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琛再次把她攬到懷裡,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拿起紙巾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說:“好了別哭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尹淺夏搶過他手裡的紙巾自己擦着,然後有氣油心疼的看着他,“你去哪了?”
“工作。”
“爲什麼都不接我電話!”
“手機壞了你信嗎?”
她自沒那麼好騙,“你有事瞞着我,不說清楚我們就不要在一起了!”
他蹲在她面前,溫柔的用手摸着她滿是淚痕的臉說:“說什麼胡話,不和我在一起你和誰在一起?不準哭了。”
尹淺夏拿開他的手,氣鼓鼓的說:“你別想糊弄我,你說不出個合理的藉口,我就不理你了。”
她想知道的,恰恰是他隻字不能提的,把手落在她的肚子上,一邊掀她的衣襬一邊說:“我看看傷口好了沒有。”
尹淺夏立馬摁住衣服不給他看,想起自己待在醫院的那段時間,眼淚掉的更兇了,質問他說:“你知道我受傷爲什麼不來看我?”
霍司琛只是低頭不語,手輕輕摸着她的肚子。
“我差點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那天發生什麼事了?”
她吸了吸鼻子,犟過頭悶悶說:“跟你說了又有什麼用。”
聽着她這些話他的心裡很不舒服,並不是怪她這會的態度不好,她的表現都是情理之中的,要是不哭不鬧那纔可怕,他只是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和孩子。
任務說來就來,他說走就走,一去就是好幾天,連個電話都沒有,她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待着才奇怪。
沒再追問那天的事,只要她現在沒事就好了,後怕的緊擁着她,等她情緒漸漸穩定了,霍司琛才抱着她起身,“還沒說你這麼晚去了哪了,我不回來你還不打算回家了?”
尹淺夏伴隨着哭泣微微抽着身子,勾着他的脖子還有些沒消氣的樣子。
霍司琛將她放在臥室的大牀上,輕輕掀起衣服看着她肚子上的傷口。
已經結巴了,看起來不算深,但是想到倘若這刀再用力一點,他這次回來恐怕就見不到她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了。
她不太樂意的把自己的衣服放下來,推開他撫摸她傷口的手,就像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
霍司琛張了張嘴,想問她是誰幹的,但是看她這會情緒不佳,還是先不提這事。
“洗澡了嗎?”
她瞅他一眼,滿是怨念,只是看着他,不說話。
霍司琛無奈輕嘆一身,在她身邊坐下,從背後抱住她,貼着她的耳朵問:“還生氣了呢?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她扭頭看着他,認真的說:“除非你把你這些天去幹什麼了仔仔細細的說清楚!”
“都是繁瑣的工作,你想聽?”
“我不信!”
“不然你說,我還能幹什麼?”
她沉默着想了想,就問他:“那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又來,剛剛說了手機壞了。”
“哼,你就是有事瞞着我,你不說清楚咱們就別睡一起!”
看她穿鞋要下牀,霍司琛一把拉住她:“老婆,我都這麼天沒回來了,你捨得丟下我一個人?”
聽到這句話她鼻尖一酸,就說:“你也知道你這麼久沒回來了?你又怎麼捨得丟我一個人在這?人找不到,電話打不通,你知道我住院的時候有多希望你能陪我嗎?”
霍司琛斂眸看着她,淡淡的笑着想讓她情緒跟着好一點,輕輕的撫着她又溢出眼眶的淚:“可憐我家寶貝了,你要怎麼懲罰都聽你的,別生氣了,我先去洗澡,待會做點東西吃,乖乖待着。”
看着他這好脾氣的模樣,尹淺夏是有氣沒底撒,都感覺好像是她把事情大題小做了一下,他完全就是平常出差回來的樣子。
不管她說什麼,罵什麼,他都只是不氣不怒的哄她。
其實想想他也不容易,不管他這段時間是在外面做什麼,肯定不是過得多安逸,不然回來不會這麼憔悴,鬍子都長出來了,平時的他哪會容忍自己這麼邋遢,必然是真的在忙什麼事情。
本身就夠疲憊了,回來她還衝他發火,換做其他人估計早就跟她吵起來了,而他卻是從頭到尾的依順着她,連一句重話都沒說。
站在他的角度想,他也挺辛苦的。
看着緊閉的浴室門,尹淺夏穿上鞋子走下牀,把他的行李箱打開。
才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套衣服,還是乾淨的。
他的東西永遠都保持着整潔,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把衣服掛到衣櫃裡,心裡想着替他做點什麼,想着他剛剛說要做點東西吃,尹淺夏便下樓去了廚房。
雖然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回來,但是肯定沒來得及吃晚飯,加上她和方景耀吃飯的時候也沒吃多少。
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選了自己比較拿手的東西來做,不至於讓他太難以下嚥。
霍司琛洗好澡出來,看到在廚房有些手忙腳亂的尹淺夏,不由一笑,然後走走進去說:“我來,你去外面歇着,想吃什麼跟我說。”
尹淺夏努努嘴扭頭看着他,不肯放下手裡的鍋鏟,瞄了一眼他的下巴說:“你去把鬍子颳了吧。”
霍司琛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她:“很醜麼?”
尹淺夏悶着不回答,繼續翻着鍋裡的菜。
其實他幾乎沒有醜的樣子,鬍渣在他臉上也只是添了一份成熟的氣息罷了。
他在她身後站了一會,尹淺夏還有些緊張,以爲他在盯着她做菜的技巧,還以爲他會非常的專業的評論一兩句,但是沒隔多久他就走出了廚房。
尹淺夏鬆了一口氣,看了看流理臺上的東西,心裡思緒着接下類的步驟。
關掉火把菜鏟在盤子裡,沒想到剛剛走開的霍司琛又折了回來,不等她反應就把一把刮鬍刀塞到她的手裡:“你幫我刮。”
尹淺夏一愣,放下另一隻手的盤子,嘟噥說:“我不會。”
“沒事。”
“萬一刮出血了怎麼辦?”
他依舊寵溺的看着她笑說:“那就是我活該。”
尹淺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找事情和她接觸,她最終還是拿着刮鬍刀和他走到了客廳。
也許他只是想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來逗她開心,雖然她現在笑不起來,但是心裡還是因爲他的回家而感到安慰。
她是第一次個男人刮鬍子,以爲就跟秀眉差不多,才發現男人的胡茬要硬的多,總覺得怎麼都不順手,姿勢看上去有些彆扭。
而霍司琛只是一副癡漢臉看着她,由着她拿着刀片在他臉上颳着。
她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下,用手指頭摁着他下巴的某一小處,然後小心翼翼的瞅着他:“……好像刮破了。”
霍司琛只是隨手摸了摸,可能只是小小的劃口,滿是縱容的說:“沒事。”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尹淺夏手上的動作則是更加的小心翼翼了,雖然傷口很小很小,可她還是不願把他弄傷。
刮完鬍子的時候感覺他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一些,回來的時候見到他一副疲憊的模樣,連眼睛都沒有平時那麼有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的原因,現在這樣纔像是平時的他。
被他直勾勾的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尹淺夏才裝作轉身收拾工具,背對着他說:“還有一個菜你去炒吧。”
沒有想象中的冷戰和爭吵,兩個和睦的吃了晚餐。
夜裡她睡在他的懷裡,噩夢也沒有再出現。
第二天早上他沒有忙着去公司,陪她睡到自然醒,然後給她做了早餐,帶她去醫院複查。
預產期一天天近了,越來越緊張的不只是尹淺夏,還有即將成爲爸爸的霍司琛。
醫生說孩子和媽媽都很健康,肚子上的傷也沒有是影響了。
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霍司琛沒有再問她,而尹淺夏也不願再去回想。
怕也怕過了,現在唐巖睿也入獄了,她的噩夢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跟我去公司吧,把着幾天落下的學習給你補起來。”
尹淺夏也不想自己一個人閒在家裡,跟着他去了辦公室。
回想起上次來這裡還是得知他離開的時候,一看到他的辦公桌,她就猛然想起上次來這裡的時候看到的東西。
現在已經不知去向。
她在意的事那條手鍊,粉色的水晶必然不可能是他的風格,像是送給女孩子的,但是卻不是給她的,那條手鍊被送給了誰?
霍司琛完全沒在意過這個問題,秦嘉嘉拿來的東西,早就讓人收拾走了,這會估計已經進垃圾回收站了。
他去開會之前,先給她安排了幾道題,而尹淺夏因爲手鍊的事一直沒辦法靜心,咬着筆頭東張西望的時候,範沁渝敲門走了進來。
“夫人好。”看見辦公室裡的尹淺夏,她禮貌的問候了一聲。
尹淺夏笑了笑和她打招呼:“沁渝姐,說了你叫我夏夏就好。”
範沁渝笑了笑,眉宇間像是有煩心的事,只是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跟尹淺夏解釋了一下說:“這個是霍總要的資料。”
尹淺夏點了點頭,自然對霍司琛的公事不感情去,只是站起身把範沁渝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說:“沁渝姐,我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