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是報恩還是真愛
九音微微怔了怔,最終把頭點了下去:“想起來了,我……我和他……”
“你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剛纔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那尖叫的聲音,兩句軀體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他還能聽不到嗎?
“折騰了那麼久,是不是累了?”大掌落在她臉上輕輕‘揉’過,風慕瑾輕嘆了一聲,淡言道:“若是累了,我先帶你回客棧歇息。”
可聽在九音耳中卻是讓她萬分尷尬和難堪。
折騰了那麼久,哪怕累了也是因爲做那種事累的,有哪個男人真那麼大方,在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壓在身`下,做盡所有最親密的事情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帶他回去休息的?
但她能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她現在可以怎麼辦?
“我替師父走了一轉,與他一些親信取得了聯繫,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不想讓她太爲難,風慕瑾摟着她往大海的反方向走去:“回去之後再好好與你講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們做得最‘激’`烈的時候。”這話一說完,又覺得自己似乎太小氣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儘量把眼底異樣的神‘色’斂去,才淡言道:“剛回來不久。”
九音咬着‘脣’,無話可說。
都已經說出這種話了,再來向她掩飾便失去意義了。
原來他真的在吃味,真的會在意……其實想想也知道,有哪個男人會不在意這種事?
“慕瑾,我決定和他在一起,你不要生我氣,他也是我的夫君,和我成過親拜過堂的。”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她擡頭看着他認真道:“我欠了他太多,這一生也難以還清,這幾年他爲我吃盡了苦頭,受盡天命蠱的折磨,慕瑾,如今我不可能再放開他,不可能再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了,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那你是因爲可憐他,和他在一起只是爲了報恩,還是因爲心裡真的愛着他?”他不答反問道。
風慕瑾的話句句有理,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劍一般,聽進站在樹後的人心裡。
是爲了報恩,是因爲自己對不起他,還是真的對他有情?這話他也想問,只是一直不敢問出口。
原來他心裡也這麼在意的,並不像自己心裡所想的那般,只要她成了自己的‘女’人他就可以理所當然把她禁錮在自己身`下,一輩子不放開。
原來他也想要所謂的天長地久的愛情,一個大男人居然也想要這種東西,這種虛無的東西,是不是太矯情了些?
可是,該死的就是那麼矯情,就是那麼在意,音兒是因爲覺得對不起他才留在他身邊,還是說她真的愛他?
走在風慕瑾身邊的‘女’子沉默了,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去迴應,是因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還是她接受他是真的只爲了報恩,只是這種話說不出口?
他淺淺笑了笑,笑意柔和,卻藏着無盡的絕望。
原來他的存在真的如此讓她爲難,可是,若是讓他放手,他又如何捨得?
用力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所有複雜的思緒,他才邁步,這次是真的走了,他是真的要到天牢裡去查探一些事情。
至於九音,在她攻下滄都取回滄族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她的,就算她不喜歡自己,就算只爲了報恩,他也只能裝着不知道,否則,他連留在她身邊的理由也沒有了。
眼看着那抹身影迅速離去,風慕瑾淺嘆了一聲,垂眸看着如同失去靈魂那般無意識走在他身旁的‘女’子,薄‘脣’微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路是她自己的,他沒有那麼大方,總是時時刻刻想着要把她推到別的男人身旁,要不要把人留下,只看她自己的決定。
若是真有情,那便讓人留下吧,這種事情他也無可奈何,更何況從很早之前他就看到她和滄海兩個人之間曖`昧的關係,可若真的只爲了報恩,那大可不必,若是爲了報恩就將自己‘交’給別的男人,他第一個不同意。
他們的機緣如何,只能看他們自己。
“我從師父的舊部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魔教教主的事情。”他忽然道。
九音點了點頭,依然未從凌`‘亂’的氣息中回過神來。
風慕瑾忽然腳步一頓,忽然伸手把她納入懷中。
兩具身軀觸碰在一起,她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着他,訝異道:“怎麼?”
“我在跟你說正事,你既然是滄族的‘女’皇就得要當得起這個身份,別再給我走神。”風慕瑾的臉‘色’異常認真。
“我不會了。”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她斂了斂神,拉上他的手:“回客棧再說吧。”
魔教教主顧延風,年近五十,居然原是滄都朝廷的某個重臣,讓九音出乎意料的是,顧延風還是她母皇在位時上上任水系長老的兒子,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
在顧延風還在滄都任職的時候與先皇有婚約,長老生下來的兒子從一出生起就註定了是‘女’皇的人,只不過當初的‘女’皇陛下看出他行爲不正,‘性’情殘忍冷酷,行`事不折手段,並不是善心的人,便以一紙退婚書‘交’到顧延風親孃的手中,結束了他帝君的夢。
被‘女’皇退婚,在他們滄族來說是一件最令人丟臉的事情,顧延風由此對先皇心懷怨恨,沒過多久便離開滄都,一去沒了影蹤。
這事情已過了十幾年,沒想到他再回來已成了魔教的教主,而先皇在九音登基之前已經因爲皇族的鬥爭和動`‘亂’,遇害中毒身亡。
顧延風殺回滄都本是想要狠狠羞辱先皇的,卻不想先皇已逝,他怒火攻心,沒有發泄的地方,只好找滄都皇族來開火。
“要不是滄海捨命把你救出去,讓他遇上,只怕你也會遭難。”訴說完一切,風慕瑾嘆息道。
九音知道自己確實欠了滄海很多,可他越是這麼說,她心裡越是難受,似乎和滄海在一起只爲了報答他的恩情,可她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她沒想過,根本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與他走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是他一直糾纏着自己不願放手,到了昨夜……
小`臉微微紅了紅,雖然記憶是回來了,可那畢竟是已經發生了很久的事情,更何況那是屬於真正九音的記憶,她甚至分不清楚那份感情到底屬不屬於自己的。
她和九音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這種問題越想越覺得暈乎,再想下去,她快要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楚了。
“他去了皇宮,我怕他……”
“我想他應該不會有誰,他遇事冷靜,隱忍的能耐比誰都好,否則也不和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默不作聲守護在你身邊。”甚至主動把她推到別的男人懷裡,也還能笑着過每一日。
只是後面這話,他沒捨得開口對她說,不想讓她更難過。
“他剛纔不是說只是要天牢去走一轉嗎?只要不接近顧延風,一般的‘侍’衛對他來說不會有太大的威脅,放心吧。”
“爲何要去天牢?難道天牢裡還有皇族的人?”九音擡頭看他,想要從他眼底裡得到一個答案。
風慕瑾卻搖頭道:“這種事得要問他才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沒告訴你,你一定猜不到的,關於滄海與魔教教主的關係。”
“你說什麼?”九音小手緊握,一絲震撼:“你是說滄海……與魔教教主有關係?”
他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才道:“我剛纔已經跟你說了,魔教教主是水系長老的傳人,他姓顧,而滄海的娘,叫顧青荷。”
九音沒說話,只是一雙小手越握越緊,魔教的教主姓顧,滄海的娘也姓顧,他們同姓,也同是水系歷任長老的後人,難道說……
“你猜的沒錯,魔教的教主是顧青荷的親兄長,也便是滄海的親舅舅。”見她臉‘色’微變,他沉默了片刻才問道:“你是不是在懷疑當初究竟是誰當的內應?”
“我不知道。”九音沒有正面迴應他的話,只是在思索着什麼。
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風慕瑾又問道:“你懷疑顧青荷是那個內‘奸’嗎?”
“我相信她不是。”但也不過是她相信而已,相信她,只因爲她是滄海的娘,但事實如何,誰都不知道。“我需要證據。”
“那你懷疑滄海嗎?”
“我絕不會懷疑他。”這句話卻是堅定說出口的。
她不能確定顧青荷是不是內‘奸’,因爲她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過去所有的接觸都是屬於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重活過來後,一切就像已經隔了一輩子那麼漫長,許多無關係要的感覺已經尋不回太多。
但滄海不一樣,她和滄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滄海對她的守護她感受得清清楚楚,哪怕他從前不喜歡九音,但現在他對自己的情義她絕不懷疑。
“那滄海去天牢看的會不會是……”
難道她娘還活着?
腦海裡轉過萬千思緒,但這個問題誰也不能給她答案,就連風慕瑾也是一樣,他尋回來的消息不過是當年發生在皇族裡大家衆所周知的事情,但這一刻滄海要到天牢裡看誰,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