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雙恭順的臉龐,夜君凌滿意的一笑,“還有,搬回別院,每日聽從溫奕開的藥房服藥,一個月之後,身體必須恢復。”
“是……”一個月?綽綽有餘了。沒想到當夜君凌的暗衛這麼好,還管康復。
“每日處理好府中事務後,挑取重要的部分送到我院中。”夜君凌嘴角一揚,斜眯的鳳眸流露着與平時不同的神色,“要記住,是重要的。”
“……”白雙詫異,她望向夜君凌腹黑的模樣,黑曜般的眸底依然深邃,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重要的?她瞭解不多,哪裡知道哪些是重要的?
白雙汗顏,沉吟半晌,提出心裡的疑問:“重要的……世子納妃?”
夜君凌收斂起笑意,冷生打斷:“有這種東西的話直接扔了。”
白雙點頭,也對,世子妃這種重要的位置怎麼可能隨意。
“納妾?”
夜君凌微微蹙眉,“扔了。”
妾也不行?
“……通房?”
夜君凌終於忍不住,眸光幽幽,直勾勾的盯着白雙,一字一句道:“白雙,如果你敢讓這些字眼出現在我眼前,我拔了你的皮。”
白雙一抖,點頭。
夜君凌滿意的收回了神色,輕哼一聲離開樹林。
妖孽。白雙暗罵一聲,擡頭對上莫雲探究的目光,眉頭一挑,莫雲嘴角一抽,無事般轉過頭去。青隱從頭到尾一言不出,懷抱劍鞘跟隨着青隱。
當白雙走出收錄賬簿的房間時,已是夜深十分。她算了算,估摸着將近與現代的十一點。此刻的她完全褪去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在幾日的藥物補物的‘滋潤’下,再加上夜以繼日的不斷訓練,白雙褪去了最初到府中瘦黃的面容,蒼白的臉色恢復了柔和,看起來也有了十三歲女子嬌俏的模樣,一直被掩蓋的容顏初露,頓時驚豔到全府上下的奴僕,王府中沒有年輕的侍婢,而如今有了流玉與白雙二人,簡直是爲他們單調的生活平添一抹色彩。一時之間,王府的辦事效率卻是大大的提升,就連夜君凌也不知其中何緣故。莫云爲此召集全府的人,瞭解了事態之後解釋給夜君凌聽。豈止後來,當白雙招日例挑‘重要’的事情給夜君凌時,莫名其妙的發現夜君凌拋給她的問題日益刁鑽。而後來不知因何事,夜君凌沒有對她繼續‘慘無人道’,甚至免去了幾日稟報重要之事的日例。空閒下來的幾天,白雙憑藉着出色的交際能力,很快的就和全府上下的人打成了一片,幽默詼諧,聰慧靈動,全府上下對她無一不是讚歎之聲,下人之間一片和氣融融。
夜君凌自那次書房的談話之後便不見蹤影。
白雙時不時的從下人口中聽到,才知道那晚他這幾日急匆匆的和夜王處理邊疆戰事。而她這裡也開始匆匆忙忙的準備着——
從宮中傳來消息,遠在西天寺誦經拜佛的太后即將回到宮中,夜王作爲皇親國戚,必須準備好同皇宮中相同的事情,所有的禮儀細節都不能出現紕漏。
在同時,瘟疫之說在京城愈演愈烈。
白雙嘆氣,她隱約開始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因爲突然,府裡最有地位的夜王和世子不在府中,所以府中的事情一併交給管事嬤嬤和能力強的白雙處理,而流玉去準備其它的事情。雖說只是親王府,但是白雙卻發現,府中的瑣碎雜事的處理雖然看似完美,但是若是實際去檢查,就會發現漏洞重重,特別是近日它開始檢查庫房的賬單時,發現賬目上的內容完全與收到的數目對不上。
“陳嬤嬤,這些賬目之前都是誰在填寫校對。”白雙覆上賬本,放在疊了一層的書冊上,問向站在一旁理事的陳嬤嬤,陳嬤嬤對這個精練能幹的小丫頭印象特別的好,對着她卻也沒同平日裡嚴苛嚴厲的模樣,和氣的回答道;“之前的賬單原是我處理的,但是因爲府中其餘的事情太多,所以把這個任務給了元冬、憶雲,她們平常做的勤快,能力也不錯,便交給她們了。”
陳嬤嬤是府中資歷最老的人,她本是衛王妃的陪嫁丫鬟,在王妃落難生產之時,她全稱陪着衛戚不離不棄,衛戚離去後,夜王留她作爲王府的管事嬤嬤。這幾日,她突然聽說府中的事務交給新來的姑娘,說是世子吩咐的。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往平常般。可是幾日以來。白雙處理事務的能力卻讓她大吃一驚,特別是在對於非常難以抉擇的事務和一些貴族宴會的回絕之中,她一向是用比較老套的辦法回絕;然而白雙卻是巧妙的設招,將這些繁瑣的事情一併化簡。
這種能力,縱觀天乾,也是鮮少有哪家大小姐所擁有的,更何況是一個無名的小丫頭。
此刻的白雙眉頭緊鎖,她細細聽着陳嬤嬤口中的話語。伸出纖細白暫的手指指向一處地方,“你看看這裡,夜王上月壽辰,據禮冊記載,臨安知府贈來雪蓮一對,寧國公府上贈來西北進宮玉瓷一個,朝廷公公代皇上和皇后贈送黃金百兩,白銀千兩,長公主府和皇子府紛紛送來漆線雕九龍荷花口金瓶和白銀千兩。可是,賬單上除了成對的東西,且不說黃金,白銀幾乎少記了一半以上。”
“什麼?”陳嬤嬤聽後大驚失色,她慌忙拿起府中的賬單。上月夜王壽辰的時候,陳嬤嬤是分擔管理府中雜事,當時人手不夠,力不從心,才匆忙將禮物賬單交給府中看起來比較能幹的憶雲和元冬。由於疏忽,並未去一一查清。而如今,發現了這麼大的漏洞,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若是讓夜王看見了,那她的罪名豈不是洗也洗不清了!
白雙把她所看過的其它賬目裡的漏洞一一指清,陳嬤嬤的臉色愈來愈差。
府中其餘的一向穩定,唯獨財庫帳房裡面的金銀珠寶活生生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