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種喝酒的碗是那種大海碗,所以喝酒的時候就感覺能把整張臉都給遮住,所以夜君凌完全沒有看到白雙臉上的悲涼,還有白雙臉上的落寞。
當夜君凌趴在桌子上的時候,他好像才明白過來,這個酒裡面有問題。但是他的腦袋已經支撐不住他想那麼多了,所以他緩緩的就暈倒了下去。
老爺爺跟老太太看着他們兩個人的樣子,說道:“你相公是怎麼回事呀,他不能喝酒,你就別逼着他喝唄,這麼一大碗就下去,怎麼都受不住呀!”
白雙不說話,將夜君凌扶到裡間的牀上躺下,然後走出來,跪在兩位老人家的面前。
兩位老人家顯然有一點不知所措,趕緊站起來去扶着白雙。白雙說道:“老人家,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們幫忙,我家裡面出了一些問題,我想去解決。”
“我相公他是一個平凡人,很多事情他都不行,也解決不了,他跟我在一起只會送了命。”
“所以我爲了保護他,就將他帶到這個村莊裡面來。這個是我留在這裡你們照顧他的銀子,他可能要好四天之後纔會醒過來,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照顧他。”
白雙說完的時候從自己的衣袋裡面拿出了一袋銀子,放在兩個老人的面前。兩個老人面面相覷,似乎想要拒絕。
白雙趕緊磕頭說道:“兩位老人家,白雙求求你們了,希望你們兩個人收留一下我的相公,好好的對待他。他醒過來之後,你們就跟他說一下吧,這是我留給他的東西。”
“白雙又將一封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這個是她今天去鎮上的時候寫的,因爲在家裡用這些東西夜君凌可能會起疑心。
兩位老人家沒有辦法,最後只能點點頭,似乎也像是接受了白雙的說法。
看到躺在牀上的人,白雙彎下頭去,輕輕的吻着他的嘴脣。這一張薄涼的嘴脣,人們都說無情薄情。可是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
就是那個女子說的一樣,爲了保護自己的丈夫,跟孩子。做什麼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爲了天下人,我有可能不會去做這些事情。
都是爲了你啊,你是我的相公你是我的精神寄託。所以我爲了你做這些事情就是值得的,這是該做的。
白雙站在門那裡,戀戀不捨地看到牀上的人,她的心裡面真是痛得不得了。眼淚也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落下來,君凌,你醒過來之後一定要好好的。
然後她關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村莊。
整個天月城亂成一團麻,完全的亂糟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王府裡面到處都是禁軍,這些禁軍都在保護着整個王府裡面的人,外面的百姓圍了一層又一層的。
尤其是神劍山莊派出來的人,他們一天一天的在城門口通告的位置寫下時間。而今天,就是最後一天時間,如果今天王妃娘娘還不出來的話,那麼所有的百姓都會化成血水。
天御臨在皇宮裡面也是急得團團轉的,那兩個人失蹤了他什麼辦法都沒有,連個商量去處都沒有。
他心裡面也有那麼一絲渴望,希望這兩個人是真的離開這裡了,然後接下來他們好好的生活。
他想賭一次,想賭一次神劍山莊不會傷害這個國家的人民。但是他的大臣們不會讓他賭,所以整個朝廷裡面也全部都在逼着他,就連他最親愛的太傅,他最重用的大臣,基本上都在逼着他。
當快要天亮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衣,猶如仙女下凡的女子,緩緩的出現在了王府的前門口。圍着王府的百姓突然之間就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也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這個女子,她是多麼的不平凡,可她又是如此的平淡。她不平凡是在於她的相貌她的能力,可是她的平凡卻在於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神劍山莊的人佔據着整個街道,密密麻麻的,而且房頂上都是他們的人,包圍着整個夜王府。看到站在王府頂端的那個黑色衣服的人,白雙心裡面平靜的很,完全的平靜,經不起一絲波瀾。
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沒有在自己的身邊,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了。
白雙揚起頭,不讓淚水從自己的眼角滑落下去。看得高高在上的男人,她說道:“北唐蕭,記住你說的話,如果我答應你的話,你就得保證三個國家的安全。”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街道的人都是靜靜的。那種就像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楚聲音的安靜,明明那麼多的人,可是一個人都不敢發出聲音,因爲怕她後悔。
北唐蕭一個飛身,輕輕地落在白雙的面前。白雙看着面前自己如此熟悉的臉,心裡面的那種被背叛的感覺,包圍着她,但是她還是強自忍耐起來,讓自己面無表情。
大聲說道:“既然你都來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也不用講什麼禮節,我就這樣跟你走吧!”
刺絡跟紹風從王府裡面出來,兩個人看着白雙的背影,捂住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白雙轉過頭,看着他們兩個,說道:“替我,好好照顧,照顧,照顧我最重要的人。”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顫抖的說不出連貫的一句話,她是真的想哭,這個時候。
北唐蕭的雙手捏得緊緊的,指甲陷在肉裡面,鮮血一滴一滴的滴下來。他不想逼這個人,可是他知道,如果這個人不在他的身邊,那他活着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別的。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大家都來了,對白雙重要的人都來了。天御臨,沐北月,風明翼,明風兒,東方漠還有一直都沒有出現的秋漢庭也來了。
白雙對着他們揮揮手,率先走在神劍山莊衆人的面前,帶着他們離開了。
衆人的脖子都感覺很硬,說不出了一句話。因爲他們只要說出一句話來,那麼他們的淚水就會決堤,就會流出來。
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飛沙走石,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離開,可恰恰是這樣,卻讓所有的人的心都碎了。她是被逼的,她不是自願的,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
白雙的背影,落魄而又蕭索,就好像是一隻被拋棄的了小兔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