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斐的話太毒,直接像是利劍刺在了凌菲的身上。他總是這樣,完全不顧及她的感受,想說什麼便是什麼。
凌菲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她在他面前,究竟算作是什麼呢?就因爲他心裡覺得不爽,就可以隨口對自己如此侮辱?
許默言微微皺了眉,眼前這個男人,是滔天嫉妒的怒氣。可是這男人未免也太冷酷太自我了一些,竟然對一個女人,說這麼過分的話來。換做他是凌菲,面對這壓迫性的愛,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更不會說,會愛上這個男人了。
看着凌菲那有些受傷的神色,許默言覺得很是心疼。他上前有些不滿的看着莫正斐:“她只是一個女人,你講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呵。”莫正斐斜睨着許默言:“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林彎彎這下一點也不期待打架了,因爲眼前這副情景,分明是要出事……怎麼辦,怎麼辦……林彎彎很是慌張的看着簡林,她現在只能求助似的看着簡林。
只可惜簡林和林彎彎一樣,都是笨蛋,面對這樣的場合,他也束手無策。只是看着莫正斐,他總覺得莫正斐好像是在生氣。可到底是爲什麼生氣,簡林又有些搞不清楚。
許默言表情有些容忍,因爲他能看出凌菲對這個莫正斐是有些情意在的,所以他不想把事情變成搞砸的地步。可是現在,這個莫正斐的態度,未免也有些太不友好了。
凌菲終於忍無可忍的從病牀上赤腳走了下來,因爲憤怒,她走的很快,腳上疼痛一陣接着一陣。但是她忍住自己的痛,走到莫正斐面前,想要伸手給他一巴掌,卻輕易的被莫正斐捉住了手腕:“凌菲,你要做什麼!”
莫正斐更是覺得不可理喻,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明明在得知凌菲出事的剎那,自己就趕到了這裡,就是因爲擔心凌菲的身體。可是現在呢?凌菲在那個醫生摸着她的腳的時候,表情竟然還是如此的淡然。難道說……凌菲愛上了這個醫生?莫正斐覺得這些事情,簡直是不可理喻……他眉心緊擰,雙目灼灼的盯着凌菲:“你現在是爲了他,要對我動手麼?”
凌菲不知道爲什麼莫正斐一直要對自己如此糾纏,她真的覺得好累。她不想要再成爲他遊戲中的玩物。凌菲疲憊的睜開眼睛,眼神裡十分空洞的看着莫正斐:“莫總裁,能不能請您不要再鬧下去了?我只是個演員而已,不是您的玩偶。”
“凌菲……好……好……”莫正斐盯着凌菲,眼神可怕至極,可是半晌,他只說出了幾個好字。
然後莫正斐十分用力的甩掉凌菲的手腕:“凌菲,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會走的有多麼艱辛。”
說完這句話之後,莫正斐再也沒有看凌菲一眼,而是皺着眉十分惱怒的轉身離開。
凌菲心裡突然覺得空虛起來,因爲莫正斐的背影看起來很是決絕,像是不會再回來一樣了。凌菲突然有些後悔起來,但是就是這樣,她才明白,他們之間的鴻溝,原來從不曾跨越過去。
她一廂情願的陷入復仇與愛人的戲碼裡,可是他呢,卻始終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多爲她思考一點。凌菲覺得自己真的好傻,她以爲有時莫正斐對自己好,是因爲在乎自己,可是現在,她真的徹底懂了。
只是凌菲也知道,到現在,她還是不甘心,不想死心而已。她總是抱着莫正斐是自己敵人的念頭,然後報仇。但是卻總是爲莫正斐想好各種理由開脫。現在想想,莫正斐不過是覺得自己是他那羣玩偶中,較爲有趣的一個,所以纔會對自己這麼上心。
其實他,根本就不喜歡自己吧。
在莫正斐離開病房之後,凌菲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跌坐在地上。她的腳好疼,眼睛也好疼,凌菲好想流淚。可是這屋子裡這麼多人,她怎麼能輕易的把自己的軟弱示人?
林彎彎有些悻悻的看着簡林,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纔好。
但是這個時候,許默言卻突然上前,很是溫柔的抱起了凌菲,他把她抱到了病牀上。一直表情都很冷冰冰的許默言,這時卻柔和了許多。他看着凌菲,聲音壓的很低:“你真是個傻丫頭。”
他本是最厭惡頻繁炒作,不拿實力講話的女明星。所以總是靠着*登上頭條的凌菲,在他的眼裡,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代表。可是今天見到凌菲之後,他看到她美麗的外表下,是脆弱的靈魂。
她是如此美麗,卻又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他不知道在凌菲的心裡住着什麼秘密,但是看着凌菲脆弱的樣子,他卻很是心疼。
這種心疼一個人的陌生感受,對許默言來說很陌生。但是對於這種陌生的感覺,許默言卻並不排斥。
凌菲在許默言懷裡,聽到他低聲溫柔說出這句話之後,卻是一怔。自從失去自己從小依賴的父母之後,就沒有人再這樣溫柔的關心過自己。所以,除了當年的莫正斐,沒有人能走入自己的心裡。
可是現在……爲什麼眼前這個今天才見到的許默言,明明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可是卻叫自己這麼依戀?
難道是因爲她現在太脆弱,急切需要一個人依賴麼?凌菲腦袋混亂,暫時性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好想抱着眼前這個人大哭一場。失去父母,失去家庭,失去愛情的時候,她沒有哭,那時候她心裡滿是仇恨。可是現在發覺自己只是單身一人,她越發懷疑自己當初的目標之後,竟然覺得分外委屈。
這種委屈,像是一堆灰塵壓在凌菲的心頭上,害的她喘不過氣來,覺得好難過,好想找人發泄一下。
所以現在,在許默言溫柔的抱着凌菲,想要把她放在病牀上的時候。凌菲突然伸出手環抱住了許默言:“求求你不要動,讓我抱一下。”現在的她,脆弱的像個孩子。她纔不想要去管外界的紛紛擾擾,以及別人都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現在的她,只想要好好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