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敖看了一眼,嫌氣的蹙着眉頭,在他要開口拒絕的時侯,葉婉歌搶先道,“宋提點吩咐了,你受了重傷,只能吃些清淡的,白粥配小菜,湊和着吃一點,等過兩日傷口好了,再吩咐廚子給你燉補品。”
聽到這話,南宮敖再不願意吃,也沒有辦法了,他張着嘴示意葉婉歌喂他。
葉婉歌端過粥碗,拿匙子揚了揚還冒着熱汽的白粥,隨後舀了一匙子放在嘴裡嚐了一下,溫度合宜才送到南宮敖的嘴裡。
南宮敖吃了幾口便沒有味口了,葉婉歌把剩下的白粥給吃了後,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又坐到牀榻前,陪着南宮敖。
南宮敖看着她坐在凳子上,身子趴在牀榻上,說道,“你上來睡!”
聽到他邀請她上去,她搖了搖頭,“臣妾就坐在這兒守着皇上,皇上安心睡吧!”
他身上的傷口很重,宋齊盛說止疼的藥效過了,會疼的厲害,她不敢上牀榻上睡,怕他疼厲害的時侯會亂動,到時侯受折磨的還是她。
她不上去,他也不勉強,叮囑她等他睡着後,睡到美人榻上去。
葉婉歌應聲,南宮敖睡着的時侯,芩花回來了。
眼睛又紅又腫,走到葉婉歌身邊,小聲的喚着葉婉歌。
葉婉歌扭過身子,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到一邊說話。
葉婉歌起身走到美人榻那兒,芩花跟在她的身後。
坐在美人榻上,葉婉歌看向芩花,“怎麼樣?”
“他說了,說那東西藏在了玉露外一片樹林子裡。”芩花說道。
葉婉歌說道,“得找到這東西,只有證明芩家是清白的,皇上受的這一刀,才能白挨。”
“嗯。”芩花用力的點了點頭,“明天派人去取。”
葉婉歌看着愁容滿面的芩花,問道,“有信得過的人嗎?”
葉婉歌不提還好,這一提芩花立刻愁腸百結的說道,“沒有,奴婢正愁不知請誰去幫忙好了。”
芩花眉頭緊鎖,葉婉歌看着她爲難的樣子,說道,“本宮派人去吧!”
見葉婉歌主動提出來要幫忙,芩花欣喜若狂的說道,“謝謝皇后娘娘!”
葉婉歌伸手握着芩花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不用跟本宮客氣,本宮拿你當妹妹。”
“皇后娘娘!”芩花感動的看着葉婉歌。
葉婉歌看着芩花說道,“去休息吧!”
芩花聽到她的話,伸頭看了一眼牀榻上的南宮敖。
葉婉歌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見她是在看南宮敖,說道,“今夜本宮照顧皇上,你就放心吧!”
把視線從南宮敖身上收回來,垂下頭小聲說道,“那奴婢下去了。”
看着一臉擔憂的芩花,葉婉歌說道,“你下去好好休息,事情總會解決的,你擔心也沒有用。”
“是。”芩花應聲,眼眶裡滿滿的淚水,伸手抹了一下,眼眶嘩啦啦的往下落,一步三回頭的看着牀榻的方向。
看着芩花依依不捨的樣子,葉婉歌嘆了一口氣,躺在美人榻上,伸手撫了一下火辣辣疼的臉。
她閉着眸,眼角有淚落下,不管皇太后現在如何對她,她都不會一時意氣用事去動皇太后,她現在隱忍着,等到時機成熟再除了皇太后。
半夜的時侯,南宮敖傷口上的止疼藥消失了,他哼哼唧唧的睡不着,又怕扯到傷口不敢亂動,葉婉歌坐在那兒小心翼翼的伺侯着。
“皇后,朕要喝水!”南宮敖躺在那兒說道。
“好。”葉婉歌立刻讓奴才去端了碗溫茶水,舀了一匙放進他的嘴裡,舀第二匙的時侯被他推開了。
葉婉歌皺着眉頭,看着無理取鬧的南宮敖,說道,“皇上,你傷口疼的受不住了嗎?”
南宮敖聽到這話,他不願意承認是因爲傷口疼受不了,才這樣折騰人的,怒氣衝衝的說道,“不事。”
葉婉歌聽到他這堵氣的話語,說道,“皇上,過了今夜傷口的疼就會減輕,皇上捱過這一夜就好了。”
南宮敖咬着牙,忍受着渾身像是有蟲蟻在啃咬的疼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液,葉婉歌不停的幫他擦着,不停的無話找話的跟他聊天,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減輕他的疼痛。
一夜葉婉歌未眠,陪着南宮敖撐過了最痛苦的時侯,直到天微微亮的時侯,南宮敖傷口的疼痛輕了一些,他才沉沉睡去。
她趴在牀榻邊上睡着了,直到有奴才進來回稟,說是宋齊盛來了,她才擡起沉重的眼皮,聲音暗啞的說,“讓宋提點進來。”
宋齊盛進了門,葉婉歌就把昨夜南宮敖如何鬧騰的情況給宋齊盛說了。
“那傷口差一點刺穿心臟,傷的很深,疼痛難忍是很正常的情況,皇后娘娘無需擔心。”宋齊盛說道。
葉婉歌伸手捂着要打哈欠的嘴,說道,“剛睡着,你這會要替他診治,估計會鬧醒他。”
看着睡着的南宮敖,如若被鬧醒了,估計會像一頭髮狂的猛獸來攻擊在場的人。
“微臣坐等一會。”宋齊盛不敢去擾醒南宮敖。
“也好。”葉婉歌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要不然南宮敖醒了,不但這些奴才會跟着遭殃,就連她也會被他折磨。
折騰了一夜,她早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盡了,她此時只想睡在牀上休息。
葉婉歌一夜未眠,兩隻眼睛酸澀腫脹難受,她手肘支在桌子上,手覆在額頭上,說道,“今日不用換藥吧?”
“今日不用換藥,微臣只要替皇上脈診就行。”宋齊盛回道。
葉婉歌伸手揉了揉額頭,一副頭疼不已的樣子,半晌小聲的說道,“丁木是芩花的弟弟。”
葉婉歌聲如蚊蚋,但宋齊盛還是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話。
對於刺殺南宮敖的兇手丁木,是芩花弟弟的事情,宋齊盛是非常的吃驚。
“那芩花姑娘要受到牽連了。”宋齊盛小聲說道。
葉婉歌正在爲此事發愁,雖然她計劃着先找到能證明芩家清白的證據,然後再向南宮敖求情,但對這個計劃她沒有把握能成功。
主要是她不能確定,南宮敖對芩家是一種什麼態度。
“皇后娘娘是想要救芩家姐弟?”宋齊盛看着葉婉歌煩惱的樣子問道。
葉婉歌面露爲難之色,看着宋齊盛,“芩花求本宮,本宮沒有辦法推辭呀!”
宋齊盛非常震驚,這樣棘手的事情到底葉婉歌要如何處理,南宮敖的態度要是冷漠堅決一點,那麼芩家姐弟難逃一死。
“皇后娘娘有了計策?”宋齊盛好奇的問道。
葉婉歌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揉着發疼的太陽穴說,“有,想請宋提點幫個忙。”
葉婉歌客套的說着,宋齊盛點了一下頭,她繼續說,“芩家的案子是個冤案,是被沈良栽髒陷害,能證明清白的證據就在這宮外二十里的樹林裡,埋在了一棵梧桐樹下,請宋提點前去取一下那證據。”
宋齊盛聽到葉婉歌讓他去取證據,立刻說道,“微臣等給皇上診治過就去辦。”
葉婉歌微笑着點頭,兩個人商議好後,屋內的南宮敖就叫喊道,“皇后……”
聽到南宮敖的叫喚聲,葉婉歌蹙着眉起身往裡走。
這一夜她被他折騰的精疲力盡,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他,但他不允許她離開,她沒有辦法只得強打起精神來。
“皇上,臣妾在這裡了。”她走到內室對着南宮敖說道。
看到她後,南宮敖放心的輕籲一口氣,那翹起的身子又重新躺回牀榻上。
“宋提點來給皇上診脈了。”葉婉歌對南宮敖說道。
聽到這話,他伸出手,宋齊盛診過脈後,又叮囑了幾句要注意的事項就走了。
伺侯南宮敖喝了湯藥後,葉婉歌坐在那兒打着哈氣,他看着她打磕睡的樣子,說道,“上來睡一會吧?”
她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你放心休息,臣妾保證不離開。”
他瞟了她一眼,態度強硬的說,“上來,朕傷口好多了,絕不會難受的輾轉不安,你儘管放心。”
聽到這話,想起昨夜他折磨人的樣子,她笑道,“臣妾真沒想到,皇上也會被傷口疼的受不住而胡鬧了。”
見葉婉歌取笑他,他傾了傾嘴角,“你上來躺一會,朕有話對你說。”
她原本不願意上去,與一個重傷者躺在一張牀榻上,不方便是其一,其二就是她怕那駭人的傷口,總是有些恐懼。
聽到他說有話要與她說,她甩掉腳上的鞋子,雙腿一擡就上了牀榻,在牀榻的邊緣躺下後,她問,“有什麼秘密的事情,非得讓臣妾到牀榻上來說。”
南宮敖一雙黑眸睜的大大,看着屋頂半晌纔開口道,“那個小子,爲何要刺殺朕呀?”
蹙眉,她在心裡想這個事情應該去問辦此案的人,他爲什麼要開口問她了。
“皇上是想讓臣妾說真話,還是說假話了?”她看着他,觀察着他臉上的神情,看他到底想從她這兒知道些什麼。
“真話。”他輕吐出兩個字,眸光還是看着屋頂,神情有些呆愣。
她也學着他的樣子,平躺在牀榻上,睜大眼睛看着屋頂,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她只知道屋頂很空洞,什麼都沒有,腦子也很空洞,像被人掏空一樣。