能耐,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將他們給逼出來。
眼前的這個丫頭雖然是個人類,但是老樹妖總覺得她不簡單。那被書寫在樹上的咒,他一生從未見過,但是卻是讓他五臟俱震,無法隱藏真身,唯有現身出來。
老樹妖瞟了一眼正含笑着看着他的人類女子,雖然是人類,但是卻隱約帶着一股人類少有的風華氣質,不由出聲道:“不知小姐是哪路來的仙家,喚老妖有何要事呢?”
仙家?凌天和其他的樹妖一聽,皆驚訝的看向那個女子。
“仙家?”滄聽挑了挑眉,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仙了。御音一族,乃是天界最初掌管音樂的司職,後來天界動亂,御音一族來到人界避難,適應了人間,便再無反悔天界之心。算起來,也算是神族的後裔。
“老祖宗,你不會看錯吧。她明明就是個人類嘛。”凌天盯着滄聽,這人一看便是人類,怎麼可能是什麼神仙。
“你還說。”老樹妖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凌天還想說什麼,但是卻在老樹妖警告的眸下禁了聲。但是眼睛確實恨恨的瞟向了滄聽,那意思再說,都是你的錯,害他被罵。
看着凌天那委屈的樣子,滄聽心中不由好笑,這個小樹妖還真是挺可愛的。
“他說得很對,老妖你又何必罵他呢。”滄聽含笑道,“你也不必在心中猜測我的身份,此次來打擾你們,其實也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老樹呀打量了下正含笑忘着自己的女子,思慮了良久,“不知所求何事?老妖法力不濟,恐怕無法幫助仙家。”
“老妖放心,我所求之事,自然是老妖力所能及之事。”滄聽淺淺一笑,“我希望借老妖這樹林一用。”
“樹林?”老妖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用意。“仙家的意思是?”
“我想在這樹林修煉一段時日,但是又不想被外界打擾,所以希望老妖在這樹林方圓百丈之內設一個結界。”
她若是使用禁術,那麼勢必會讓會法力之人察覺,最好的辦法便是設下結界與外界隔離。但是以她現在人類的身體,是無法使用結界這樣的法術的,只有拜託老樹妖了。
“就這樣?”老樹妖聞言雖然覺得奇怪,以她召喚他出來的力量來看,設結界這樣小的法術,可以說是順手拈來。怎麼會有求與他呢。他哪裡知道,滄聽之所以能召喚他出來,是因爲她用了自己的靈與血液相容,用的是咒,而不是法術。現在的她根本是毫無法術可言。
“就這樣。”滄聽點了點頭。
“竟然如此,那麼老妖定然相助。”她的要求並不過分,可以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可是,現在的他豈會料到,本是簡單的一件事卻差點害得他樹妖一族就此在這山谷中消失。
客房裡,尉爵夜與瑤琴兩人相挨而坐。
“夜,你說我有一個兒子?”瑤琴眼裡微微露出一絲驚訝。
尉爵夜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微笑,“是的,他叫歐陽朔風,很聰明乖巧的男孩。”
“我不知道,我竟然有孩子了,我想不起來了,我不是一個好母親。”瑤琴眼中閃過一抹自責。
尉爵夜見到她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手挑起她的下顎,瑤琴失神的看着那張越來越近的絕美的臉,心突然崩了起來,擱在腿前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起來。
尉爵夜見此,眼中竟然劃過一絲冷意,可是臉上卻是微笑的看着她,吐氣如蘭的道,“聽兒,今晚我在你房裡歇息如何呢?”
瑤琴一聽,眼中猛地一驚,擡起頭對上他幽深的眼眸,心驀的一跳,“那個夜啊,你看,我現在的記憶還未想起,所以……”
“所以什麼呢?”尉爵夜站直了身,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瑤琴感覺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冷意,手緊了緊,“所以,我暫時還接受不了。”
“是嗎?”尉爵夜拉長了聲調,卻讓瑤琴覺得他似乎看穿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卻又聽見他帶笑的聲音,“哎,看來我對失憶了的聽兒沒有誘惑力了啊。明明以前我這樣的話,聽兒一定會被我迷住的啊。”
“啊?”瑤琴驚訝的看着他,略帶苦惱的模樣。
“啊什麼啊,你個小沒良心的,竟然敢如此忽視我的魅力,等你恢復記憶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尉爵夜怨懟的看了她一眼。
“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尉爵夜頗不歡喜的離開了瑤琴的房間。
就在尉爵夜離開不久之後,一道人影從窗戶竄入了房間。
“主子。”那人影半跪在地上,對着瑤琴恭敬的道。
瑤琴冰冷的視線射向了地上的人,那銳利的眼神哪裡是之前的瑤琴擁有的柔弱,“福生,你是如何辦事的,爲何沒有人告訴我,那個女人和尉爵夜竟然有如此親近的關係。”
想想這幾日以來,她被尉爵夜那個男人時不時做出的親密舉動給弄得忐忑不已,心中便閃過一絲憤怒。
福伯聽見她語氣中的怒意,知道她是真的發怒了,出聲道:“主子息怒,是福生打探不力。”事先,他也並不知道滄聽竟然會與這個西域的國主扯到了一起。
瑤琴冷哼了一聲,“給本宮說說,這尉爵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福生聽命,開始將打探的關於尉爵夜和滄聽之間的事情詳細的講了出來。
瑤琴聽完福生所說的一切,斂了斂脣,看着福生,“照這樣說來,滄聽是揹着荊木逾錚和尉爵夜在一起了。”
“是的。”最初福生聽到這個的時候也是非常的驚訝,他未料到滄聽那樣的女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瑤琴眼神微閃,心裡有些疑惑,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的男人糾纏在了一起,荊木逾錚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可能性到底有多少呢?還是說荊木逾錚其實早就知道了他與滄聽的姐弟關係?
“有人來了。”半跪在地上的福伯,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出聲道。
瑤琴似乎也察覺到了,對着福生囑咐,“你速速離開。”
福伯剛飛出窗外,房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小姐。”
瑤琴聽到是凱斯的聲音,打開門,看着站在門口的人微微一笑,“凱斯,這麼晚了,不知所謂何事呢?”
凱斯臉上帶着一抹嚴色,“小姐,剛剛收到南國來的消息,靖王已經正式向南皇宣戰,我們必須馬上啓程回南國,主子讓屬下來通知小姐。”
瑤琴聞言,眼中浮現一抹驚訝,
京霄天這麼早便按耐不住了,開始宣戰了嗎?不過這倒是給了她一個好時機,兩虎相爭,旁窺得力。
“夜呢?”瑤琴問。
“主子已經在樓下了。”
豪華的馬車內,瑤琴坐在蒲團上,看着微閉着眼睛的白衣男子,出聲道:“夜,我們這是要回南國?”
假寐中的尉爵夜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含笑道:“嗯。靖王突然發難,朝中不少大臣都已倒戈,作爲南國的皇后,你理應陪在皇上的身邊,爲他排憂解難纔是。”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又怎麼幫助皇上。”
“你不用懂什麼,只需要好好的呆在皇上的身邊纔是。要知道你的這張臉,就是對皇上最大的幫助呢。”用摺扇挑起了瑤琴的下顎,尉爵夜微眯了眼,很是欣賞的道。
瑤琴一聽,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我的臉怎麼了?爲什麼可以幫助皇上?”
尉爵夜輕輕挑了眉,“難道你不知道,你和南國前長公主玉瑤公主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不過,那個玉瑤公主早在很久以前便死了。”
瑤琴聽到他提及玉瑤公主時,眼中迅速的閃過一抹異色,以爲尉爵夜是發現了什麼,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不由穩了穩心神,道:“那這和幫助皇上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的。”尉爵夜手一動,打開了手中的摺扇,“你有所不知,其實這玉瑤公主與靖王曾經有一段情,靖王深愛着玉瑤公主。當年也是因爲先皇拒絕了靖王的求親,靖王纔有了反叛之心,想要謀反,從而獲得美人。只是沒想到後來,謀反的事情被先皇所查,於是便被髮配到了西北沙地。”
“說了這麼多,我想聽兒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尉爵夜笑得一臉狐狸模樣。
瑤琴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將你送到靖王的面前,相信靖王一定會很驚訝。到時候,我們便假意將你送給他,你再暗中贏得靖王的信任,消除他的戒備,然後刺殺於他。天衣無縫的計謀,不是?”
“夜,你真的捨得將我送給靖王嗎?”瑤琴擡起一雙眸子,憂傷的凝視着他。
尉爵夜看着眼前那雙一模一樣的明眸,心中一動,擡手撫上那潔白的面頰,“聽兒,我自是捨不得的,可是現在形勢所逼,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雖然會有危險,但是我相信你也會幫助南皇的。畢竟,我們要在一起,就必須要有和南皇交換的籌碼不是嗎?”
瑤琴含笑的對着尉爵夜點了點頭,“的確。”
“我就知道聽兒如此識得大體之人,一定會同意的。”尉爵夜一臉高興的將瑤琴攔在了懷裡。但是那輕勾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迷迷糊糊中,覺得額頭上傳來絲絲的涼意。慢慢的睜開雙眼,看着頭頂冰冷的岩石,突然覺得意識清醒了些。側過頭,看見趴在石牀邊,手緊緊握住他的手的人,心不由安定了下來。
他記得從南無那個老道那裡回來,然後,貌似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是她將他救回來的吧,當時她一定嚇壞了,心中劃過一絲自責。
手上傳來輕微的動作,滄聽立刻驚醒了過來。視線下意識的飄向牀上的人,卻對上如潭水般深邃的黑眸,臉上露出喜色,“殘月,謝天謝地,你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